成安縣令吳城眼眸眯起來看向遠處,為首的那人的臉越來越清晰。


    待看清楚後,他一下子樂了,今日之事也不用他上報了,因為京兆府尹張誌龍來了!


    吳城朝著楚黎冷笑,“看你爹得是多大的官吧,連府尹大人都來了,你爹是誰都不重要了,等死吧你!”


    梅任品也興奮了,有縣令大人作證,這小子死定了!


    吳城看到張誌龍下馬後,立刻恭敬地迎了上去。


    “恭迎......”


    誰知張誌龍帶人越過他直接到了楚黎的麵前。


    吳城見楚黎還在那淡定的坐著,厲聲道:“混賬!府尹大人到了,還不趕快下跪!”


    誰知張誌龍撩起衣袍率官差們跪了下去!


    這一個動作把所有人都整蒙了。


    小梅莊的人麵麵相覷,吳城和劉捕頭呆愣在原地,他們看到了什麽?


    這人是誰,能讓京兆府尹跪在地上。


    隻聽張誌龍頷首道:“太子殿下受驚了!”


    啥啥啥啥啥?他是誰!


    吳城如遭雷擊一般看向劉捕頭,劉捕頭渾身脊背發汗,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吳城臉色煞白也跪下了,誰能告訴他這不是真的,不是說太子是個誰都可以欺負好脾氣的窩囊廢嗎?


    和眼前這人能搭在一起嗎?


    梅任品瞳孔地震,他聽到了什麽?


    對方竟然是太子?


    他蒼老的眼角和嘴角齊齊抽搐,驚嚇過度昏死了過去。


    “祖父,醒醒啊!”攔路欺負人的孫子得知楚黎的身份後嚇得尿了褲子。


    小梅莊的人大眼瞪小眼。


    “我的老天爺,是太子殿下來了,快快跪下!”


    小梅莊的人既激動又興奮跪了一地。


    梅毛冰傻眼了,他愣愣地看著楚黎,怪不得他覺得這位公子氣度不凡,原來對方竟然是太子殿下!


    “娘,是太子殿下來了。”


    他拉著激動萬分的老母親要跪下,楚黎抬手,“不用跪了,都起來吧!”


    “是,殿下。”張誌龍率人起身。


    百姓們隨後也起來了。


    唯有吳縣令和劉捕頭和那些官差,緊張地渾身顫抖,一個個都像是鵪鶉一般都不敢抬頭。


    “怎麽一個個都安靜如雞了!”楚黎站起身走到了吳縣令的麵前。


    “你方才說什麽,說孤的爹是誰都不重要,讓孤等死,張大人,此人輕視父皇,實為大不敬,他還汙蔑孤,大不敬加二!”


    吳縣令被楚黎的大不敬罪名安得快要窒息了,他哪裏知道這人的親爹是當今陛下啊!


    “臣不知道殿下的身份,哪裏敢輕視陛下......”


    “狡辯,掌嘴!”楚黎衝著剛迴來的孔武招手,“就按吳縣令對待百姓的態度嚴刑逼供,重重地打!”


    “啊,殿下饒命啊!”吳縣令被孔武拖了下去,一巴掌一巴掌狂甩在他的臉上。


    楚黎看向身邊畢恭畢敬站著的張誌龍,“張大人,孤讓你過來,是讓你來幫忙辦案的,孤的封地裏出現了攔路搶劫、敗壞孤名聲的惡霸,你可得好好審審。”


    張誌龍之前在宮宴上見過太子殿下,在朝堂之中,他從不站位,不過對這位太子也沒有什麽好印象。


    今日的太子殿下氣勢逼人、英姿颯爽,完全不像是同一個人。


    這讓他想起了那日夕陽下,和獅群一起站在高處的楚黎,從楚黎拔得頭籌他有些好奇,這麽有膽識的一個人到底是不是一直在藏拙?


    本來他以為殿下定然是被人欺負了,但是看現在的情況好像不是。


    方才,太子身邊沒有帶其他侍衛,孔武又去請他去了,那這一地的捕快是誰打傷的。


    得審!


    張誌龍是一個兩袖清風的清官,他讓人拉過了一個破凳子和椅子,現場設立公堂。


    楚黎聽說過這位鐵麵無私的張大人,據說辦案很有一套。


    他沒有任何背景能混到京城做正四品的官,也算是個厲害角色。


    楚黎作為受害人坐在下方聽審。


    張誌龍看向自己帶來的官差,“將人弄醒!”


    官差一頓狂掐人中,梅任品疼得呲牙咧嘴醒了過來。


    官差將他和其孫子架過來跪下。


    楚黎先指向了已經嚇得昏死過去的梅任品,“此人為老不尊,不分青紅皂白,汙蔑我不敬太子,還要給我安一個謀反的罪名。”


    “還有他的孫子攔路搶劫,刻意辱罵,汙蔑太子名聲。”


    楚黎是懂告狀的,先發製人,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張誌龍驚堂木一拍,“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草民梅任品。”


    “草草草草民梅辟嚴!”


    楚黎說了一堆話,正想潤潤口,一口茶噴了梅辟嚴一身。


    啥啥啥?


    壯漢的名字叫梅辟嚴,雖然但是,她真的憋笑很難。


    這個莊子裏的人是會起名字的!


    沒屁眼!


    冰夏憋笑憋的渾身直抽抽,楚黎用胳膊戳了她一下,她憋笑憋出來了兩滴眼淚。


    楚黎抬眸看向絲毫沒有受梅辟嚴名字影響的張誌龍,這人應該沒有什麽笑點吧!


    這樣專注辦案的官真是難得,不像她,不是什麽正經人,注意力清奇。


    “說吧,原告的指認你們可認?”張誌龍的聲音讓兩人畏懼。


    兩人哆哆嗦嗦一直給楚黎磕頭,“太子殿下,草民不知道是您啊!”


    楚黎掀起眼皮,“哦,不知道孤的身份才這麽欺負人啊,那你們倆平日裏一定沒少欺負人吧!”


    “殿下,求您饒小人一命!”


    楚黎指著兩人看向張誌龍,“張大人,您也聽到了,他們倆犯的事已經夠掉頭了,得好好審!”


    梅任品和梅丕嚴兩人嚇得魂都快沒了。


    張誌龍坐著的椅子咯吱一聲,楚黎看到他摸了下已經被盤出光澤感的驚堂木,她心中暗道:張誌龍若真是能力出眾的好官,定然是要好好相處才行,以後定然用得著。


    隻聽張誌龍看向兩人,語氣淡淡,“你們莊子連續幾年吃朝廷救濟,本官看就你們一家人吃得膘肥體壯,你們家的事怕是沒那麽簡單吧!”


    楚黎一驚,果然是張誌龍啊,一下子就看出了莊子裏有問題。


    張誌龍暗道:小梅莊裏的一個小小族長都敢對來往莊子的人百般刁難,壞太子名聲,怕其中還有其他貓膩。


    他眉眼冷厲,聲音渾厚字字有力,“一五一十交代清楚,小梅莊的每一個人本官都會一一走過問,若是有一件漏報瞞報的,斷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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