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急於解釋,“這次是個意外,本來事情進展很順利,誰知太子身邊有兩個高手。”


    裴野從軟塌上起身,慵懶地係上腰帶,“你找的那個管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嫉妒成性,苛待手下,這樣的人隻會壞事。”


    “是,我會解決她。”


    黑衣人神色難看,“那些女子的賣身契不見了!”


    “所以說,你找了個什麽廢物!”裴野的手指撐著臉頰,眼神冰冷。


    黑衣人補充道:“我有那些人的名冊!”


    裴野冷笑,“你又沒有怎麽見過她們,改名換姓很簡單。”


    “難道說不尋迴她們了嗎?”


    “莫離那樣虐待她們,你覺得她們還會效忠?管好之前已經撒出去的那些人即可。”


    “是!”黑衣人神情尷尬,“以後我一定會隱藏好身份。”


    “我不相信這種保證。”裴野笑容狂野不羈,手中拿著一包藥粉扔給了黑衣人。


    “您這是......”


    裴野狹長的眸子盯著他,黑衣人如芒在背,他吞咽了一下口水,“你是要我服毒自盡?”


    裴野收斂笑容,“喝下去你會毀容,但是至少命能保得住!”


    黑衣人雙手顫抖,沒有猶豫,揚起頭將一包粉末全部倒入了口中。


    “啊!”片刻後,黑衣人雙手顫抖摸自己的臉,又顫抖地放下。


    裴野看向了他凹凸不平的臉點頭,“嗯,連本統領都快認不出來了!”


    黑衣人麵無表情,但是也不敢反抗。


    “多謝裴統領。”黑衣人將臉隱藏在連帽中離開了。


    裴野麵無表情看著他的背影,既然與惡魔打交道,又沒有那個本事,這就是命。


    ......


    兩日後,歡顏找到了十六位姐妹。


    易容打扮一番後,將她們帶入了一處宅院。


    歡顏看向這些女子,“這處宅院主人買下了,雖然荒廢已久,但是能打掃出來,你們先在這裏住著,有事的時候派鶯歌來報信。”


    “是。”她們都是無家可歸的人,現在能和姐妹們報團取暖,還有一個住處,對於她們來說已經感激不盡。


    歡顏抬眸看向她們,“還有一件事情,昨晚莫離死了。”


    女子們麵麵相覷,“死了!”


    “千真萬確,昨日我潛入天音閣密道,發現她已經被人用刀抹了脖子。”


    “太好了,那個女人終於死了!”


    “死得好,惡人自有惡人磨,她終於遭報應了!”


    小姐妹們都很興奮。


    她們中有幾人見過楚黎,不過她們不知道楚黎是太子。


    其中一人問歡顏,“歡顏姐,我們的主人就是那日救你出天音閣的俊俏公子吧?”


    歡顏見她耳根紅了,冷聲道:“主子的身份很神秘,你們還是不要打聽,安心做好分內的事,時機到了,主子自然會見你們!”


    她拿出了一布袋銀子,“這是你們這個月的月錢,主子這兩日會重新給你們更名改姓,你們換上婢女的衣服,將府邸打掃幹淨即可。”


    有人站出來,“歡顏姐,這個月我們剛來就拿月錢,給太多了。”


    “是啊,我們能有一個地方落腳,不被人看管打罵已是幸事,這些銀子萬萬不能收。”


    歡顏微微一笑,“行了,主子說了,今日是九月十五,雷打不動每個月都是這個時候發月錢。”


    “主子說:一定包吃包住,還要按時發工資什麽的......哎呀,反正你們就拿著吧,這幾日把宅院快一些收拾出來。”


    女子們麵麵相覷,哪有第一日就發整月月錢的主子,她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主子了。


    ......


    東宮。


    楚黎數著她買完兩進兩出的宅院,還剩下的五千兩銀票,陷入了沉思。


    錢啊會長腿自己走,且不走迴頭路。


    楚黎和冰夏看著五千兩銀票陷入了沉默。


    楚黎突然想起來,大楚皇子每個人都有一塊封地,隻不過大小不一。


    她雙眸一亮,“冰夏,我的封地裏今年秋收如何?”


    冰夏歎氣,“主子,封地裏已經好幾年繳納不上來孝敬了。”


    楚黎托腮,“那剛好今日去看看!”


    她是太子,怎麽著也得關心一下封地裏的百姓。


    她看了一眼她和冰夏的衣服,沉思道:“我們先變裝!”


    兩人出門,來到了莊子上。


    一路上都是長勢稀稀拉拉的稻穀。


    楚黎放下車簾,問道:“這裏靠近狩獵場?”


    冰夏點頭,“離得很近。”


    楚黎下了馬車,看了看地裏莊稼的長勢,歎了一口氣,這裏根本不適合作物生長。


    加上這些年山上經常洪澇,最慘時會顆粒無收。


    那這些百姓這幾年是怎麽過的。


    楚黎上了馬車,一路無話到了小梅莊裏。


    楚黎的馬車到來,立刻引起了莊子裏小孩子的注意。


    他們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馬車,又好奇又害怕。


    楚黎讓冰夏拿了一些糕點和糖,他們的口水都快要流下來了,也不敢接。


    一個個隻是遠遠地看著。


    莊子裏的人普遍偏瘦。


    楚黎問冰夏,“之前都沒有來過嗎?”


    冰夏狐疑地看向楚黎,“您悄悄來過幾次啊,給他們送銀子,但是銀子很快就會花光,解決不了問題。”


    “為什麽不光明正大地來呢?”楚黎費解。


    冰夏一臉蒙,“您不是經常被那幾位欺負,平日裏都不敢出門,主子不記得了?”


    楚黎擰眉,好吧,她剛才有點生原主氣,差點忘了自己現在才是楚黎。


    正在兩人說著話,她聽到了老人們的聲音。


    一個老者眼窩深陷,遙遙看著馬車,感慨道:“太子殿下什麽時候能像這樣來看看咱們呀!”


    一個花白頭發的老翁歎氣,“看什麽呀,咱們莊子是幾位皇子封地裏最貧瘠的,太子沒能力,不受寵,我們也跟著遭殃。”


    “也不能怪太子,要怪就怪老天爺這些年不長眼,年年天災,顆粒無收。”


    一個滿口沒牙的老頭兒湊過來,“我聽獵戶說,太子殿下這次贏了秋獵啊!”


    “那也跟咱們沒有什麽關係,咱們呐,還是看天等死吧!”


    一個老嫗罵自己的丈夫,“老頭子,你這三天吃飽飯了,還有力氣抱怨!”


    “是是是,我閉嘴,閉嘴!”


    老者看到不遠處走來幾人,他的聲音發顫,壓低聲音提醒身邊的人,“都別說了,看誰來了!”


    這時,楚黎的馬車突然停下,一個粗魯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


    “站住!你們是哪個莊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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