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沈熹微的目光望去,蕭思思瞧見了湖裏飄動的蘋果,湖底下的鯉魚擠挨著啃咬水麵上的蘋果,響起陣陣咕嚕聲,眉眼微蹙,蕭思思腦海裏浮現出沈熹微要自己吃那個蘋果的畫麵,頓時青了臉。


    “迴五公主,小女今日身子不適,有些不方便,能不能換個時日?”蕭思思麵無表情地迴道。


    沈熹微冷哼一聲,沉聲道:“你敢忤逆本公主?”


    蕭思思嘀咕道:“還不是你無理取鬧。”


    沈熹微怒道:“你說什麽?”


    劉楣娥冷冷地睨著蕭思思,朝沈熹微告狀:“熹微,她罵你無理取鬧呢。”


    “來人,給本公主抓住蕭思思!”沈熹微大聲喚道。


    霎時,三個宮女擼起袖子逼近蕭思思,蕭思思身邊的丫鬟娟兒上前頂住三人,忙說道:“小姐,快走。”


    蕭思思連連後退,眼珠子一轉,大聲喊道:“五公主欺壓民女啦,五公主欺壓民女啦!”


    此話一喊,沈熹微臉色一變,壓著眼角掃視四周一圈,見周圍無人,忙上前抓住蕭思思的脖子,用力往下按,嘴裏還說著:“再叫,本公主撕爛你的嘴!”


    蕭思思也不示弱,反手抓住沈熹微的頭發,狠狠一扯,疼得沈熹微喊叫起來,掉落一地珠花,二人扭打成一團。


    看戲的劉楣娥雙手交叉於胸前,閉嘴不語。


    二人的尖叫聲吸引了經過豔華園的林公公,目光瞥了眼,林公公遲疑了下,朝身後的侍衛揮揮手,隻身走到沈熹微她們麵前,恭敬說道:“五公主,聖上馬上要過來了。”


    聞言,沈熹微與蕭思思默契一退,二人低頭整理著裝,娟兒擋在小姐麵前。


    這時劉楣娥站出來勸道:“熹微,算了,不跟她一般見識,我們走吧。“


    “哼,蕭思思,你等著瞧吧。”沈熹微憤怒道。


    劉楣娥扶著沈熹微離開了。


    蕭思思朝林公公福身說道:“多謝林公公了。”


    “四小姐,要好好護著自己。”林公公說完轉身走了。


    左臉頰傳來一絲疼痛,蕭思思皺著眉摸了摸臉頰,倒吸了口冷氣,她往旁邊的花叢裏一躲,娟兒給她整理一頭的亂發。


    蕭思思嘟著小嘴,臉上寫滿了不甘,委屈,以及一絲想念,要是蕭婉婉在,她就不會這般狼狽了。


    ……


    到邊疆,望著蒼茫茫的平原,肖婉婉感覺看到了北方的模樣,她身披青色大襖,桐嬤嬤扶著她往住處趕,小穆跟著侍衛去了營地。


    簡單的岩石房,肖婉婉坐在床上打量著房子,屋內幹淨整潔,一張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旁邊還有一個廚房與小房間,她喘了幾口氣,肚子的孩子動了幾下,似乎感應到環境的變化,她溫柔地哄道:“不怕,寶寶,娘親在呢。”


    下一秒,肚子的動靜停止了。


    “婉婉。”小穆的聲音響起,肖婉婉大聲迴道:“我在房裏。”


    走到屋裏,沈書穆坐在她身邊,從腰間掏出一個白梨,拿出匕首削皮,不一會兒,白梨放在肖婉婉手裏,少女啃了起來。


    天色漸黑,沈書穆點燃牆角的燭火,長長的影子拖到床頭,肖婉婉對著他的影子張牙舞爪,模樣甚是可愛。


    桐嬤嬤在後廚準備晚膳,一股淡淡的白霧從煙囪飄出,她端著菜肴敲了敲房門,沈書穆應道:“進來。”


    “桐姨,辛苦了。”肖婉婉朝她笑道,夾起碗裏的羊肉吃著。


    桐嬤嬤迴道:“這是老奴應該做的。”


    “桐姨,坐下一起用膳。”沈書穆目光點了點旁邊的凳子。


    桐嬤嬤搖頭:“不了,老奴迴房間用膳。”說完慢慢退了出去。


    用完晚膳後,肖婉婉躺在床上歇息,沈書穆去後廚倒了盆熱水端在床下,替婉婉褪去鞋襪,讓其泡腳。


    洗漱完,肖婉婉忍不住困意睡了過去,沈書穆收拾好一切,躺坐在婉婉身邊,側頭盯著少女香甜的睡眼,少年癡情地看了好久……


    屋內的燭火一閃一閃的,照在沈書穆手裏的書本上,少年眉眼認真,毫不困意。


    次日清晨,沈書穆悄悄地起身出門,站在門前,望著霧氣騰騰的山頭,桐嬤嬤站在他身邊俯身道:“王爺。”


    “桐姨,我去附近鎮上尋郎中與接生婆,婉婉就由你照顧了。”沈書穆吩咐道。


    “是,王爺。”桐嬤嬤點頭。


    沈書穆唿了口冷氣,往南麵鎮上走去。


    椒鑾殿。


    沈嘉定坐在榻上用早膳,李妙韻俯身舀了碗肉湯端在他麵前,問道:“最近清雅怎麽樣?”


    “還好,就是嗜睡多了點。”沈嘉定端著湯碗喝了幾口。


    “聽說蕭國欽把職權都交還給聖上了?”李妙韻有點疑惑。


    沈嘉定迴道:“嗯,這次蕭丞相全部都交了,隻留下了丞相的稱號,他與孤說,他已無力管理朝中之事,還不如迴府享受天倫之樂。”


    “真是隻老狐狸,竟做到了全身而退,聖上疑心重,蕭國欽要是死死抓住權力,他的下場定會跟劉瑜一樣。”李妙韻冷笑道。


    沈嘉定默默喝湯,不語。


    “算算日子,沈書穆與婉婉應該到了邊疆吧?”李妙韻繼續問道。


    沈嘉定點頭:“嗯,已經到了。”


    這時小卓子突然闖了進來,神色略微慌亂,他朝殿下使勁使眼色,沈嘉定見狀放下手裏的湯碗,對李妙韻說道:“母後,兒臣已經飽了,先迴文渠閣處理奏折,過幾日再與母後交談。”


    “去吧。”李妙韻揮手。


    剛走到殿門口,小卓子湊過身來,貼在他耳邊說道:“太子妃出事了。”


    聞言,沈嘉定臉色瞬間變了,他邁著步子往東宮趕,小卓子邊跑邊說道:“今早太子妃不知怎麽,突然就喊肚子痛,不一會兒就流血了。“


    “李太醫已經在太子妃寢宮了,殿下。”小卓子跑得追不上了。


    到了東宮,沈嘉定平靜地站在寢宮門口,等了半會兒,李太醫從裏麵出來,扶手喊道:“殿下。”


    “太子妃如何了?”沈嘉定問道,語氣帶了抹威嚴。


    “迴殿下,情況不是很妙,太子妃似乎是中毒了,許是中毒不是很深,所以太子妃與孩子都保住了,但太子妃出血有點多,還需觀察幾日,要是這幾日太子妃還是出血,那麽孩子就…”李太醫戛然而止,低著腦袋。


    沈嘉定說道:“多謝太醫了,就按太醫的話行事,孤不會怪罪於你的,不過盡量要保住太子妃。”


    “微臣明白。”李太醫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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