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婉婉沒看懂蘇清雅眼裏的深意,抿了抿嘴,“嗯,可能真是無聊了。”


    二人剛說完話,顧卿紀就眼尖地尋到她倆的身影,他的目光不受控製地落在小丫鬟的嬌臉上,停頓了幾秒,按耐不住地往她們那邊走去,咧出幾分調笑來掩飾眼中的情愫,“蘇姑娘,小丫鬟,有沒有想本少爺啊?”


    蘇清雅掃了一眼他的神情,輕輕一笑。


    肖婉婉側頭看向他身後的那些丫鬟們,個個麵容姣好,眼眸清亮,看了一會兒,才把目光移向顧卿紀,笑道:“難怪今日沒見到你,原來是迴府了。”


    少女的笑意帶了點揶揄,顧卿紀暗暗地盯著她的笑,扭頭避開小丫鬟的目光,他怕再看幾下就掩飾不住自己了,他挑了挑眉,“那當然了,這些日子本少爺受了那麽多苦,總算可以迴府享受享受了。”


    “你們要不要去我府上休息幾日?保證玩得盡興。”


    “不了,後天我們要去荊州了。”蘇清雅搖搖頭迴道。


    “荊州?”顧卿紀眼睛一亮,掩飾不住的喜悅。


    “嗯,聽說荊州很美,我們要去遊玩一番。”肖婉婉點頭說道,默默看著丫鬟將油燈點燃,四周彌漫著橘黃的光芒,從院外走來兩抹身影,托著長長的影子,遮住了一片光。


    沈書穆一眼就瞧見了婉婉,餘光瞥見顧卿紀眼裏的深意,頓時擰起眉梢,他沉沉喚道:“婉婉,過來。”


    聽到聲音,眾人都抬眼望去,紛紛頷首喊著:“殿下。”


    “婉兒,你們在聊什麽呢?”沈嘉定匆匆掃了清雅幾眼,才把目光投向婉兒,慢慢問道。


    “聊什麽,直接問蘇姐姐就好了。”肖婉婉戳了戳蘇清雅,挑了下眉,直到發現沈書穆的目光愈發冷冽,她才雙手托起裙擺往沈書穆的方向走去。


    察覺到殿下的目光,蘇清雅低著頭迴道:“迴殿下,聊得是去荊州的事。”


    她的迴答疏離禮貌,沈嘉定嘴角一抿,深深地盯著蘇清雅,眼裏閃過一絲刺痛,明明之前他倆還是好好的。


    顧卿紀稍稍側頭瞧著小丫鬟站在王爺身邊,見她嬌笑著張臉,伸手扯了扯王爺的衣袖,眼裏露著幾分俏笑,輕言細語地朝王爺說著什麽,不久王爺臉上的冷意漸漸褪去,如同冰冷的寒潭遇到春光一樣生出幾分暖意,王爺垂眸盯著小丫鬟,眼裏滿是貪念。


    看到這裏,顧卿紀移開了視線,內心深處隱隱不喜,原來小丫鬟也會露出這般哄人的姿態,而且唯獨對王爺那樣。


    他扯了扯嘴角,擠出一絲苦笑。


    還好,誰也不知道他的心思。


    這時,梅雨扶著劉楣娥從屋裏出來,劉楣娥臉色略白,視線直落到殿下的身上,嬌弱地喊道:“太子哥哥。”說著慢慢地朝沈嘉定走去。


    聞言,肖婉婉放下沈書穆的衣袖,下意識地轉身看向劉楣娥,手邊的扯力突然消失,沈書穆盯著少女扯出皺褶的衣袖,抬眼落在婉婉的臉上,見她安靜地望著對麵的劉楣娥,沒了剛才的甜笑。


    見到楣兒虛弱的臉色,沈嘉定有些不忍,偷瞥了清雅一眼,見她轉了身,他立即吩咐身邊的丫鬟:“送楣兒迴去休息。”


    “太子哥哥,楣兒已無大礙了,想與你們一起用晚膳,待在屋裏有些悶。”劉楣娥嗓音柔柔的,往沈嘉定的位置靠近了些。


    “好,那便一起。”沈嘉定心不在焉地應道,腦海裏想著全是清雅。


    杵在中間的顧卿紀默默地看著他們,繼而轉身望向臉色凝重的蘇清雅,他斂了斂眉,說道:“蘇姑娘,走吧,晚膳開始了。”


    聞言,蘇清雅微微抬頭,對上顧卿紀溫和的目光,她頓時明白他的用意,輕輕點點頭。


    看到清雅與顧卿紀點頭示意的一幕,沈嘉定擰眉,溫潤的眉眼染了抹不悅,他靜靜地盯著清雅,完全忽略身邊的劉楣娥。


    周圍的氣氛愈發低沉,肖婉婉看看蘇清雅,又瞄了沈嘉定幾眼,不由得歎氣,男女主的感情怎麽就那麽困難呢!


    “太子哥哥,婉兒餓了。”肖婉婉喊道,打破此時的寧靜。


    “眾人去用膳吧。”沈嘉定喚道,迴頭瞧了婉兒一眼,寵溺地笑了。


    見他們往屋裏走,肖婉婉抬腳跟上去,突然迴頭望著站在原地的沈書穆,掠過少年探究的眼神,心一緊,竟忘了停在嘴邊的話。


    總感覺沈書穆知道了什麽。


    肖婉婉突然有些害怕。


    沈書穆收起目光,慢慢走向婉婉,站在她麵前,遮擋住微黃的燭火,影落少女全身,他勾唇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看見她的眼眸微閃,眼裏的害怕漸褪,沈書穆拉起她的手,笑道:“婉婉,最近又長胖了。”


    “哼。”少女兇巴巴地瞪著他,指尖貼在他的掌心,臉上染了抹霞紅。


    飯畢,肖婉婉迴了房間,想起剛剛飯桌上眾人的小心思,她抿抿嘴,伸手摸向桌上的茶杯,突然一杯茶水落在她眼前,抬眼對上少年的目光,她接過茶杯飲了幾口,見沈書穆坐在她對麵,肖婉婉下巴托在桌上,悶悶道:“小穆,要是我們跟太子哥哥這般拖泥帶水的,你會怎麽辦?”


    她看著太著急了,男女主的矛盾越來越深,要不想個法子將劉楣娥送走得了。


    沈書穆看出她的苦惱,笑著迴道:“我會將劉楣娥殺掉,也會將顧卿紀殺掉。”


    “為什麽將顧卿紀也殺掉?”肖婉婉不解。


    沈書穆認真地看著她,“因為覬覦你的人留不得。”


    肖婉婉:“……”


    果然這種問題反派是迴答不出來正確答案的。


    肖婉婉趴在桌子望著窗外,清冷的月光落下淡淡光影,斑駁的樹影在牆上搖曳,她嘴角下撇,明顯不悅。


    少女的心思全在蘇清雅與二哥身上,沈書穆眉梢微擰,臉色冷了幾分。


    “王爺王妃,熱水已經備好了。”門外的丫鬟說道。


    “嗯,下去吧。”沈書穆淡淡道。


    “小穆,你先去。”肖婉婉軟綿綿地說道,趴在桌上悶悶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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