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肖婉婉沒興致的搖搖頭。


    “這個好吃呢。”顧卿紀從紙袋裏拿出一顆蜜餞放進嘴裏,口齒不清地說道,吃完一顆又一顆,他拿得小心翼翼的,生怕拿到那顆被鹽浸透過的蜜餞。


    看著顧卿紀吃得津津有味的,又遞在她眼前,動作十分貼心,肖婉婉忍不住拿了一顆塞進嘴裏,下意識地嚼了下,頓時靈魂出竅,吐了出來,齁得她喉嚨幹咳,連聲音都啞了,“水。”


    這時,顧卿紀將自備的水送到肖婉婉麵前,看著肖婉婉一杯灌完又一杯。


    “怎麽這麽辣?”肖婉婉蹙眉。


    “應該是鹹的。”顧卿紀敷衍道。


    連喝了十幾杯都解決不了她的幹渴,肖婉婉直衝外頭的水池,舀水拚命喝著,咕嚕咕嚕的,天知道那蜜餞齁得她快精神崩裂了。


    躲在廚房門外偷看的顧卿紀咬唇偷笑,眼睛都眯成一條線。


    “小丫鬟,灶台要加柴嗎?”他故作好意地問道。


    “加。”肖婉婉啞著嗓音迴道。


    肖婉婉覺得剛才她都把這輩子的鹽都吃完了。


    半晌後,肖婉婉憔悴張臉坐在廚房的凳子上,顧卿紀憋著笑意問道:“你還好吧?”


    “托你的福。”肖婉婉嗓音沙啞難聽。


    顧卿紀抬頭看木頂,生怕笑出聲來,他假裝歉意道:“對不住,本少爺也不知道是誰這麽缺德的,竟將蜜餞抹鹽的。”


    喉嚨嘶啞難耐,肖婉婉連話都不想說了,幽幽地斜了他一眼,扭頭給灶台加柴火。


    漸漸地,肖婉婉感覺腦袋很沉,看著灶台裏的火焰都迷迷糊糊的,好像眼花了一般,她身子不受控製地往下倒,伸手撐著身子,喊道:“顧公子,幫我加些柴火,我有些累了想迴去休息了。”


    “好。”顧卿紀愉快地答應了。


    可肖婉婉剛起身,身子就倒在顧卿紀備好的椅子上,癱在上麵,軟綿無力的。


    “小丫鬟?”顧卿紀輕聲喚道。


    “嗯?”少女皺著眉問道,嗓音微啞,氣息有些不順。


    深吸口氣,顧卿紀慢慢問道:“蘇小姐是何人?”


    “蘇姐姐,女主啊,美豔無比,嬌而不媚,豔而不俗,晉國第一美人呢。”肖婉婉誇道。


    “確實是。”顧卿紀點頭同意,隨即搖搖頭,差點被她帶進去了。


    他繼續問道:“跟蘇小姐走的很近的男子是誰?”


    借著微弱的月光,沈書穆躍過一棵又一棵的樹頂,額前冒出細汗,染濕了額前卷曲的碎發,氣息逐漸不穩,可他根本不想停下來,突然有些後悔離得太遠了。


    連續高強度地飛躍樹頂使他不得不停在枝椏上休息片刻,冷清的月光拂過少年略微蒼白的臉,眼眸沾染了一抹冷意,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院子裏,執著中帶了點刺痛,縱身一躍,少年的身影消失在樹頂上,留下一絲清風。


    不一會兒,少年從暗處走向光明,那抹燭光照在他的臉上,襯得眼裏的冷意漸沉,他抬頭就看見二哥與蘇清雅站在對麵看著自己,從蘇清雅那雙躲閃的眼神便能看出幾分貓膩,最近他都忘了對付蘇清雅了?


    又想到今日與婉婉鬧矛盾是因為她,沈書穆看她的眼神多了幾分憎恨,一旁的沈嘉定站了出來,語氣溫潤:“書穆,婉兒在後廚等你呢。”


    聞言,沈書穆朝二哥點點頭,朝後廚走去,那雙清冷如冰的眸子泛著幾絲漣漪。


    後廚裏。


    “當今太子。”顧卿紀慢慢念道,沒有一絲驚訝,他的猜測是對的,隻是不知蘇姑娘是什麽來頭?


    “那蘇姑娘是什麽人呢?”顧卿紀繼續問道,卻發現小丫鬟癱在椅子上睡著了,他話還沒問完呢,接著伸手準備拍醒睡著的肖婉婉。


    他的手還沒碰到小丫鬟的肩膀,突然一抹身影閃了過來,抓著他的手輕輕一掰,疼得顧卿紀倒吸一口涼氣,直喊道:“疼疼疼!斷了斷了。”


    屋裏散發著一股濃烈的酒味,沈書穆垂眸掃了一眼椅子上睡著的少女,臉頰通紅,那股酒味就是從她身上傳來的。


    眉眼猛地一沉,他目光冷厲地看著喊疼的顧卿紀,沉聲道:“你敢碰她?”說完便加重手裏的力度。


    錐心般的疼痛使顧卿紀佝起身子,額頭冒冷汗,嘴唇泛白,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感覺天旋地轉,暈乎乎的,顧卿紀癱在地上動彈不得,他以為自己要死在王爺手上了。


    嫌棄地看了眼昏倒在地的顧卿紀,沈書穆迴身看著椅子上的少女,眼裏的冷意瞬間融化,俯身輕輕抱起她,沈書穆那顆懸著的心平靜下來,可他盯著懷裏少女的臉,眼裏生出幾分退縮。


    懷中的少女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她睜眼翻身緊緊抱住反派的腰身,委屈巴巴道:“小穆,你迴來啦!”嗓音嘶啞脆弱。


    被突然緊抱腰身的沈書穆腳步一頓,心跳似乎停止,全身緊繃著,愣在那不敢前進,不過聽著她的話,好像受委屈的隻有她一個。


    悶在懷裏的少女鬆了手,露出通紅的臉頰唿吸新鮮空氣,可雙手依舊緊緊抓著他的衣角,生怕他離開似的。


    身子緊繃的沈書穆瞬間放鬆,瞧著她抓衣角的動作,沈書穆那些氣全消了,他抱著少女緩緩上樓,轉身進了房間,關了門。


    輕輕將她放在床上,可肖婉婉以為他又要離開,急忙抱著他的手臂喊道:“別走。”嗓音急促低啞。


    “婉婉,喝水嗎?”沈書穆坐在她的身邊,溫柔地問道。


    “嗯嗯。”少女乖乖地點頭。


    直到茶杯貼在她的唇邊,肖婉婉抿了幾口,又緊緊抱住沈書穆的手臂,姿勢親昵主動,看得沈書穆心口微甜,眼裏滿是歡喜。


    突然他想到了什麽,伸手撫了撫少女的發絲,柔聲問道:“婉婉,你叫什麽?”


    “肖婉婉啊,不過不是蕭瑟的蕭,而是另一個肖。”少女語氣輕快,伸手在空中寫了個“肖”字,但手不穩,寫得歪歪扭扭的,沈書穆沒看清。


    “寫在這。”沈書穆伸手過去,抓住少女的手。


    少女的指尖在他手掌心上移動,輕輕柔柔的,像根羽毛似的,仿佛在撓他的心,令他心生邪念。


    肖,沈書穆微微一愣,這個姓氏整個大晉都找不到幾個。


    躺在床上的少女突然坐起身來,慢慢靠近沈書穆,雙手捧著他的臉,沉思的少年迴神看著麵前嬌笑的肖婉婉,他的心漏了下,少女朝他的臉頰輕啄了一口,留下一抹紅印,隨即她認真地說道:“小穆,我好喜歡你呀!”嘴角咧出一抹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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