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街道熙熙攘攘的,坐在馬車裏的沈嘉定掀起車簾子瞧了幾眼,一副熱鬧喧鬧的場景映入眼簾,他斂眉沉思了下,該怎麽對待劉瑜那條老狐狸呢?母後建議他先順著他心意來,至於後麵的事來日再說。


    可順著他的心思來,沈嘉定總感覺這裏麵有端倪,麵色微微凝重了起來。


    坐在對麵的沈書穆細細地觀察二哥的表情,琢磨待會兒怎麽應對老狐狸的陰謀。


    劉府。


    身穿淡青下墜煙梅紗裙的劉楣娥坐在銅鏡麵前安靜地看著梅雨給自己的臉抹上胭脂,瞬間一張嬌嫩水潤的小臉染了抹豔色,梅雨忍不住誇道:“小姐真是美得傾國傾城呢。”


    劉楣娥嬌嗔地斜了她一眼,臉頰的小梨渦若隱若現,露著一副嬌俏可人的模樣,她想要是太子哥哥能明白她的美就好了,隻可惜他的眼裏隻有蘇清雅,隻要想起那個清高冷傲的蘇清雅,劉楣娥眉眼緊蹙,眼裏閃過一抹厲色,今晚過後,太子哥哥隻能是她的,蘇清雅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父親說過隻要懷上殿下的子嗣,她想要的一切都會實現的,她低頭捏著衣袖,一想到今晚就與太子哥哥行那事,一抹羞澀染上心頭,紅了小臉,露出一副嬌滴滴小女子模樣。


    天色漸漸變暗,一輛黑金楠木金貴的馬車停在劉府門口,在門外迎接的劉瑜麵露喜色地上前扶手一拜,恭敬喊道:“殿下屈尊來臨,微臣甚是感激。”


    剛剛抬腳下來的沈書穆壓著眼角斜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絲譏諷:“劉禦史最近逢場作戲的戲演多了?”


    聞言,劉瑜那舒展開的眉眼微擰,眼角餘光深深地瞥了沈王爺一眼,精明的眼眸閃過一抹懊惱,他怎麽忘了王爺這個難對付的?


    “王爺這話是何意?望請教。”劉瑜恭維地問道。


    瞧著老狐狸處事不驚的樣子,沈書穆冷冷地斜了他一眼,將目光落在下馬車的二哥身上,隻見二哥緩緩走到劉瑜麵前,淡淡說道:“書穆一時口快,劉禦史不必掛在心上。”


    “是,殿下。”劉瑜麵不改色地應道,朝沈嘉定做了個“請”的動作。


    沈嘉定便往府中走去,身後的沈書穆緊緊跟上,目光謹慎地打量著劉府的各個角落,大廳的幾位大臣見到殿下立即起來福身喊道:“給殿下請安。”


    沈嘉定麵色溫潤地點頭:“都坐下吧。”


    “謝殿下。”


    躲在屏風後麵偷看的劉楣娥目光緊緊盯著溫潤矜貴,豐姿奇俊的沈嘉定,眼裏的愛意漸濃,她嘴角的嬌笑越來越深。


    沈嘉定坐在上座,他抬起冷清的眸子掃了底下大臣一眼,扭頭望著身旁暗喜的劉瑜,眼裏露著幾分不耐,卻溫和地問道:“不知今日禦史大人準備給孤表演什麽?”


    拓跋劍來聽到此話,朗聲笑著接了話:“殿下請放心,劉禦史當然萬事俱備,就等殿下你來了。”


    聞言,沈嘉定目光幽幽地斜著劉瑜,抿嘴勾唇:“哦?看來禦史大人對這次的宴席策劃了很久?”


    剛剛一臉諂笑的劉瑜麵色凝重地瞪了拓跋劍來一眼,後者心虛地閉了嘴,神色慌張地盯著殿下的表情,他不該開口說話的。


    “迴殿下,微臣確實為了你殿下的到來做了很多的準備,希望殿下能喜歡。”劉瑜邊說邊給身後的老褚使眼色。


    直到婢女們端著美味佳肴陸續上場,一群身穿丹青色修身紗裙的女子踏上中央的舞池,站在前頭的劉楣娥身姿優雅地朝殿下他們微微鞠躬,咧出一抹恰到好處的甜笑。


    一旁默默啃蘋果的沈書穆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滿臉嫌棄地低頭啃蘋果,劉楣娥刻意露出的那絲甜笑還不及她半分呢,他盯著手中的蘋果,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日她吃著他削好的蘋果,朝他笑得那麽燦爛,可比劉楣娥的假笑好看多了。


    “這段舞曲是小女楣兒特意給殿下準備的,還有這幅畫作可是微臣早年間收藏徐老先生的真跡,堪稱絕跡,殿下是否滿意?”劉瑜一臉恭維道,將剛才驟冷的氣壓扭轉過來。


    沈嘉定麵無表情地點點頭,目光冷淡地望向舞池上笑靨如花的楣兒,不知怎麽他就想起了蘇清雅的身影,倩影含笑,美目盼兮,似乎從獵場分開後就沒見過了,不知道她此時在做什麽?


    “殿下,近日朝堂上附庸三皇子的大臣越來越多,似有偏權之嫌疑啊,聖上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任由三皇子買賣權色,嚴重影響了整個朝政,望殿下做好萬全之策啊!”拓跋劍來收到劉瑜的指示說道。


    “怎麽?難道拓跋學士有好辦法?”沈嘉定故作欣喜狀。


    拓跋劍來眼眸一亮,壓製著內心的興奮繼續說著:“目前蕭丞相已站在殿下這邊,劉禦史徹底歸順於殿下,這兩大開國老臣在此,有誰敢來造次呢!”


    身旁的劉瑜靜靜地聽著他們的對話,嘴角微微往下撇,不得不說這拓跋劍來真不是個圓滑世故的主,一點都不會拐彎抹角的。


    這時坐在沈嘉定身旁的沈書穆微微抬眸睨了拓跋劍來一眼,開口道:“什麽叫徹底歸順?難道前麵劉禦史所謂的歸依都是捧場做戲不成?”他的話語字字戳心,神態更是極其譏諷難看。


    問得拓跋劍來一時語塞,臉色微微泛著抹霜白,蒼白的狡辯著:“這些話都是微臣瞎說的,望殿下與王爺明鑒,劉禦史對殿下的忠心蒼天可見啊!”


    一邊無奈扶額的劉瑜臉色發黑,急忙為自己解圍,他解釋道:“劉家一直為殿下開著門,隻要殿下一聲令下,微臣就是死也會殿下拚命的,臣願今生陪著殿下披荊斬棘,擁護屬於殿下的盛世,隻不過需要殿下滿足微臣的一個小小的要求。”劉瑜突然止話,麵色嚴肅地朝四周擺擺手,舞池裏的劉楣娥帶著一群舞女退了下去,她嘴角勾著抹得逞的笑。


    屋裏瞬間陷入一股反常的沉默,隻見沈嘉定不緊不慢地問道:“嗯?什麽小小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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