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子超的心仿佛被狠狠地紮了一刀,疼痛卻又無力反抗。


    不久之後,令人心碎的消息再次傳來。鄧子超的父親,那個一輩子老實巴交的男人,因為兒子的遭遇和兒媳的無情,一股火攻上心頭,突發腦梗,沒等送到醫院,人就走了。


    家中隻剩下年邁的鄧奶奶,幼小的孫子和癱在床上的兒子。鄧奶奶怎麽甘心讓兒子就這樣一輩子癱著,她帶著鄧子超四處求醫,從鄉間的赤腳醫生到城裏的大醫院,每一個可能有希望的地方,她都去了。


    命運似乎並未憐憫他們,一次次的希望換來的是一次次的失望,家裏僅有的積蓄也被花得一幹二淨。


    為了維持生計,不讓孫子和自己兒子餓著,鄧奶奶不得不拖著她那已然不再矯健的身軀,來到一家小飯館打工。


    飯館裏人聲鼎沸,油煙彌漫,鄧奶奶穿梭在桌椅之間,端著盤子,收拾著殘羹剩飯。她的腰因為長時間的勞作而疼痛不已,但她咬著牙堅持著。


    “鄧奶奶,您歇歇吧,別累壞了身子。”飯館老板張順看著鄧奶奶心疼地說。


    鄧奶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老板,我不累,還能行。”


    夜裏,鄧奶奶迴到那個破舊的小家。鄧子超望著母親滿臉的疲憊,淚水撲簌簌落下。


    “媽媽,是我拖累了您。”鄧子超聲音沙啞地說。


    “傻孩子,說什麽傻話,媽媽隻要還有一口氣,就不會丟下你和你兒子不管的。”鄧奶奶緊緊握住鄧子超的手。


    日子就這樣艱難地過著。一天,鄧奶奶在飯館打工時,突然暈倒在地。飯館的人急忙把她送到了醫院。


    醫生診斷後,神情嚴肅地對鄧子超找的朋友說:“老太太勞累過度,身體已經極度虛弱,如果不好好調養,恐怕......”


    鄧子超聽說後,他的心仿佛墜入了深淵,飯館老板送來一些慰問金,等於是把她辭退了,靠著這筆錢,一家三口勉強度過了一個月,待鄧奶奶身體轉好了些,又去找活幹……


    聽著鄧奶奶這番講述,初寒妞感同身受,這個世界不幸的人很多,這一家子頑強地與貧困和命運抗爭,實在令人感歎。


    “鄧奶奶,你還去早市賣襯褲嗎?”初寒妞關切地問。


    “賣啊,賺點就比不賺強,以後用錢的地方多了,”鄧奶奶信心滿滿地說,“”等攢夠錢,我還給我兒子看病去,我不相信他會這樣癱一輩子,我要讓他站起來。”


    “別說,鄧奶奶,我有個主意,”初寒妞興奮地說,“一年多以前,我薑大壯叔,也是癱瘓,他癱了四十年都恢複行走了,我認識一個胡中醫,他醫術高,專看疑難雜症。”


    “是嗎,那你給問問?”鄧奶奶眼睛放光道。


    既然答應鄧奶奶幫忙問問,就要當迴事,初寒妞給她同學胡琳琳打電話,得知她爺爺還在開著診所。


    於是她打了電話,在電話裏,跟胡中醫說了鄧子超因車禍致下肢癱瘓的事,胡中醫說,“你帶他過來,我看了才能給出結論,才能確定能看還是不能看,但我敢說,我要是看不了的,天下就沒有能看到地方了。”


    第二天,陽光灑在小鎮的柏油路上,初寒妞早早出發前往胡琳琳爺爺的診所。診所位於小鎮的一條老街,周圍是古樸的木屋和熙熙攘攘的早市。


    初寒妞踏入診所,一股濃鬱的中藥味撲鼻而來。診所裏,古舊的木櫃上擺滿了密密麻麻的藥屜,牆壁上掛著泛黃的人體經絡圖。胡中醫正坐在診桌前,身著一套灰色長衫,白須飄飄,目光深邃而沉靜。


    “胡爺爺,我是琳琳的同學初寒妞,昨天給你打電話了。”初寒妞有些緊張地說道。


    胡中醫微笑著擺擺手,示意她坐下,“丫頭,你不是帶薑大壯過來看過病嘛,你什麽時候帶人過來?”


    “我尋思先過來再跟你說說,”初寒妞說。


    “我都說過了,明兒上午帶他來吧,”胡中醫親切地說。


    趕緊迴到飯館,初寒妞將胡中醫的話告訴了鄧奶奶,她們又一起去鄧家。鄧子超聽了初寒妞的講述,他那原本黯淡的眼神,閃爍出一絲期待的光芒。


    次日上午,初寒妞和鄧奶奶推著鄧子超來到了診所。胡中醫仔細地為他進行了檢查,時而皺眉,時而沉思。檢查完畢後,老中醫卻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三個人緊張地看著胡中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初寒妞卻比鄧奶奶母子心裏有底,她相信胡爺爺的醫術能力。


    終於,胡中醫開口了:“孩子,你的情況很棘手,但並非毫無希望。隻是......這治療的過程會異常艱辛,你要有足夠的勇氣和毅力。”


    鄧子超堅定地點頭:“胡中醫,隻要有一線可能,我都願意嚐試!”


    胡中醫為鄧子超製定了詳細的治療方案,每天都要進行針灸、推拿和喝中藥。鄧子超咬緊牙關,忍著疼痛堅持著。


    幾天以後,鄧子超的病情一直沒有明顯的好轉跡象。初寒妞看著鄧子超日益憔悴的麵容,心中十分焦急。


    就在大家幾乎要絕望的時候,一天清晨,鄧子超恍惚間感覺到自己的腳趾微微動了一下。這微小的變化讓所有人都驚喜萬分。


    然而,也就在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一個意外發生了。鄧子超在一次治療後,突然陷入了昏迷。初寒妞和鄧奶奶驚慌失措,胡中醫也是麵色凝重。


    眼見胡中醫不慌不忙,用一根針灸針紮了一個穴位,鄧子超奇跡般蘇醒過來。可胡中醫卻搖了搖頭,長歎一聲:“這孩子的命數......唉!”


    鄧奶奶淚如雨下,口中呢喃著什麽卻說不出話來,難道之前的所有努力都要付諸東流了?


    這時,胡中醫卻露出了一絲神秘的微笑,“不過,老天有眼,這孩子因禍得福,經過這一昏迷,經脈倒是通了大半,康複有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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