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激靈,打破腦海中的意念,緩緩睜開眼睛,初寒妞發覺她還在飛機上,周圍的乘客安靜地合著雙目,讓心伴隨時間在空中飛翔。


    機外的空宇透過舷窗一覽無遺,棉絮一樣的雲霧在飛機下靜止,仿佛一幅畫鋪在天空之上,駝著飛機,不讓它沉下去。


    看的有點久,似有眩暈的感覺,舉手示意空姐,要了一杯蘋果汁補補糖,還是昨夜沒睡好,身體有了不適感。


    收迴視線,初寒妞拿出手機,在跟葉秋微聊,@葉秋,“在家哄孩子呢?”


    @借我一縷陽光,“孩子睡了,我在手動碼字,口述碼字怕驚醒孩子。”


    @葉秋,“我一連做了兩個夢,夢和夢還有關聯,說我爸又跟那個賴麗霞分開了,有點胡思亂想,我爸跟賴阿姨好好的,該不是我希望我媽跟爸爸重修舊好吧?”


    @借我一縷陽光,“”你可能意識裏有這個願望,但那是不可能的,你媽這輩子最恨的就是你爸,怎麽會重新接受他呢!”


    @葉秋,“”是啊,在夢裏,我要說服媽媽和爸爸複婚,把我媽氣得眼睛裏要冒火……”


    @借我一縷陽光,“”是不是擔心你媽了?”


    @葉秋,”沒有,老家那個孫阿姨給我發微信了,我媽腦子裏積水減輕了,不知怎的,我會做那樣離奇古怪的夢。”


    @借我一縷陽光,“”代我向伯母問好,孩子該喂奶了,兩個小時一遍,生個孩子能把人折騰死。”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的飛機將要抵達合肥新橋國際機場,合肥市是安徽省的省會城市。


    合肥市又稱“廬州”,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安徽省轄地級市、省會城市。


    合肥位於安徽中部,環抱中國五大淡水湖之一的巢湖,江淮分水嶺自西南向東北橫貫全境。它是安徽省政治、經濟、文化、信息、交通、金融和商貿中心,是長三角城市群中心城市。合肥市生產總值(gdp)居安徽省第 1位,中國第 21 位。


    合肥曆史文化悠久,是一座有著 2000 多年曆史的古城,自古以來,中原文化、楚文化、吳越文化和巢湖文化在合肥大地交融輝映,素有“三國故地、包拯家鄉”之稱。


    飛機即將著陸,歡迎到合肥市來,祝各位旅途愉快——


    馬上就要見到母親,那股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我該給媽媽買點什麽水果,平時她不舍得買,病人吃水果,可以舒緩心情。


    同行的阿姨走在初寒妞前麵,他們出了下機通道,一起走向出口。阿姨的兒媳過來接機,聽說初寒妞去醫院,就捎她一程。


    車上阿姨給她兒子孫小宇打了電話,囑咐他要照顧一個叫「馬一晶」的腦傷患者。


    到了醫院大門口,初寒妞下了車,謝過阿姨和她兒媳,徑直走了進去。下午醫院裏的人不多,問過一個人院部的方向後,她突然停下腳步,又返迴到醫院外,在一家水果雜貨店買了一籃水果。


    從水果雜貨店出來,有一人闖入初寒妞的眼瞼,那不是老舅馬再武嗎,他從一個小酒館趔趔趄趄走出來,看來沒少喝。


    “老舅,初寒妞大聲喊,“我在這兒,寒妞……”


    “外甥女呀,”馬再武一步三晃地走過來,“你剛到,買水果幹什麽,這兒賣的水果老貴了。”


    跟隨馬再武身後,七拐八拐上了電梯,又走了一段很長的走廊,來到馬一晶病房。


    去病房路上,馬再武說肇事司機認賬,醫藥費和護理全由他出,他的車保了第三者意外傷害險,所有費用由保險公司負擔。


    這麽說就對上號了,如果沒有肇事者承擔費用,馬再武哪會過來護理他姐呀,有好處,不然他哪來的喝酒錢。


    看到女兒的一瞬間,馬一晶潸然淚下,黃豆大的淚珠劈裏啪啦掉落到衣襟上,初寒妞緊忙過去坐在母親床頭安慰她。


    攀談了會兒,馬一晶的情緒穩定了,“寒妞,這麽老遠你來幹嘛,我打幾天針就能迴家,這一趟得花多少錢呢。”


    “不貴,機票打折,”初寒妞說,“比坐火車臥鋪還便宜,知道你受傷,我老惦記著呢,兩個多小時就到了,連去機場登機到落地合肥也不過四五個小時,還是飛機快。”


    說著說著就到晚上,馬再武攛掇初寒妞出去吃,平時都是他給訂外賣,或是在醫院訂餐,馬一晶不想去,她知道弟弟要熊女兒花錢,他就會貪吃貪喝。


    不過一頓館子錢,在初寒妞小菜一碟,怎麽的舅舅伺候這幾天也夠辛苦的,犒勞一下也是應該,能讓人高興的事就做。


    真不含糊,到了飯館,而且還是挑的大館子,門口掛了四個幌,但初寒妞裝糊塗,看看馬再武能擺譜到什麽程度。


    三人點了六個菜,馬再武的意思是姐姐有驚無險,理應慶祝下,況且外甥女還常做直播帶貨,花個幾百子都是小錢,晚輩給上輩花錢,天經地義,一個是她媽,一個是她親舅,怎麽的也得像個樣啊。


    吃飯時馬再武又造了半斤白酒,初寒妞和馬一晶喝的白水,吃完馬再武稱他這幾天沒休息好,外甥女來了正好可以替替他,說完就走了。


    吃剩的菜,馬再武也不客氣,打包拿走了,說是給他兒子吃。結賬時還額外點了兩個菜,是拿迴去孝敬媳婦的。


    真夠大方,直接做主,不管誰來買單,他就揚長而去,一頓飯足足讓出寒妞破費三百多,幸虧她沒點海鮮,不然千八百都有可能。


    攙著馬一晶迴到病房,護理床是馬再武當天租的,三個病床的病人家屬也都租了床,有地方睡覺,就啥都不在乎了,午後馬一晶沒有針。


    在醫院哪能睡的安生,夜裏有住院的患者,嘈雜聲直到上半夜沒斷過。早早起來,到早餐點打了飯,一人喝了一碗小米粥,吃的素餡小籠包。


    這一整天,不見馬再武的人影,有初寒妞在,他自由了,但也該來個電話,這種人奸懶饞滑,遊手好閑慣了,甭指望他會把姐姐的住院當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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