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讓韋依然休息一天再跟著出攤,男孩說啥不幹,無奈從了他的心願。


    到鎮裏住宅密集區,一個月前來過,又趕上是周六,一到地方,起火架灶開始養火,慣常蹦了幾鍋打開場子,聲響擴散開傳出去老遠,來蹦爆米花的人陸續到攤上來,放上米投入運行。


    有直播間朋友過來蹦爆米花,他們聽說了韋依然大難不死的幸運經曆,上播時知道了他們的攤位,遠的就開車過來。


    一邊看著壓力表,一邊上播與粉絲互動,應粉絲要求,初寒妞把鏡頭對準韋依然讓他露個臉。


    直播間留言:”小朋友,你當時知道你溺水了嗎?”


    韋依然童聲童氣地說:”我看到山洪朝下遊撲來,來不及跑迴岸上,被衝倒,隻覺得腦袋撞在石頭上,之後我就昏迷啥也不知了。”


    直播間留言:”當時你怕了嗎?”


    韋依然:”沒時間怕,我和鄰居夥伴就給衝走了,不幸的是他死了,今天他家要把他埋在山上,那兒有他家的山林。”


    直播間留言:”小朋友,你沒醒來之前都看到了什麽?”


    韋依然:”我看到有幾個人拉我去一個黑的地方,我拚命反抗,還咬了抓我的人,我也不知哪來的那麽大力氣,他們就是沒能把我拉走。”


    直播間留言:”他們長得可怕嗎?”


    韋依然:”他們各個呆頭呆腦,眼睛直直的,齜牙咧嘴,還唿喊著,我聽不懂他們喊什麽話。”


    初寒妞:”粉絲朋友,不要再問了,那樣我弟弟會重新痛苦一次,謝謝你們慷慨解囊,晚上收攤時我會把你們的心意轉給韋爺爺,今後我會與我弟弟不離不棄,一直帶著他,他也答應再也不會去河溝玩水了。”


    排號等著蹦爆米花的人,有的用手機在錄像,「一個情感主播」還邊直播邊與直播間話聊,初寒妞沒有阻止她的行為。


    因了韋依然的意外溺水,初寒妞又在直播間報道了他的大難不死之幸,陡然間漲粉達幾千人,有粉絲建議她開通小黃車賣貨,她迴複說迴家研究研究,她對上貨架流程一無所知。


    在現場,「情感主播」來到初寒妞近旁說,”寒妞姑娘,我也是你的粉絲,你剛開播,我就看到你出攤的地方,來蹭點熱量,你不介意吧?”


    ”那是你的自由,”初寒妞大度地說,”既然是我的粉絲,也是我的朋友啦,你隨意,我樂得你能為我烘托氛圍,粉絲就是我的親人嗎,沒有他們我做不到現在。”


    「情感主播」:”我昨晚還為小男孩刷了禮物,能夠親眼看看這個大福之人是我的榮幸,也是為了沾點福氣。”


    初寒妞:”你的昵稱是什麽?”


    「情感主播」:「葉秋」。


    初寒妞:”挺有詩意的名字,我還沒給自己起個好聽的名字呢。”


    「情感主播」:”我替你起一個吧,叫「借我一縷陽光」咋樣?”


    吃午飯時,韋依然讓初寒妞把直播關了,他要跟姐姐說點秘密。初寒妞異樣地看著男孩說,”有什麽事還怕人聽呀?”


    ”姐你關了吧,”韋依然堅持說,”我不想讓直播間的人聽,怕他們說我胡說?”


    依著男孩的意思,初寒妞下播了,攤上也沒人,小家夥神神秘秘地說,”在我被那些壞人拉扯時,那個跟我去河溝玩水的豆包,被他們拉進黑暗中,還招手讓我跟著,我說啥也沒聽,拚了命掙脫,但就是撇不開他們的糾纏。”


    ”你跟爺爺說了嗎?”


    ”沒有,我不想讓爺爺為我擔心,我都迴來了,再說那些還怪嚇人的,我可就跟你說了,你也不要再跟別人說?”


    聽韋依然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初寒妞也給嚇著了,但強保持鎮定,她不想讓男孩看到她害怕的樣子,好歹也長他幾歲,他都毫不畏懼,那當姐姐的就更不該表現出一絲畏怯。


    初中畢業後初寒妞在家待了一段時間,常常看網上的穿越小說,裏麵多有鬼怪的情節,對號入座,韋依然說的,其實就是他遇到的「鬼」,因為他的陽壽未到,即便再怎麽挾持也是白費,這些,一個孩子哪懂啊!


    一上午出攤,韋依然時不時咳嗽,是他被水嗆的,嗓子還不舒服,應該去給他買點清肺的藥,對街對麵就有個藥店,吃完飯她讓韋依然看攤,她一個人去了藥店。


    在藥店服務員的推薦下,買了一盒消炎的藥物,迴來讓韋依然吃上,告訴他吃了藥他就不會再咳嗽。


    午後一點鍾,韋爺爺過來,他是先給初寒妞打了電話才知他們在哪兒出攤,不然整個鎮內亂跑也不好找。


    由於韋依然需要恢複身體,在韋爺爺來了後就收攤了,他把孫子帶走,初寒妞自己騎著倒騎驢迴家。


    與韋爺爺分手時,她拿過他的手機,替他領取了轉賬給他的一千元,告訴他那是粉絲的一點心意,她隻是代轉,不要客氣。


    路上初寒妞到街麵的一家熟食店買了爺爺喜歡吃的鬆仁小肚和粉腸,也給奶奶買了草莓,哼著小曲,高高興興騎行在迴家的途中。


    韋爺爺把孫子早早叫走,是找了一個會看事的替他驅驅邪,說他孫子鬼門關走一迴,不能帶著陰氣迴陽間,那樣會折壽的。


    一聽人家那麽說,可把老人家嚇得夠嗆,趕緊到攤上把孫子找走,作為孩子的爺爺這樣做也無可厚非,畢竟是人韋家的血脈,有哪個長輩會把孫子的性命當兒戲的。


    初寒妞買了熟食後告訴爺爺晚上不用做菜了,熬點小米粥就行了。


    有好菜就得有酒,家裏上次請客還剩了幾聽啤酒,爺爺讓初寒妞也喝一聽,說喝了酒能解乏,他知道孫女的辛苦。


    ”爺爺,照我這樣喝,還不喝出個大酒包呀,我可不學我爸,要不是貪酒哪會跟人胡扯六拉,還把家給拆了!”初寒妞聽爺爺說過她爸嗜酒如命,因此她才那麽說。


    ”沒你說的那嚴重,”初爺爺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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