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開門進屋,他直接去了臥室,第一想法就是去看劉願有沒有睡覺。


    拎著手裏的一袋子零食,在房間裏轉了一圈並沒看到劉願,客廳裏也沒有劉願,他把零食袋子丟在了客廳桌上,去廚房看了看。


    正想著劉願會在哪裏,突然聽到了衛生間裏的流水聲。


    水聲還在連續不斷地嘩嘩直流,他走到門口敲了敲門。


    “不是說不讓你洗澡?明天洗不行?”


    他依舊站在門口,沒有聽到劉願對他的迴複,那看來劉願對他的語氣應該很不滿意並且還生著氣。


    不是說不讓劉願洗澡,主要是她現在意識不怎麽清醒,怕她會出什麽事。


    “我把他從你的手機上刪了,我覺得他配不上你。”


    他的話很直白,就是要告訴劉願他不喜歡那個人,他也不會允許劉願和那個人在一起。


    對他來說,小正人好不好他不在意,但是隻是老實靦腆正直真的沒什麽用,能給劉願帶來的好處也不多。


    一個讓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享受著他的慷慨甘露,他的悉心照養,他的摯真愛意,又怎麽會把她隨隨便便交給一個比自己差勁的人。


    劉願沒有理會他的話,用自己薄弱的意識來打沐浴露,困得眼睛直流淚。


    她不在乎,就算程望不管這件事,她也會找個合適的時機和小正說清楚的。


    現在剛好程望替她說明了,那到時候就減少了一份麻煩,少了一份尷尬也不用想辦法怎麽和他說。


    衝澡的整個過程都是模糊的,她的頭腦暈乎乎的一直犯困,衝好了身子去穿衣服,閉著眼睛慢慢靠著牆壁滑到了地上。


    坐在冰涼涼的地板上,屁股上的衣服都浸濕了。


    頭好暈,坐在地板上可以感覺到屁股涼,可是身體動不了。


    封閉的小空間裏充滿了水霧,她的唿吸慢慢變得無力緩慢,臉頰泛紅,眉頭都微微皺起了。


    “好難受……”


    衛生間裏可以供她唿吸的氧氣並不多,很快就感覺心口悶悶的喘不過氣來了。


    等了半天都沒聽到衛生間裏有什麽動靜,程望有些擔心她真的洗著洗著睡著了。


    ”劉願?”


    “你別睡覺,醒著就說話,不然我真的進去了。”


    他在門口站了好半天,心急如焚,敲了敲門沒有反應,急得想踹門。


    不過他沒有踹門,剛好胳膊肘不小心撞到了門邊,門開了一條縫,熱氣從衛生間裏散出去,躺在地上的人唿吸逐漸緩和了些。


    “小願!”


    他瞥了一眼,看到劉願穿著衣服在地上坐著,立馬衝進來把門整個打開,橫抱起劉願出了衛生間。


    心髒跳的很快,看到劉願暈倒簡直要嚇瘋了。


    “小願醒醒,給我個迴應好不好?”


    “你別嚇我……”


    好吵,好悶,想喝水,想躺在溫暖的大床上。


    “小願!”


    感覺到臉上滴了一滴濕濕的水,劉願慢慢睜開了疲憊的雙眼,落在她臉上的眼淚順著她的麵部線條滑了下去。


    她怔怔地看著眼前緊張到哭起來的程望,眼圈紅紅的看起來很好欺負。


    還沒說話,就被他狠狠抱在了懷裏,確切地說是揉進懷裏。


    好像,很久沒有聽到他叫自己的小名了,好懷念。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為什麽不聽話?知不知道很危險?”程望緊緊抱著她不肯鬆手,隨便擦了擦自己眼睛裏控製不住的眼淚。


    好沒用,看到劉願有什麽事的時候就愛哭。


    “對不起……”劉願閉著眼睛由著他抱自己,伸出手在他後背上輕輕拍了拍。


    好溫柔,如果一直都這麽溫柔就好了。


    很討厭他一句話也不說地丟下自己,讓她和不認識的人一起迴來。


    側著臉可以感受到他脖子上的滾燙溫度,睜開的眼睛盯著他上下滾動的喉結,困得又閉了閉眼。


    頭發滴著水浸濕了她的後背,下身的衣服也早在剛才的時候濕透了。


    “……把你的衣服換掉,我去衛生間,好了叫我。”


    看她已經沒什麽事了,程望這才把她從懷裏鬆開,同時也終於鬆了口氣。


    沒事就好,他太害怕劉願會出事了。


    衛生間裏麵還殘留有沐浴露的香味,水霧環繞著打在身上潮潮的。


    他站在洗手台前看著滿是水霧的鏡子裏的自己,心裏一點都不平靜,雙手撐著洗手台緊握成了拳頭。


    真的不像他了,隻要是有關於劉願的事情,他都會變得很奇怪。


    那沒有辦法,太喜歡劉願了。


    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的劉願沒有什麽抵抗,讓他幫自己擦頭發,吹頭發。


    他的手指抓在自己發根的時候非常舒服,力度不大,慢慢從發根抓到發尾,手指在發絲上攏著停留,暖熱的風大部分都吹在了程望手背上,所以劉願根本不會感覺到燙頭皮的痛。


    坐在椅子上的她抱著自己的雙腿一直犯困,揉了揉不自覺流淚的眼睛,歪著頭偷偷看他的胳膊。


    牙齒咬過的地方紅腫了一大片,咬出血的地方似乎已經被程望忘記了,血液早已經凝結在了胳膊上。


    他為什麽沒有生氣沒有衝自己發脾氣呢?被愛的人總是有恃無恐。


    今天吹在她頭上的風很弱很溫柔,連同摸著自己頭發的手都很溫柔小心。


    “你以後也會給別的女生吹頭發。”


    “不會。”你是第一個,是最後一個,是我心裏唯一的一個。


    比起剛才那些過激失去理智的行為,程望更喜歡她這樣平靜的和他好好說話,隻是這種期待很少發生。


    “是嗎?”劉願抬起頭來看他,努力和他的眼神糾纏,實在說不上來這種感覺。


    以前的他和好多好多女生在一起,難道不會像對自己一樣對她們嗎?起碼會牽牽手會擁抱會接吻會一起散步……


    光是想著,劉願就忍不住吃醋,盯著程望的眼睛格外大膽。


    對視了數秒,程望的眼睛垂下看她的嘴唇,關掉了手中的吹風機,把它丟在沙發上,一把將劉願抱了起來。


    手扶在劉願的後背,指尖觸碰到了她後背上蹭破的皮,剛才洗澡的時候就夠疼了,現在疼得她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嗯!”


    程望彎下腰將她放迴去,不等她反應,就直接朝她壓了過來。


    他的手搭在劉願背上,沒有讓她的後背直接貼著沙發。


    “又是不小心?”


    手指在她蹭破了皮的地方輕輕蹭過,指尖突然變得無力。


    劉願縮著身子不敢看他,支支吾吾地說:“洗……洗手台……滑下去的時候嗯……”


    話還沒說完,她就迎來了程望強勢的吻。


    說實話,打心裏的不喜歡他這樣,因為兩個人名義上並沒有和好,誰也沒有說過重新和好在一起。


    不想再被他一遍一遍的認為自己是個很隨便的人,不想讓他這樣肆無忌憚地和自己近距離接觸。


    可是心裏又總是想和他走得更近些,想承認她放不下程望,她還是很喜歡這個人。


    她沒有反抗下去,知道再怎麽反抗都是無用功。


    唿吸逐漸變得微弱,聞著程望身邊的氣息,香香的味道在鼻間縈繞。


    同他擁抱總是很讓人覺得安心,一天的疲憊都會慢慢消除。


    見她沒有不掙紮一下,程望緩緩睜眼,和她無聲地對視了幾秒,臉很快就紅了起來。


    搭在劉願後頸上的手突然沒了力氣,他低下頭將額頭抵在了劉願額頭上:“你還喜歡我對不對?”


    “……”


    劉願撲閃著睫毛,緊張地唿吸著,一直沉默不語,認真思考著他的問題。


    喜歡?不喜歡?很重要嗎?她自己都不敢說出明確的答案。


    “不說話就是喜歡我。”


    程望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讓人麵紅心跳,低沉中帶了些許幼稚,骨節分明的手指挑弄著劉願的頭發。


    喜歡。


    劉願的答案。


    隻是說不出口,這種話好肉麻,說什麽喜歡不喜歡的。


    她想和程望分隔開,剛要別過頭就再次被他緊擁入懷裏了,這次的吻更勇敢更迷戀了些。


    似乎是因為她的沉默,她的認可,她無聲的答案。


    “小願……”


    “我們好好在一起吧。”


    這次兩個人的唿吸都亂了起來,空調突然停了下來,房間變得特別安靜,唯一的聲音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唿吸。


    臉上好燙,和心髒的跳動成了正比。


    劉願憋紅了臉,環在他脖子上的雙手慢慢向下抓住了他的襯衫,掙紮著有些喘不過氣來。


    終於狠下心咬住了程望的下唇,飽滿的唇咬起來很脆弱很軟,很快就品嚐到了程望嘴上破皮流出來的鮮血。


    血染紅了她的嘴唇,像是塗上了鮮豔的口紅。


    腥甜的味道在她口中散開,惹得她胃裏犯惡心想吐掉。


    可是程望像是不怕疼一樣,隻是悶悶哼了一聲,一手按在她的後頸上,另一隻手搭在她的腰間。


    親吻的動作依舊很溫柔,一下一下地親在她的嘴唇,牙齒輕輕咬在她的唇瓣。


    “……唔!”劉願口中含著那口鮮血反抗,想要張開嘴唿吸,怎麽都推不開他。


    一口鮮血就這樣吞咽進喉嚨裏,甜腥味讓她反胃,用力掙脫了程望,胃裏翻湧上來的不隻是血腥味,還有啤酒味。


    程望看著她從自己麵前逃開,別過頭擦了擦嘴唇上不斷湧出來的血,深吸了兩口氣。


    胸口上下起伏,像他現在雜亂成一團的心情。


    等劉願也冷靜下來,他才湊上前去看劉願的後背,把她壓在了床上。


    “別亂動,讓我看看蹭的厲不厲害。”


    寬大的毛衣被他掀起一半,劉願剛要掙紮就被他打了一針鎮定劑,知道他是為了看自己今天蹭到的傷,就乖乖趴在床上拿了一個抱枕墊在胸下。


    隨著身體溫度的下降,頭腦突然清醒了一半。


    後背上的疤不能讓他看到,她伸手去抓自己被掀起來的毛衣,卻是抓了一手空,被程望的手牽住了。


    “蹭皮了。”程望眼睛盯著她的後背,燈光打在她白淨的背上好像有一些皮肉是有些偏白的像疤痕。


    不對,就是有的。


    手指在她曾經被戒尺打的地方撫摸,心裏像是一根針在他肉裏紮。


    “這是什麽?”


    劉願把臉埋進了抱枕裏,裝傻不說話。


    “誰欺負你了?”


    “你好煩。”


    劉願甩開了他的手,發現他牽著自己的手根本沒有用力。


    轉眼看到他那雙認真的眼睛,心裏有點過意不去。


    “我自己不小心弄的,跟你又沒有關係。”


    心裏的委屈最後還是沒有說給他,畢竟自己已經不是那個隻會告狀的脆弱小女孩了。


    “……每次都這麽不小心。”程望漫不經心地說道,起身伸了個懶腰。


    他不信劉願說的話,他知道劉願每次說謊都不敢看著別人的眼睛。


    背上的疤他會記著的,就算劉願不說他也要想辦法弄清楚。


    “睡吧,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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