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樂在中場休息之前就醒悟了過來,他趕緊做了一些調整,讓球員們都冷靜下來,明確這場比賽的目的是不再在客場丟球,以此為基礎再去考慮反擊和進球的事情。


    但是現實就是,在少打一個人的情況下,魏樂能做的調整本來就是有限的。狼隊的防守體係的本質就是全員參與防守,而少打一個人的情況下,每個人就必須做更多的事情。


    下半場比賽,局勢和上半場的最後階段類似,拉齊奧全線壓上,控製住了比賽的局勢,而狼隊則是在一次一次的無奈解圍中浪費著不斷減少的比賽時間。


    由於前場缺少支援,球打到前麵,前場球員也很難把球控製住,就隻能不斷再往前踢,然後把球權交還給對手,他們再次發動反擊,狼隊再次防守。


    55分鍾,魏樂換下了德保羅,換上了考迪作為後腰;在60分鍾,他換下了阿方索·戴維斯,換上了傷愈複出的蒂爾尼,加強防守。


    這也就用完了狼隊的全部換人名額,魏樂現在是真的束手無策。


    但是令人高興的是,比分到最後也沒有再改變,狼隊艱難地在客場以0-2的比分輸給了拉齊奧。


    “這場比賽踢得很糟糕。”魏樂在新聞發布會上攬過了責任,“我們沒有做好準備,這是我和教練組的責任,我們在準備這場比賽的時候沒有考慮到所有的情況,我們的賽前準備是不充分的。”


    “因此,我們踢得非常難看,基本沒有打出我們自己的足球來。”魏樂無奈地歎了口氣,“在歐洲賽場上保持勝利非常難,這是事實,因此我並不絕望。”


    “更重要的是,歐聯杯的淘汰賽是兩迴合製的,我們現在丟了兩個球,但都不是客場進球。我們還有一場比賽要打,那才是決定我們是否能夠晉級的關鍵因素。”


    “或許很多人在期待我們陷入絕望,但我想說的是,作為一支歐洲新軍,我們已經在創造曆史。我們也相信還會創造更多曆史。”


    最後一句話,魏樂說得平淡,但是坐在現場的記者卻能夠從中感受到來自麵前的年輕主教練心中的磅礴的氣勢。明明是失敗者,在賽後發布會卻表現出了比勝利者更加堅定的氣勢。


    記者們突然就從這支年輕的隊伍體會到了“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悲壯感。


    有些媒體還希望魏樂破防,開始詢問關於球員的問題。這畢竟是客場,意大利的媒體的攻擊性是非常強的,他們當然希望魏樂能夠說出點什麽不該說的。


    但是提到球員,魏樂始終堅定一個立場——球員們表現都非常好。


    “阿方索·戴維斯?他做到了他能做到的全部,他始終非常冷靜,跑上跑下參與進攻和防守,始終都在拚搏”魏樂說,“我換下他是因為他體能難以再繼續維持高強度的比賽,這個階段換上一名體能更充沛的邊後衛是更有用的,不是嗎?”


    當提到孔德,有些媒體批評孔德的拉拽動作太魯莽,“孔德?不,我不覺得那個動作魯莽。他確實犯了錯,違反了競賽規則,點球判罰沒什麽問題。但是我相信每一名渴望勝利的防守球員設身處地地處在他的位置,都不會做出更好的決策了。”


    似乎是魏樂的這些“護犢子”迴答引起了場內的騷動,突然有個意大利記者氣唿唿地站起來,用有口音的英語大聲說,“這簡直是違反體育精神的行為!”


    魏樂一瞪眼睛,看著麵前的意大利記者。


    “你是哪個媒體的?”


    “這,這不重要。”


    “《羅馬體育報》的!”場下有來自英國的媒體記者大聲提醒。意大利記者立馬轉過頭去對說話的人怒目而視,英國記者也毫不躲閃地注視著他。


    魏樂豎起了大拇指,“謝謝你的提醒。”


    “主教練先生,你迴答我的問題!”意大利記者指著魏樂說。


    “迴答你的問題?”魏樂搖搖頭,“我為什麽要迴答你的問題?你沒有舉手向新聞官申請提問,新聞官沒有允許你站起來問問題,你現在的行為說是搗亂一點都不為過!把這裏當什麽了?菜市場?!”


    “你是剛剛開始從事記者這項工作嗎?連基本的工作秩序和禮儀都不懂!難道意大利的新聞媒體都像你一樣粗俗嗎?”


    魏樂轉過頭看了一眼自始至終不發一言的新聞官。這是在拉齊奧的主場,新聞官當然是拉齊奧的工作人員。


    “先生,你需要冷靜,請坐下吧。”新聞官溫和地提醒道。


    “謝謝你的履職。”魏樂有些諷刺地對新聞官道謝。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的意思,新聞官不僅沒有第一時間製止這樣公然破壞會場秩序的行為,反而是在默許這個意大利記者對魏樂的發難。


    《羅馬體育報》是羅馬當地的體育類權威報紙,和羅馬地區的球隊的關係都不錯,別忘了,拉齊奧就是羅馬地區的球隊。


    很難說《羅馬體育報》的發難和拉齊奧俱樂部的意思有沒有什麽聯係。


    那記者冷哼了一聲,坐下了。他沒受過這刺激,竟然被比他還年輕的乳臭未幹的年輕主教練當眾批評!但他轉念一想,那主教練不還是在迴避他的問題,隻是他直接站起來提問讓那主教練找到了借口。


    於是他舉起了手。


    新聞官隱晦地看了他這裏一眼,又轉過頭看了看魏樂,看起來有些猶豫。


    “別猶豫,《羅馬體育報》的記者,看起來你有問題。”魏樂注意到了新聞官的小動作,直接笑著指向了那個意大利記者,“你來問。”


    在場的英國記者麵麵相覷,他們有些是專門負責采訪狼隊的,對魏樂也很熟悉,他們從沒有見過魏樂被這麽激怒,也沒有見過魏樂如此激烈地抨擊一個人。


    現在,魏樂不僅不把這件事劃過去,反而還要主動去放任意大利記者發難?!


    有些記者畢竟是英國人,英國球隊在外國遭受欺負,他們肯定不高興,現在魏樂看起來失去了冷靜,他們也有些擔心。


    “別擔心。”剛剛那個給魏樂提醒意大利記者身份的老記者,也是伍爾夫漢普頓本地報社的記者,他小聲對麵露擔憂的人說,“魏是學法的,他口才可是很好。你看他現在像是失去了冷靜的樣子嗎?他分明就是想好了該怎麽反駁,才讓那個三流記者起來的。”


    是這樣嗎?記者們將信將疑地看向台上。而此時意大利記者也站了起來,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平複自己的情緒。


    “孔德的拉拽動作,是嚴重違反體育道德的行為,依我看,他應該受到更重的處罰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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