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普原本一直擔心白同。


    看見他跟時億吃飯的熱搜,氣得當場把桌子都給掀了。


    他擔心他擔心的要命,去給師父跪了一上午,得知他平安無事才放心。


    後麵幾天聯係不到他,他也在讓國內弟子去找人。


    結果他倒好,迴國沒辦正事,玩失蹤,反倒跟時億攪和在一起樂不思蜀了!


    白同本身在國外玩的就花,他的避劫符又好好的,現在他本人也好端端的出現了,


    白普實在是說服不了自己他出事了。


    比起白同,他更氣的是時億。


    他將她當成最有利的敵方忌憚,結果她呢???


    她在照片裏衝著白同笑顏如花,甚至親昵的給他夾菜,毫無芥蒂。


    這說明她的能力根本沒有強到他認為的程度,就像師父所言,他是在杞人憂天!


    白普臉色黑如鍋底。


    弟子擦了擦冷汗:“師尊,您冷靜一下,也許有什麽陰謀呢?白同師叔……他…他不是那種……拎不清的……”


    “他就是!”


    白普額角青筋直跳:“我千叮嚀萬囑咐不要迴國不要迴國,他偏要迴去,我當是為什麽呢?”


    弟子不敢再說。


    主要是白同就是衝動不聽勸的性格,這次確實是他太過分了。


    白普深吸了口氣:“我再給他一次機……”


    話沒說完。


    旁邊法壇桌案上的貼著生辰八字的稻草人陡然起火,燃燒殆盡。


    白普兩步衝上前,雙手撐在桌沿,死死地盯著灰燼。


    他在巫術上做了手腳,如果時億有真才實學不會不追究。


    可是現在屍體被燒了,沒人發現。


    這也變相證明他因為老四魂魄一事被時億嚇破了膽,顯得他非常可笑!


    “嗬嗬……哈哈哈哈!”


    白普氣笑了。


    他對時億的忌憚與防備,全都轉為了必須親手弄死她,才能解了心底一股窩囊氣!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坐在客廳裏聽著劉麗發癲詢問的時億感覺到掌心一閃而過的溫熱,嘴角扯開一抹笑:“魚兒咬鉤了。”


    “咬什麽鉤?!”


    劉麗原地跳腳:“我不是不給你談戀愛,但是那男人一臉猥瑣……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她吼完,伸手去拿吊死鬼端來的果汁。


    吊死鬼一個緊急撤迴,氣唿唿地走了。


    劉麗指著他,對時億說:“看到沒?阿吊都被你氣跑了!”


    時億:“……”


    有沒有可能是被你氣跑了?


    劉麗深吸了幾口氣,才漸漸地平靜下來:“對方哪裏人?多大了?”


    她叉著腰繼續盤問。


    裴清川急匆匆地過來了。


    裴爺爺最近身體好轉,他也開始去公司處理事情了。


    這會他從公司迴來,因為跑的太急,頭發絲都耷拉在額頭了。


    老四飄過去攔著他:“你冷靜點,這肯定是有原因的,時億不可能看上他的!”


    裴清川麵無表情地越過他,眸中帶著徹骨的冷意,垂下的雙手微微握緊,像是在克製什麽。


    等他衝進別墅的時候。


    劉麗被他這身氣勢嚇了一跳,趕緊護在時億身前,結結巴巴地說:“現在是……自由婚姻……你你冷靜一點!”


    裴清川長眉微微皺起,不悅地掃了她一眼:“你在說什麽?”


    劉麗有點尷尬:“額……啊?你不是因為緋聞的事來的嗎?”


    裴清川眸中劃過一絲鬱悶和無奈。


    他不知道他給別人留下過什麽樣的印象,但是他還不至於無腦的認為時億和那種貨色有什麽牽連。


    裴清川的目光落在時億臉上,眸色逐漸濃稠,他極其認真地問:“要再廢一次嗎?”


    時億有點驚訝:“你不好奇我做什麽嗎?”


    裴清川搖了搖頭,眉宇之間帶著擔憂:“比起好奇,我更擔心你因為裴家的事受牽連。”


    這話就踩到時億尾巴了,她幾乎是跳起來的:“你丫的懷疑我的能力?”


    裴清川表情一僵,慌促地擺擺手:“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時億一把抓住他手腕:“走,帶你去看看,什麽他媽的叫能力!”


    感覺到手腕傳來溫度的裴清川大腦宕機,心裏的小鹿哐哐撞大牆。


    有兩個小人飛到他頭頂吵架。


    黑色小人:“你完了!你動心了!”


    白色小人:“呔!你敢褻瀆大師!”


    黑色小人:“你別聽他的,聽我的!”


    白色小人:“聽我的!偶像不能褻瀆!否則你枉為人!”


    黑色小人:“你他媽放屁!”


    裴清川猛地抬手把兩個小人拍散,又使勁捶了捶胸口,結果把自己捶的岔氣,咳嗽了起來。


    時億腳步一頓,把人帶到了地方。


    裴清川猛地縮迴手,快速背過身子,喘了兩口氣,又把額間碎發扒拉了兩下。


    結果一扭頭,就看見白同的“屍體”。


    符籙陣法閃爍著金芒,將白同環繞著,但他麵色青白,手腳不自然的垂落,一看之前的傷就沒好,跟照片裏完全兩個模樣!


    “……”


    場麵一度死寂。


    裴清川眼梢抽搐,悄悄掐緊了手心,防止自己沒出息的叫出聲。


    時億高抬下巴,臭屁道:“看清了嗎?”


    沒等裴清川吱聲,跟在後麵過來的劉麗抱著頭:“啊啊啊啊啊——”


    她張大嘴巴,盯著白同的“屍體”,兩條腿在原地蹦迪。


    老四也震驚地瞪大雙眼:“這……這不是照片裏的……”


    裴清川使勁掐了大腿一下,嘶了聲,麵上一臉淡定道:“此人與裴家命案有關。”


    老四臉色微微一變。


    劉麗猛地住口,吃驚道:“你殺了他?”


    不對,這裏是環湖別墅。


    劉麗一副天塌了的表情看向時億:“你……”


    她咧著嘴,眼瞅著眼淚就快掉出來了。


    時億連忙迎過去,拍拍她肩膀:“放心放心,他還沒死透呢。”


    劉麗吸了吸鼻子:“真噠?”


    時億點頭:“嗯嗯,等用完了再把他的魂魄塞迴去就活了。”


    劉麗扭頭:“啊?!”


    裴清川:“……”


    老四:“……”


    時億:“……我就這麽打個比方,總之你放心,我沒殺人。”


    給他留口氣,讓他以為自己脫離雷牢,轉眼噶了又進雷牢,玩的就是心跳。


    想想就刺激。


    劉麗拍了拍自己胸膛,每次都覺得自己承受能力夠強了,她就來個大的鍛煉她的心髒。


    時億斜眼掃向裴清川,抬抬下巴:“現在魚咬鉤了,差個魚塘呢。”


    一直聽時億說魚咬鉤的劉麗,呆滯地問:“我聽過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人家直鉤沒魚餌。你這魚都上鉤了,沒魚塘……你皇帝的釣魚啊?”


    時億輕笑著看著劉麗:“魚餌多了,要想全釣上來,不得有個好魚塘嗎?”


    “聽不懂聽不懂!”


    劉麗擺擺手,又瞅了白同一眼:“我們還是趕緊出去吧?”


    她說完就趕緊往外麵跑?


    時億抱著胳膊跟在後麵。


    裴清川走在她身邊,沉吟了一下,才淡淡地開口:“那些人這麽多年都沒出現過,你確定這魚塘有用嗎?”


    時億淡淡道:“修道最記仇了,尤其常年位居高位且有所成的,我在虛擬世界裏無意間的一招讓他嚇破了膽,結果他突然發現我不過如此,根本不值得他費心提防,他必定會懷恨在心,來找我尋仇。”


    裴清川抿了抿唇:“好,這片魚塘我會找好。”


    時億腳步一頓:“能投資吧?我好歹也是有100億的有錢人了。”


    裴清川忍俊不禁道:“當然可以,不過不能用自己的名義。”


    “這我還是知道的,驚到魚就不好了。”


    時億背著雙手,高興地走路都在顛啊顛。


    不過她也沒想到裴清川的動作那麽快。


    第二天網上就爆出國外即將錄製一檔《全球玄學》綜藝的節目,每個國家的玄學人士都能報名參加,官方甚至開通了推薦喜歡的人上節目的投票欄。


    這檔節目無疑掀起了巨大的玄學風波。


    畢竟最大膽最冒險才剛剛結束,全民興起的玄學風正在頂峰呢!


    因為節目的主辦方是外國人,所有的資料信息全都是國外人,與國內沒有半點牽連。


    以至於時億的名字在國內被投到第一的時候白普也沒有多想,隻是冷笑了聲,買了國外的水軍讓他們在網上捧殺時億,務必保證她參加節目。


    這對想拔出蘿卜帶出泥的時億而言,不亞於自投羅網。


    在時億的名字花樣出現在熱搜上的時候,謝家的財產早已被拍賣還債去了。


    謝銘、謝墨和謝母租了幾百塊的房子,今天去探視謝父。


    謝氏集團內部腐敗,一切法律問題全都推到謝父身上了。


    沒辦法,誰讓他參加節目,出來的時候能脫罪的全跑了,留給他的隻有爛攤子。


    謝母趴在謝墨懷裏哭,麵容憔悴,頭發都灰白了不少。


    謝墨道:“媽,您放心,隻要我們一家三口還在一起,我跟我哥打工賺錢總能養活你的啊!”


    “是啊,我們還在一起就好了。”謝銘身上的西裝幾天沒洗,下巴胡茬微微泛青,周身掩飾不住的頹廢。


    他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怕自己撐不住了母親和弟弟也跟著塌了。


    然而他並不知道。


    在他們等待探視的期間,以陸牧城為首的幾名刑警氣勢洶洶的朝他們走來。


    隻因之前車禍昏迷的陳平醒過來了。


    具體怎麽出車禍他已經記不清了,但是在帽子叔叔的盤問下已經承認了是謝銘讓他們綁人,導致高速發生車禍。


    畢竟有虛擬世界開局謝父自爆的畫麵在,陳平抵賴都抵賴不了。


    陸牧城看見謝銘,就直言來意。


    謝銘當場臉色慘白:“不是……我沒……”


    “有沒有,還是跟我們迴去再說吧。”陸牧城拿出手銬,直接把人給銬了。


    謝銘呆愣愣地看著腕上的手銬,一直緊繃的那根神經繃斷了:“不關我的事!是謝晚晚——是她讓我……是她!”


    陸牧城手下的人摁住他的胳膊,冷冷道:“帶走!”


    “你們要幹什麽?啊啊!不要帶走我的兒子——”謝母猛地反應過來,衝過去拉謝銘。


    謝墨也被嚇傻了:“你們為什麽要抓我大哥?”


    陸牧城冷眼掃去:“我剛剛說的還不夠清楚嗎?謝銘涉嫌雇人綁架,並且造成嚴重的車禍致人死亡!你們再妨礙公務,一起帶迴去!”


    他說完,轉身就走。


    “謝銘!謝銘啊——”


    謝母尖叫著,身體一軟。


    “媽?媽!”


    謝墨趕緊扶住她,哭著說:“媽,你不能再出事了嗚嗚嗚……”


    謝母神色恍惚,猛地抬起頭:“是那個小野種,是她害了我們謝家啊!謝銘啊……”


    她一口氣沒上來,暈死過去。


    謝墨嚇得把人抱起來送去醫院。


    這次探視也沒了。


    另一邊。


    狹小的出租屋裏。


    柳文媚一邊收拾房間一邊罵罵咧咧的:“死賤人,死黃臉婆……她肯定是故意設計我的……”


    她收拾完,瞥見坐在一邊呆愣的謝晚晚,不由歎了口氣:“乖女兒,咱們現在隻能靠自己了,你那個死爹沒指望了。”


    謝晚晚咬著下唇,望著柳文媚的模樣喊她女兒覺得很不習慣。


    她張了張嘴:“媽……我們以後就在這裏嗎?”


    柳文媚表情一僵,又氣憤地罵道:“你那個死爹,給我櫃子裏的名牌包換成了假的,要不然我們娘倆哪需要擠在這裏?”


    她說完,眼珠子轉轉,靠近謝晚晚:“要不,你去找找夏少庭?他對你不是一直有感情嗎?”


    謝晚晚聽見夏少庭的名字就打了個冷顫,臉色也變得慘白。


    見狀,柳文媚也隻好作罷:“唉,媽媽不是為了自己,你從小錦衣玉食的富貴生活習慣了,哪裏能吃的了這個苦?罷了罷了,媽媽還有一點點私房錢,夠咱們娘倆……”


    話沒說完,房門砰砰砰被人敲響。


    “柳文媚!我知道你在家,你開門!快開門!”


    陳建利帶著兩個打手,一邊敲門一邊罵人:“都是你這個蠢貨害我一無所知的,你給我出來,再不出來我把你房門拆了!還有你帶的那個小野種,你說她是我女兒她就是我女兒?誰知道你跟哪個野男人生的?”


    柳文媚掐著腰破口大罵:“陳建利!你踏馬放屁,老娘就跟過你一個男人,你個賤男人,再不走我報警了啊!”


    謝晚晚捂著耳朵,眼淚止不住往外流。


    明明門外的聲音曾經那麽疼愛她,現在卻口口聲聲罵她野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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