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三與胡璃跟隨指引,穿行在原始界海,沿途掠過了無數光團。


    “難道每個都是一方原始世界?”胡璃驚詫莫名,這顯然已超過她的認知,一時難以接受。


    她以前曾試圖推演過界外之景,隻是莫可名狀,無法理解一方內蘊無限的空間如何有邊界。


    更無法想象原始界海又是怎樣的形式容納諸多原始世界。


    如今跳脫之後,竟顯而易見。


    “是啊,那些都是原始世界。”火三漫不經心道。


    “不過,這東西雖說表麵看起來都差不多,可實則天差地別,有著明確的階層劃分。”


    “根據界內原初混沌衍生出的天地之數,可分為小世界、混元小世界、大世界、混元大世界。”


    “諸如天羽界,隻有九天十地,未超過甲子之數,就是小世界。”


    “不過這也並非定數,原始世界皆可進化,隻是需要無法估量的漫長時間……”


    “在往上,還有小千世界、中千世界、大千世界……”


    “而界內又能孕生出無數界中界,界中界中界……環環相套,堪稱無限,故也可成為諸天萬界。”


    “因此,從某種方麵說,降世在原初天地的生靈本身就是幸運的,可以少走不少路。”


    “哦,是這樣啊……”胡璃恍然點頭,且舉一反三,“那豈不是說,如果直接降世在咱們此行的目的地,本源世界,就更幸運咯?”


    “呃,理是這麽個理……”


    頓了頓,火三又補充,“當然,無論降生在何處,對於修行而言,差別隻在於起點,上限則不可定論。”


    ……


    不知行進了多久。


    沿途的光團逐漸變得稀疏,直到零星無幾,最後,無盡深邃的黑暗中就隻剩下了孤零零的一條光柱。


    胡璃偏頭望向火三。


    後者正淩空躺著閉目養神,高高翹起的二郎腿一顛一顛的,悠哉悠哉,好不自在。


    胡璃原本想問,如今置身何處,是否已出了界海,前路不見盡頭,會不會存在迷失的風險。


    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迴去。


    因為她了解自家夫君,既是如此放鬆,那便盡在掌握。


    於是她收迴目光,也學著夫君的樣子開始閉目養神,按捺下紛亂思緒,放空身心。


    許久後,前方突然有強光襲來。


    當胡璃再度睜開眼,才發現,她已身在一片陌生的天地間。


    盡管山還是山,水還是水,可這裏的一切都不再熟悉,似乎多了某種不可言喻的神韻。


    “這就是本源世界麽,果真是機遇與風險並存……”


    胡璃能感受到,自打進入這方世界,便有異常強大的法則秩序加身,將她死死壓製。


    當初在天羽界,那種隨心所欲、無所不能之感早已蕩然無存,長生體魄亦是被剝奪而去。


    胡璃能清晰感受到,時光大道正持續不斷的消磨著她的血氣與神魂。


    倘若修行路上止步不前,終有一天會腐朽,化作塵埃,直至徹底淹沒在光陰長河。


    “唿,嗬嗬嗬……”


    火三伸了伸懶腰,長長打個哈欠,依舊是往常那副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德性。


    不過見他這樣,胡璃反倒是心中多了幾分底氣。


    其實對於火三而言,本源世界並不陌生,至少從沐滄瀾口中都聽過不止幾次了。


    後者曾多次從他這老大手中請法旨前來這本源世界。


    乾坤古茶樹便是來源於此。


    可火三卻從未親身而至。


    因此他對本源世界的了解,基本全是來自沐滄瀾隻言片語的描述,至於準不準就不好說了。


    “媳婦兒,我聽說在這本源世界,踏足修行之路者便叫做真靈,共有十個階位。”


    “再往上則是界主、域主……”


    “咱們最好先找個土著了解了解這裏的修煉體係,然後再界定你如今處於何等層次。”


    胡璃頷首,“也隻能這樣了。”


    隨後二人禦風而去。


    途中,胡璃本來嚐試撕裂虛空,雖仍能做到,但其難度比之在天羽界卻是增加了不知多少倍。


    簡而言之,她當前的修為在這已經不夠用了。


    “媳婦兒,那邊好像有幾個人咱們過去看看。”


    火三指向不遠處的某座山頭,那裏正有幾名青年男女持劍與一條黑色巨蛇對峙。


    盡管黑色巨蛇遍體鱗傷且以寡敵眾,但憑借其龐大的身軀以及壓倒性的力量竟是穩穩占據上風,震懾的幾名對手不敢輕易上前。


    “陸師姐,這黑水玄蛇畢竟是二階真靈,即便受了傷也不是我們能對付的,要不還是走吧……”


    其中那名白衣少年咽了咽唾沫,眼神中滿是忌憚。


    方才幾經交手,他自是能感受到麵前這條黑水玄蛇的恐怖,遠不是他們幾個剛剛步入一階真靈者能對付。


    可被叫做陸師姐的女子剮了他一眼,“要走你走,反正這條蛇的內丹我是要定了!”


    聞言,白衣少年張了張嘴,似是想要說點什麽,卻欲言又止。


    隻得無奈歎息。


    他知道這位陸師姐性子執拗,一旦認準一件事就很難改變,再多費口舌反倒適得其反。


    當下最好的選擇就是繼續與黑蛇對峙,誰都別動手,直到宗中強者趕來將其滅殺。


    誰知此時,那黑水玄蛇竟口吐人言,哂笑道:“怎麽,難道你們人族就這點膽量啊,嗬嗬嗬……”


    “以多欺少都這般畏首畏尾,與無膽鼠輩何異?”


    黑水玄蛇一對妖異的碧綠豎瞳凝視著陸姓女子,暗中傳音。


    “小女娃,你不是想要本座的內丹麽,那還等什麽,趕緊動手啊。”


    “倘若你們玄元劍宗其他人來了,即便到時能斬殺本座,內丹也屬於你了……”


    聽聞此言,那陸姓女子再也按捺不住,持劍騰空,直刺蛇頭而去,“孽畜,拿命來!”


    “不好!”白衣少年心驚,不由大喝,“陸師姐住手,莫要中了黑水玄蛇的圈套!”


    雖說他並不知剛才發生了什麽,但陸師姐與黑蛇對視之後,陸師姐更加失去理智了。


    似乎是受了某種蠱惑


    黑水玄蛇碧綠豎瞳中閃過一抹狡黠,它等的就是對方自亂陣腳。


    若是單單麵對幾名一階真靈,它自是無懼,可對方那玄妙的劍陣卻讓它感覺很是棘手。


    所以隻能設計,逐個擊破。


    可就在黑水玄蛇認為自己計謀得逞,欲先廢掉陸姓女子時,卻突感周身一寒,瞬間便失去了意識。


    繼而化為冰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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