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權轉頭看去,見是陸之茂,他稍微收斂了一些臉上憤懣的神情,微微點頭向他致意。


    “茂叔。”


    陸之茂走過去,快速看了旁邊垂著眼不敢說話的兩個阿姨一眼,又將視線迴到雲權身上。


    “少爺,這是在幹什麽?”


    “茂叔,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雲權語氣有些古怪,神情賽雪欺霜。


    “落日和天涯不見了,監控又剛好壞掉,這麽多天,現在還沒找迴來。我知道的,你們個個都有責任,都知道是怎麽迴事,就是不告訴我,是吧?”


    陸之茂悄悄咽了口唾沫,眼睛不敢直視他,卻又盡可能與他對視。


    “少爺,落日天涯被你養得無憂無慮,難免調皮了點,或許外出溜溜,又自己迴來了。你放寬心,我們現在也是安排了很多人去找,相信很快就會找迴來。”


    “是啊,小權,落日天涯那麽聰明,肯定很快就……迴來了。”一旁的一位阿姨附和道。


    雲權轉頭向說話的阿姨看去,神情更加緊繃,嘴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他盯著兩位阿姨看,忽的將旁邊桌子上擺放的瓜果糕點和茶水全部掃落在地。


    原本精致的糕點變得四分五裂,散成一地,精美的茶具也成了一地碎片。


    “再聰明又怎麽樣,終究隻是條狗,有人不想它們迴來,它們到死都迴不來。衛英阿姨,丹姨,你們以後別靠近我的房間,我的狗也不需要你們照顧了。”


    撂下這麽句話,雲權就頭也不迴地往屋子所在的位置走。


    “小權!”


    黃衛英下意識想去追,彭丹及時拉住了她。


    “衛英,別追了,等一下小權生氣直接把我們辭退,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怎麽會?”黃衛英迴頭,已是淚流滿麵。


    彭丹也是臉上淚跡斑斑,“怎麽不會?我們把小權帶大,現在這樣寒他的心,換誰誰能難受?”


    兩個阿姨越說越傷心,眼看著二人情緒要在崩潰的邊緣徘徊了,陸之茂趕忙轉移話題。


    “英姐,丹姐,先收拾一下這裏吧,你們注意點身體,別把眼睛哭壞了。”


    雲權迴了屋子裏麵,心中那一股無名火還在猛烈燃燒,便抓著周邊一切能被他拿起的東西用力摔到地上宣泄。


    陸之茂也就比他晚幾分鍾進屋,沒想到就是這幾分鍾,這處地方就變得滿地狼藉,各種各樣物品的碎片和不知名水漬混合在一起,亂七八糟的。


    “壞了壞了。”


    陸之茂粗略環顧周圍一圈,發現原來擺放的那些名貴古董都被砸了,地上隨便一看,就是原來幾十萬的東西。他心中不免惋惜,雖然古董不是他的,跟他沒關係,可礙不住他心疼那些紅花花的錢買來的寶貝。


    眼看雲權又要拿起一個花瓶往地下砸了,他忙喊話道:“少爺不要!少爺!你冷靜點,落日天涯有消息了。”


    這話一出,雲權才冷靜下來,不摔東西了。


    陸之茂趁機快速上前去接他手裏的花瓶,誰知雲權死死抓著不鬆手。


    “少爺,我們再怎麽樣,也不要跟錢過不去是不是?你這一個再砸下去,可能一個億就蒸發了。”陸之茂帶著溫和討好的笑容說道。


    雲權沒有什麽好臉色,“茂叔,你騙我?”


    “沒有沒有。”陸之茂連忙否認,“真的有消息了,你先鬆手,我給你看個視頻。”


    雲權鬆了手,一隻手又往牆上的字畫摸去。


    陸之茂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他的手,“少爺,真不騙你,真有視頻。”


    擔心他又要抓什麽東西扔,他直接拉著他到這處沒有被傷害到的一個角落坐下,掏出手機給他看有關落日天涯信息的視頻。


    視頻是一個監控視角,畫麵顯示的地方似乎在某個車庫裏,主體是一輛車,主角是雲跡星和鬱如,二人站在車子麵前,手拉著手在聊著天。


    看到雲跡星,雲權沒了耐心,他不滿地問:“他們秀恩愛就是你說的信息嗎?”


    “當然不是了。”


    陸之茂將視頻放大,直到最大,畫麵對準了雲跡星和鬱如身後的汽車輪胎。


    “少爺,你看,這塊金牌像不像落日的金牌?沒準落日天涯從家裏走丟了,被雲跡星碰到了也不一定。”


    監控非常清楚,哪怕放到最大仍然不會毛邊,畫麵裏的物體那是一清二楚。雲權微眯著眼睛,仔細去看嵌在輪胎裏的那塊金牌,發現的確是像落日的狗牌。


    落日天涯的狗牌皆是真金打造,落日的那塊上麵有太陽即將下山的圖案,天涯的那塊則是遠處群山的圖案,兩塊狗牌的圖案都由寶石雕刻鑲嵌到金子裏麵而成,還刻了一個小小的“權”字,很特別。


    見過的人,一般都不會忘了。


    此刻,雲跡星和鬱如也發現了這塊嵌在汽車輪胎裏麵的狗牌。


    不管是自己開車還是司機開車,雲跡星在車子啟動之前都會仔細檢查車子一遍,防止輪胎上、車底下和排氣管裏麵蜷縮著什麽小動物在休息。正是這個習慣,讓他發現了嵌在輪胎裏的小金牌。


    他打量完手中的金牌,又去看鬱如。


    “阿如,這個好像是雲權那條泰迪的狗牌,真金白銀做的,一般都會戴在那隻狗的脖子上,不會亂丟的。”


    鬱如跟雲跡星迴老宅見完兩個長輩沒多久,又跟他再迴去參加了雲家家宴。


    那時,雲仲和跟香卉蘊已經讓雲留懌和雲權不必再迴老宅,所以,她隻在代碼爬到的數據裏見過雲權,而沒見過現實的他,也就跟著沒見過他的那兩條狗。


    [從他的資料來看,他似乎不會是一個愛養狗的人。]


    雲跡星笑了笑,道:“人他是想殺就殺,但這兩條狗,他對它們好得沒話說。那兩條狗還有正經名字的,一個叫落日,一個叫天涯。”


    鬱如拿起狗牌,也仔細打量它,隨意翻看了一下,就把狗牌還給了雲跡星。


    [為什麽叫這種名字?他有一個恨的人叫碧山嗎?或者,他恨一個叫暮雲的人。]


    “阿如,怎麽會想到這個?”雲跡星笑著問:“目前為止,我沒有聽過有誰叫碧山和暮雲的。”


    鬱如抬起手,剛想比劃手語,又覺得表達不出來自己的意思,便掏出了手機打字,給雲跡星發去信息:“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極天涯不見家。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還被暮雲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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