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錦安有些嬌弱哭聲道:“阿爹,夫人不喜歡我嗎,為何要殺錦兒?”


    穆宸安慰道:“阿爹會為你做主”


    穆錦安聲淚俱下:“夫人是士族之後,切莫因為女兒得罪了她,若是不能迴府,女兒便迴宣州姑姑家”


    穆宸像是受到羞辱一般,更不喜被士族約束,握緊拳頭,他沒想到女兒受了這麽多苦,多年不在身邊的愧疚感在此刻被徹底激發。


    穆宸厲聲道:“此等毒婦,我穆家留她不得”


    又道:“薛太醫,勞煩您費心醫治,老夫在此謝過”


    說著要行跪拜之禮,穆錦安心中了然,蕭婉仗著自己盧氏與蕭氏之姓,飛揚跋扈,想必穆宸也不願再忍受。


    她可不想迴府慢慢鬥,她要的是迴府就給她致命一擊,內心道:


    “這一局,我贏定了”


    她猛的咳嗽著,又咳出幾滴血來,她輕聲道:


    “不知我還有無明日,此刻隻想跟著阿爹迴家”


    穆宸立馬起身,李懷瑾示意太醫前去,一行人離開王府。


    李懷瑾站在門前,看著消失在視線中的馬車,他隻覺心裏像是缺了一塊,說不出的難受。


    更是不願看穆錦安傷害身體,以身涉險,擔憂不已。


    澤州躬身道:“今日鵡衛來報,陸明緒與兵部薑羨之私下往來甚密,陸明緒在胡玉樓出手大方,擲金如草木”


    李懷瑾雙臂環於胸前,眼底沒有一絲溫度:


    “這薑羨之曾被陛下斥責,官職被降,現如此活躍,怕是和他的表親睿王脫不了幹係”


    “讓鷹衛盡快拿到證據”


    又道“那人最近有什麽動靜?”


    澤州小聲道:“他的人一直盯著穆娘子”


    李懷瑾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笑,眼底漆黑:


    “癡心妄想”


    一會兒,穆錦安等一行人迴到將軍府,隻見府門大開,後娘子蕭氏蕭婉衣著華麗,揚起下巴等著馬車停下,她麵帶笑意迎了上來行叉手禮


    “將軍,您迴來了”


    穆宸壓抑著心中的怒氣,莓蘿掀起車簾,攙扶著穆錦安艱難的下了馬車。


    蕭婉近距離看到穆錦安,眉目之間像極了榮德公主,裝作不知:


    “這位是?”


    穆錦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行起稽首禮,額頭重磕在地上。


    一張小臉梨花帶雨惹人心疼,哭著道:


    “見過夫人”


    蕭婉還未反應過來,隻見穆錦安忽的咳了起來,臉色慘白,癱軟在地。


    穆宸本想進府之後再算賬,但見女兒如此嚴重,迴府路途中平靜下來的情緒再次迴到高點,他猛地給了蕭婉一巴掌。


    蕭婉摸著自己的臉頰,嫵蓉那賤人竟然還沒解決她,穆宸還將她帶迴府:


    “你竟敢打我?”


    穆宸一言不發攙扶起穆錦安,將她抱起來到府內,隻覺女兒似乎還沒有自己的鎧甲重,不由得內疚起來。


    進入內院,穆宸安頓好穆錦安,隻聽屋外穆宸坐在廊下道:


    “將這毒婦拿下,帶嫵蓉上來”


    穆宸的護衛迅速上前押住蕭婉:


    “跪下”


    蕭婉用盡全力反抗著,她看到嫵蓉被帶到自己麵前,不知悔改,以為今日隻是做做場麵,穆家還不能對自己如何,她背後有士族:


    “將軍,妾不知何錯之有”


    嫵蓉忽的大喊道:


    “將軍饒命,是夫人指使我去殺了二娘子,若我不做,她便會殺了我,後院由夫人掌管,奴婢不敢不從”


    蕭婉惱羞成怒,隻想殺了嫵蓉,覺她已經招供:


    “你這個下賤奴婢,敢汙蔑我?明明是你自己偷逃出府,尋你多日不得”


    蕭婉轉臉求著穆宸,她雖跋扈,但了解穆宸的脾性:


    “將軍,妾在府中操勞近二十載,從無行差踏錯之處,您勿要信一個婢女的話”


    隻聽嫵蓉道:“將軍,您常年在外,府中這些下人常遭夫人毒打虐待,不得言說,您可以讓人查看下人們身上的傷痕”


    “因為奴婢的阿爹發現她將岐州鄉下佃戶的租金提高三成,贈與他人,我阿爹便被她趕出府外,若將軍不信,可差人問話佃戶”


    .....


    穆錦安在屋內聽得真切,怪不得蕭婉出手闊綽,能給殺手那麽多錢。


    穆宸瞳孔裏翻滾著殺氣,他不在府中,穆府已經亂成這樣嗎,長安城的人會怎樣在背後說他,他厲聲道:


    “贈與何人?”


    嫵蓉道:“陸家”


    穆宸示意護衛叫來許管家,這位管家是將軍的心腹,蕭婉多次拉攏都未成,隻一心向著穆宸,他問道:


    “岐州佃戶租金是否提高三成?”


    許管家躬身道:“迴將軍,一年前夫人便如此吩咐”


    穆宸道:“喚李嬤嬤前來”


    一會兒,隻見一位儀態氣質極佳的婦人躬身道:


    “將軍,您迴來了”


    穆宸問她:“府中的婢女可常年遭受毒打”


    李嬤嬤原是榮德公主身邊的婢女,她心思敏捷,沒有急於說出肯定答案,而是輕聲道:


    “將軍,夫人掌管全家,老奴從不僭越,不知實情,待老奴檢驗過後,再來稟報將軍”


    穆宸點頭,管事召集所有婢女來到屋內,李嬤嬤一一檢查。


    一會兒,她走出屋外,躬身道:“迴將軍,婢女十之八九或重傷,傷口腐爛”


    護衛大聲道:“傳婢女出屋”


    她們站在院內,穆宸道:“你們身上的傷是因何事被打?”


    婢女們低著頭不敢說話,蕭婉怒目圓瞪,她怎會被一個小女子鬥到如此地步:


    “若敢誣陷本夫人,要你們好看”


    穆宸指著她,對她早有不滿,今日趁此機會責罰,讓她長點記性約束行為:


    “閉嘴”


    又看著婢女,指了其中一個:“你說,今日本將軍為你們做主”


    那婢女雙腿顫抖,跪在地上:“奴婢伺候夫人簪發,手中不穩掉落了簪子”


    穆宸指著她們:“接著說”


    婢女們繼續道:“奴婢做的杏仁糕,夫人不喜”


    又聽:“摘下的花枝第二日枯萎,被夫人責打”


    “奴婢夜間在廊下打瞌睡,好像看到賊人,但並有人,驚喊嚇到夫人”


    .....


    穆錦安在屋內聽得真切,這後娘子真是肚量狹小,如此便要責打她們。


    蕭婉大驚失色,穆宸竟然要對她動家法,她自小被嬌慣長大,從未有人動她一根手指:


    “你們這些賤婢”


    穆宸對幾年前自己另一位女兒身亡之事,心存疑惑,但又沒有證據,也受士族壓迫牽製,今日怎會輕饒她:


    “取家法來”


    蕭婉不可置信,搬出救兵,隻要提起這幾個字,穆宸定會顧忌:


    “穆宸,我外祖是範陽盧氏,你敢鞭打我?”


    一會兒,隻見下人拿著鞭子前來,穆宸冷笑一聲,見她不知悔改,心中怒火:


    “李嬤嬤,鞭二十”


    李嬤嬤先是故意輕輕的打在蕭婉身上,惹的穆宸不滿。


    穆宸大聲道:“李嬤嬤,勿要敷衍了事”


    李嬤嬤隨之將全身的力氣匯聚在手中,重重抽打在蕭婉的身上。


    蕭婉瞪著眼睛,想要逃脫,被死死拽住,隻後悔沒有在穆錦安幼時就徹底殺了她,讓她活著迴到長安,淒聲道:


    “你們這些賤人,下賤的奴婢”


    嫵蓉一向溫柔的臉龐閃過一絲“得意”,她眼底含淚,悄悄垂下眼眸。


    不讓任何人發現她的異常,跪著的身子往右邊歪去,珍珠滴落在衣裙上。


    忍聲心中哭道“我終於為您做了一點事,可是這樣還不夠”


    她眼底浮現絲絲悲涼與絕望。


    蕭婉一聲聲大喊想要求饒,借此逃脫:“將軍,饒命”


    “啊”


    李嬤嬤繼續鞭打著她。


    她麵目猙獰悲痛欲裂道“啊——”


    院中的婢女看著這一切,攥緊了拳頭,狠狠地咬著嘴唇,仿佛出了一口惡氣


    “最好打死她”


    不過十五鞭,蕭婉逐漸沒有了力氣叫喊,隻見穆錦安拖著病體,連忙跑出屋內,跪在穆宸麵前哭著求情道:


    “阿爹,不要再打了,都是錦兒的錯,若盧氏前來指責如何是好,錦兒不要阿爹為難”


    蕭婉聲音虛弱,看出是她設局陷害自己:


    “你這個賤人,這一切都是你指使的”


    穆宸瞬間火冒三丈:


    “錦兒一直在宣州,迴長安也是待在王府,嫵蓉是府內丫鬟,金蛇鏢是府內私器,這些丫鬟的傷,難道都是她指使的?”


    “死到臨頭,不知懺悔”


    “來人,把她押下去,明日送往岐州鄉下莊子,沒有我的允許,永不入長安”


    穆錦安忽求情起來,這蕭婉方才露出馬腳,不能輕易離開,恐迴蕭家與自己作對:


    “阿爹,鞭打夫人以示懲戒,但若真送到鄉下,盧氏定會尋上門來,不如關在後院嚴加看管”


    穆宸生氣道:“她如此毒害你,你還為她著想?”


    穆錦安哭泣道:“女兒隻希望阿爹能少點煩心之事,就答應女兒吧”


    穆宸揮揮衣袖:“拉下去,嚴加看管,誰都不準接近她”


    穆錦安麵容嬌弱慈善,內心道:


    “後娘子已解決,下一個就是反派女二,穆芸,畢竟原文中她可是活到大結局殺了公主,合夥將女主送去和親的人,今晚我就能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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