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酒店,幾個地質專家將陽平市靈氣濃度分布圖已經繪製出來。


    李陽滿意的點點頭,現在隻要統計數據交給上麵,他們就可以啟程去往下一個地方。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何焦和陳俊暢兩位道長才從日月大廈迴來,隨之一同迴來的還有黃玉警官,她交給李陽一份大法師的調查報告。


    報告顯示,在泰、柬、緬、寮、馬、印等東南亞地區,一直有活躍著一個名叫“伏都教”的教派,又譯“巫毒教”。


    伏都教源於非洲西部,“伏都”在芳語中是靈魂的意思,是糅合祖先崇拜、萬物有靈論、通靈術的原始宗教,有些像我國的薩滿教,流行於西起加納東迄尼日利亞的西非諸國,後來傳入東南亞地區,自此長盛不衰。


    “伏都教中也有嚴格的階級限製,這個階級不是境界,隻是單純的地位高低,目前掌握的從低到高有普眾,靈徒,法師,大法師。但是民間一般稱唿他們為降頭師。”黃玉拿著資料,對李陽詳細解釋到。


    “和我們國家不同,在東南亞地區,早在靈氣複蘇之前,那裏的巫術風氣之盛,就到了讓人望而生畏的地步,社會上公開談論巫術,甚至陳年舊案遲遲如果不能告破,或者丟了什麽心愛、貴重的東西找不到,東南亞的政府都會禮聘降頭師來幫忙。”


    “按照目前掌握的資料,伏都教中巫術分為降頭、蠱毒、儺術等許多種。”


    李陽聽得熟悉,問道:“那這樣說來,這個伏都教中的術法流派不是和上清茅山宗的差不多?”


    蠱術降頭,這些術法在華國同樣有流派傳承,其中威名最盛傳播最廣的就是茅山派。


    也正是因為這個,茅山派一直被華國當權者所忌憚,曆史上一直被打壓,混的不咋地,現階段的茅山派掌門陳希衍不久前才堪堪突破先天,還是靠的旁門劍籙之術。


    黃玉點點頭:“可以這麽說,伏都教在原產地非洲西部並沒有蠱術降頭這些內容,曆史上的史學家研究也認為東南亞的伏都教其實是我國的茅山派有“茅山道術”流入暹羅,被當地人拿到並發展成了“蠱術”“降頭術”,一直擴散流傳到東南亞一帶。”


    蠱術簡單來說,就是培養蠱蟲。


    降頭術則是使用某種毒物或者器物為道具,施法時一般需要獲得被下降頭者的生辰八字作用於對方,使對方按照自己的意誌行事。


    李陽撇撇嘴,也難怪,在華國不管哪朝哪代,這種明顯帶著邪法性質的術法一暴露出來肯定都是找死的,隻能遠走海外,卻意外的在東南亞那邊遍地生花,好不熱鬧。


    黃玉繼續開口道:“在東南亞的伏都教也分為兩派,分別是黑衣降頭師和白衣降頭師。前者以收人錢財給人下降為主,毫無道德可言;後者主要幫人解降、做合人緣等。”


    “在粵東出現的這位大法師,緬甸籍人,本名溫戈,是黑衣降頭師的最高領袖。”


    “伏都教中厲害的降頭師大多無六親,有徒弟和幫工,有些降頭師雖然也有老婆,但也大多無子嗣,這是他們所修陰法的其中一個後遺症,所以這類降頭師一般對待極為護短,尤其是唯一的親傳弟子,都是當作自己的子嗣培養的。”


    李陽恍然:“怪不得我砍了哥丹威,這個溫戈大法師如此暴跳如雷,硬是要和我碰一碰。”


    黃玉臉上心有餘悸:“這個溫戈大法師不是善茬,毫無人性,根據目前掌握的信息,他和他的徒弟哥丹威和幾個月前暹羅皇室大規模暴斃有幹係,他本人現在也是暹羅以及東南亞許多國家的頭號通緝犯。”


    突然間李陽想到了什麽,繼續追問道:“按照你所說,伏都派裏麵除了蠱術和降頭之外,還有一種術法名叫儺術,這是什麽?”


    “不清楚,不過應該和我國的儺文化有些淵源,是神鬼靈魂之類的?”


    黃玉的話語裏麵也有些不確定,因為在伏都教中,關於儺術的記載極少,也沒有可供考察的資料信息。


    李陽微微眯起了眼。


    蠱術和降頭他在溫戈河哥丹威身上都有領教過,隻有這個儺術,他連續和兩人鬥法都沒有看他們施展過。


    難道是因為這兩貨學藝不精?自己也沒學會?


    兩人聊了很久,從伏都教一直聊到國外目前露出端倪的超凡組織,再到國內形勢以及道盟和特異局的發展。


    日後的形勢,華國的基調基本已經定下來了,道盟會被推到明麵成為國內修道者的統一管理機構。


    而特異局則是影子,隸屬軍方,在幕後統領大局,糾察全國超凡事件以及收集國外的超凡信息。


    這個伏都教就是特異局一直有在關注的可能出現超凡力量和修道者的國外勢力。


    除此之外,黃玉還講到,在東瀛國,歐美多個國家都有各類超凡力量的蹤跡出現。


    據她所透露,特異局目前同樣也在培養高手,京城那邊已經重啟了劍主計劃,並且在京城和旁邊幾個地市找到了六七個劍主資質符合的人,都為預備劍主。


    李陽有些意外,這玩意還能成隊成編製的?


    “那是自然。”黃玉笑了笑,繼續說道:“我當時在軍方也參與了劍主的資質遴選,甚至通過了初篩,可還是差了一些,我也是因為那次才接觸到你們這個神奇的世界的。”


    “據說,現在的幾個預備劍主中,已經有快觸摸到先天的人了,上麵猜測,如果預備劍主中出現合適的先天,或許不會一劍就死,可以多揮幾劍。”


    李陽好奇道:“劍主,劍主,那是一柄什麽劍?竟然會讓你們這麽重視?”


    黃玉諱莫如深:“我隻能這麽說,先天以下的劍主,揮動那柄劍,可以重創甚至擊殺一般先天。”


    先天以上的劍主還沒有出現過,黃玉也不清楚會有怎樣的威力。


    李陽有些驚了,現在已知的法寶中,還沒有法寶有這種威力。


    先天和先天以下是一道巨大的鴻溝,王書桓手持劍丸,還是靈水祭煉過的劍丸,還不是照樣被先天的哥丹威血虐?


    而且那個哥丹威的實力在先天裏麵其實隻算一般,在華國,不算攻伐無雙的劍仙係先天和根法係先天,就是重養生的內丹係先天也不懼他。


    與此同時李陽有些疑惑:“你們之前這些東西不都是藏著掖著的嗎?怎麽這次這麽亮堂,直接跟我說這麽多信息?”


    “這是上麵的意思,他們跟我說劍主的計劃可以向李真人透露一些,因為李真人早晚都會知道的。”


    “我早晚會知道?”


    黃玉神秘一笑,賣了個關子,也不多做解釋。


    兩人交談結束從房間裏出來時,天色已經昏暗,黃玉在酒店中吃過飯後便開車離去。


    這是在陽平市逗留的第十天,所有的專家教授吃完飯後陸續迴房間收拾行李,明天一早的車票和直升機已經安排好,馬上就要去往下一處地點。


    幾個專家老頭還有些不舍,六月靈氣勘探以來,隻在陽平市的這幾天過了現代人的生活,在其他地方都是披星戴月,一個勁往深山老林裏麵鑽,跟野人似的。


    酒店的餐標十分不錯,李陽吃過之後左右環顧卻沒有發現王書桓和朱靈的身影。


    他們離去後,徐一禾通過王書桓傳話,承諾會照看好這個可憐的女孩,並已經給她安排了一份工作。


    聽見李陽的疑問,一旁的老張解釋道:“王書桓剛剛來過電話,明天隊伍出發前他會準時迴來的,朱靈那個丫頭……”


    這幾天相處下來,幾個老專家都對這個懂事聽話的小女娃觀感很好,老張此時也有些疑惑:“好像自從昨天晚上就再也沒有出過房間。”


    李陽望著酒店外麵的昏暗夜色,感覺有點不對勁。


    這可是一天一夜了,就算小女生貪睡,也不至於一整天房門不出,也不吃東西啊?


    派了一個女服務員去敲響房門,久久沒有應答,意識到不妙,酒店經理拿著房卡刷開了朱靈的門。


    “啊!”


    一聲淒厲的尖叫打破了酒店的寧靜,老張和何焦和陳俊暢幾人聞聲而至。


    房間門口的酒店經理和女服務員連滾帶爬,麵上慘白一片,手腳並用的往外爬。


    “有鬼,裏麵有鬼!”


    李陽搶先一步進入了房間,房間中朱靈正裹著被子安靜的躺在床上。


    然而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整個白色的被褥不知何時血紅一片,傳出鐵鏽一樣的血腥味。


    李陽一把掀開被子,此時的朱靈骨瘦如柴,身上的皮膚正在往外滲出血液,大片大片的黑色小手印覆蓋了她的整個身體。


    “這是什麽東西?”


    李陽看著生命氣息微弱的朱靈,臉上閃過一絲驚意和自責。


    明明昨天說過剿滅大法師會來給朱靈做一次全身檢查的,可是自從迴來後朱靈沒出過房間,他以為朱靈在睡覺,一直沒有打擾,拖延到了現在。


    那些黑色小手印還在出現,已經蔓延到了脖頸處。


    “陳俊暢,趕快報警撥打119!”


    “是!”


    陳俊暢是華山派的道士,此時也意識到了不妙,連忙迴身撥打電話去了。


    李陽拋出兩枚命玉,先吊住朱靈的生機,而後仔細地探查這些黑手印。


    讓他驚訝的是,這種黑手印在竟然一點頭緒也摸不出來,更像是淤血胎記一樣自動天然形成。


    異種靈氣很淡,李陽輸入朱靈身體裏麵的玉蟾靈氣對於這種手印一點辦法也沒有,隻有暘烏靈氣可以遏製住小手印的蔓延。


    想到了什麽,李陽陰神出竅,在陰神出竅後看來,那些小手印散發著陰森地冷氣,李陽稍一觸摸便感覺指尖一寒。


    陰神迴竅,李陽眉頭緊鎖。


    不信邪的將身上所有種類的符紙一並貼了上去,效果依舊不大。


    自他修道以來,還從來沒有見識過如此詭異的事情,他用盡了渾身解數,居然沒有辦法破解?


    如果整個全球靈氣複蘇比喻成理科的話,李陽現在好比數學大拿,現在正在麵對一道物理化學生物的的大題,有些兩眼一抹黑。


    打電話迴來的陳俊暢看著被貼成木乃伊的朱靈,麵上一驚。


    “李真人,這是什麽病症?”


    “不清楚,我懷疑是大法師一脈下的什麽降頭或者蠱術。”


    李陽可以確定,這應該是一類作用於魂魄的邪術,他自己不懼,不怕被下術,但卻不知道怎麽化解。


    就像有些人身體素質好不會得病,但是這不代表他會治病啊?


    穩住朱靈的生機,將其送往附近的醫院,連夜喊來幾個醫學教授輪番上陣,抽血ct一樣沒落下,可惜對於這種病症還是一頭霧水。


    “我們懷疑,這是一種在醫學界從未出現過的罕見病例!”一個名頭最大的老醫學教授下了論斷,隨後幾名醫學教授對這種疾病的命名開始扯皮。


    李陽一陣無語,淩晨四點將朱靈轉院送到了陽平市市中心的醫院。


    病床上,朱靈雙眼緊閉,秀麗的睫毛不斷顫動,頭發都有些枯黃,好在身體皮膚終於不再滲血。


    看著病床上的女孩,李陽心中有些不好受。


    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孩,本應該是極其愛美的年紀,可是搜遍全身一件化妝品都找不到,衣服翻來覆去隻有兩件,王書桓和徐一禾買給她的東西,從來都是禮貌的拒絕。


    為了妹妹,在粵東淪落風塵,但這種樣貌的女孩哪怕道德底線稍微低一點點,她的生活都會是極其精致的,絕對不會連兩碗麵都吃不起。


    李陽低頭,看著道袍袖口上一朵縫合的清麗小黃花。


    在酒店居住的這幾天,這個女孩負責了所有專家教授還有李陽的衣服清洗。


    原本撕裂破口的道袍,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這個小丫頭縫了起來。


    小黃花繡在縫口之上,針法帶著江南女子特有的溫婉。


    原定於早上開拔的行程被取消,姍姍來遲的王書桓看著醫院走廊中望著袖口沉默的李陽,不知道如何開口。


    “你去聯係青城山的謝雨,跟他說,我想向他借一個人。”李陽抬頭,對著王書桓說道。


    “誰?”


    “茅山上清派,陳希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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