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是什麽東西嗎?”


    “不知道,哥丹威在我身上也沒有找到,我懷疑他是不是找錯人了,我都不知道我拿了什麽東西。”


    聽著王書桓的解釋,李陽一時也有些疑惑,轉身看向朱靈。


    朱靈驚魂未定,又哀痛於妹妹的遭遇,看見李陽眼神望向自己,忙擺擺手:“我不清楚,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我妹妹也是。”


    “那你妹妹屍體的異狀,你清楚多少內情?”


    朱靈低下了頭,豆大的眼珠開始滴落下來。


    她不敢再去迴想妹妹的任何事情了,那些雜亂無章的黑手印,還有像被野犬啃食的屍體,還有巨大的蜈蚣,對於一個年輕女孩而言,都是堪稱夢魘一般的存在。


    為防穩妥,李陽手指輕點朱靈的手腕,一道靈氣探查過去,沒有什麽異狀,隻是身體太過虛弱,而且肉眼可見的營養不良。


    “王書桓,伱先帶著朱靈下去休息吧。”


    王書桓點點頭,牽扯到了肩膀和身上的傷口,疼的直呲牙。


    李陽隻當看不見,恢複了打坐清修的狀態。


    自己不是保姆,他負責這個團隊,危險時候可以救一把,但是療傷什麽就不要指著自己幫忙了。


    等到王書桓和朱靈出了房門,李陽的心中罕見的升起了一股危機感。


    李陽將這個稱之為種道的天地感應,在這之前隻有血魔給了他這種壓迫感。


    “今天這個哥丹威雖然隻是小醜,但是他身上的邪術和蜈蚣蠱威力不容小覷。”


    李陽估摸著,在整個華國,除了自己以外,官方和民間還有五台山那邊不知道,但是道盟裏麵能對付得了這個哥丹威的人不超過四人。


    更讓李陽不有些忌憚的是,這個哥丹威自稱法師,可是從他最後的話裏,明顯還有一個大法師的存在。


    這就難搞了,誰知道這個大法師在憋著什麽大招,自己把這個哥丹威砍了,絕壁會報複迴來的。


    李陽盤算了一下,現在自己的實力正處在一個瓶頸期,靠著係統,《玉蟾食炁法》和《暘烏食炁法》想要進階需要幾年的水磨工夫。


    如果要提升戰力目前隻有禦劍術和雷術兩門殺伐術還有提升的空間。


    禦劍術中,月精輪篆紋結束後,第六個步驟是養器。


    這個養器隻是簡單的兩個字,不是自養,而是外養。


    外養操作起來十分艱難,它需要很多的先決條件,講究以天地大勢納入器中,其一就是要找到一處合適的地勢環境,鑄台供奉,讓月精輪可以流轉天地氣機,一擊斬出猶如煌煌天威。


    李陽周遊幾個省份下來,絲毫沒有發現符合條件的地勢環境,他隻能猜測靈氣複蘇時間太短,這個時間段還形成不了那種地勢環境。


    他已經計劃著如果華國境內找不到,那他就去西方幾個國家轉一轉,那邊的名山也很多,許多都不乏神話傳說,看能不能去薅薅羊毛。


    不過短時間內,禦劍術的第六層肯定沒辦法的,剩下的隻有雷術了。


    李陽感受著丹田中流轉的雷炁。


    這種普通雷炁在先天時候可能還算得上大殺招,可是陸續得了煙波罩還有南冥劍後,雷炁的威力已經有點落後了。


    不找到五雷,這門雷術出場的機會隻會越來越少。


    五雷者,一乃東方青氣木雷也,二乃南方赤氣火雷也,三乃西方白氣金雷也,四乃北方黑氣水雷也,五乃中央黃氣土雷也。


    而這門五雷術真正厲害的就是要李陽收集修成上述五雷的雷炁,最終五雷合一,形成一門可誅邪斬魔的通天雷術。


    不用五類全部收集齊,收集一種就可以讓這門雷術威力天差地別。


    李陽有些頭大,就像小水塘養不了大魚一樣,他現在就像是一隻在池塘裏麵的巨魚,環境資源限製之下,想要再長肥一分都無比艱難。


    他也恍然理解了為什麽食炁根法會慢慢的沒落甚至失傳無人修成了,資質根骨是一方麵,外界資源環境依賴也是一個很重要的方麵。


    思來想去,李陽隻能靜下心來肝兩類根法,而後穩紮穩打的尋找養器地勢和五雷的信息。


    好在青城山那邊天蓬派的吳蓬閉關思過,在自家的道籍裏麵總結發現了一種雷法符籙的繪製方法,雖然比不上池彥泓的小五雷正符,可小五雷正符是消耗品,用完就沒了,這種雷符有了繪製方法可是可以批量生產的


    李陽知道池彥泓那小妮子的手上已經沒有多少符紙了。


    吳蓬閉關之後,仍舊有著重迴先天的念頭,於是用這種雷符的繪製方法跟白雲山兌換了一枚紅果還有幾壇白雲醴。


    拚不過質,那就拚量,於是李陽在每日根法修煉結束後,開始了雷符的囤積繪製。


    他現在墨籙符書的技能加成,繪製這種低端符紙,借用池彥泓的一句話,那簡直就是印鈔機,狂暴蠻橫的跟牲口一樣的。


    停屍房哥丹威的調查還在繼續,這邊幾個老教授得知了朱靈的身世以後沒有為難驅逐她,而是給她準備了房間。


    李陽居住的酒店雖然不是陽平市最好的那幾間,但檔次也絕對不低,朱靈猛地被安排了一個寬敞明亮的房間居住,看著高檔的各式家具和明堂堂的浴室,有些難以適從。


    洗漱過後,經曆了一天瑰奇詭秘的事情,傷心之餘,小丫頭的三觀衝擊有點大,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被子很軟很新,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睡夢中,朱靈的睫毛開始顫動,似乎夢到了什麽可怖的場景,眼瞼下的眼珠劇烈轉動。


    似乎墜進了難以醒來的無盡深淵,俏麗白皙的麵龐上冒出冷汗,十指青蔥死死的攥著被角。


    無聲無息的,幾個好似頑童胡鬧一般的黑色小掌印在她的身上,被子上,一閃而過……


    ——


    王書桓這廝好了傷疤忘了疼,十天之期還有幾天,傷口還沒好又整日看不見人影。


    好在他還有心,朱靈也被他帶去,有徐一禾的財力支持,整日胡吃海喝,朱靈麵上的血色總算恢複了些,但濃厚的黑眼圈和重重地眼袋看上去極為憔悴。


    迴到徐一禾的酒店,電視上正在播放著田家的一則采訪新聞,看著新聞上田建邦,田啟新父子道貌岸然地接受女記者的采訪,儼然一副慈善企業家的模樣,徐一禾一陣犯嘔,


    她剛要去關掉電視,沒想到搶先一步朱靈已經關掉了電視,麵上滿是痛苦之色。


    “怎麽了嗎?”


    王書桓這個愣頭青感覺不出來,徐一禾敏銳地發現了朱靈的異狀。


    “沒,沒什麽……”朱靈勉強地笑了笑。


    這表情即使再遲鈍的王書桓也發現了異常。


    憎恨,害怕,還帶著三分畏懼,身子竟然還有些發抖。


    徐一禾可是知道自己這個未婚夫的秉性的,一時之間浮想聯翩,在王書桓和徐一禾的安撫之下,朱靈這才淒然開口。


    “我妹妹名為朱慧,就是被這個禽獸,一步步,一步步的拉入深淵的”


    朱靈咬牙切齒,


    王書桓卻突然微微皺起了眉頭。


    “朱慧?”


    他猛然抬起頭:“你說你妹妹是朱慧!”


    朱靈控製住情緒,抹去眼角的淚珠,點點頭。


    “是不是曾經在日月大廈的會所裏麵當過技師的?”王書桓語氣驚訝。


    徐一禾看著王書桓一臉奇怪:“這你也知道?”


    “當時我跟那兩個技師聊天知道的,聽說她還是會所裏麵按摩技術最好的技師,可惜最後被一個富二代給騙了,然後……”


    突然意識到正主的姐姐就在自己麵前,王書桓的語氣一滯。


    朱靈淒然一笑:“沒錯,就是我妹妹,那個富二代就是田家的公子,田啟新。”


    此言一出天雷滾滾,隨後朱靈麵露悲傷的講述了朱慧的往事。


    事情並不複雜,有著許多類似故事的情節和影子,一個想改變人生的漂亮農村女孩,一個揮金如土的頂級巨富,故事的前半段各取所需。


    可是當聽到後麵朱慧曾經為了這個田啟新多次墮胎,直到最後身體搞垮,染上重病被棄之如敝履時,王書桓不禁怒發衝冠。


    “你和你妹妹朱慧沒有報警嗎,這種事情?”王書桓不解的詢問道。


    “他違反了哪條法律了嗎?”朱靈自嘲的反問一句,頓時讓王書桓噎住了。


    “再然後,我為了給妹妹治病,隻能辭去了沙縣的工作,開始做一些其他的工作……再然後遇到了你們。”朱靈低下了頭,


    “沒關係的,都過去了,以後有我罩著,你不用再害怕了!”徐一禾嘴上說著,心裏則是愈發堅定了絕不能聽從安排嫁入田家的想法。


    想著田啟新的所作所為,徐一禾突然閃過幾個畫麵,翻箱倒櫃的找到了那塊在停屍房撿迴來的破碎玉佩。


    越看越像,翻找出手機的相冊,徐一禾麵上泛著滔天喜色:“我……好像撿到寶了!”


    “怎麽了?”王書桓和朱靈看她情緒激動,忍不住詢問道。


    “沒事沒事,嘿嘿嘿。”徐一禾暫時不想讓朱靈知道那個田啟新就是自己名義上的未婚夫,將玉佩藏了起來。


    “小弟,等會我要去富順莊園一趟,你送送我吧?”


    “富順莊園?!”王書桓麵色一變:“不是還沒有到十天嗎?”


    富順莊園正是徐一禾被王書桓帶著跑出來的地方。


    “去退婚!”徐一禾狡黠一笑:“這次,我可是有籌碼了!”


    王書桓還想再問,可是徐一禾隻是神秘一笑。


    送完徐一禾後,在裝潢華麗的富順莊園前麵止步,徐一禾朝著兩人招了招手,輕快的走了進去。


    王書桓無奈,帶著朱靈迴到了李陽所居住的酒店。


    兩人迴來時,恰好李陽同樣禦劍而歸,饒是朱靈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但是看到這種電視裏麵才有的仙人手段,依舊心潮起伏。


    “李真人!”


    “仙師!”


    王書桓立馬上前行禮,朱靈這才迴過神來,學著王書桓的樣子鞠了一躬。


    李陽剛從相關部門迴來,麵色微微發冷:“你去叫上何焦以及陳俊暢,五分鍾之後一同出發。”


    “是!”


    何焦和陳俊暢正是隨隊的另外兩名啟靈,王書桓心中疑惑問道:“李真人,不知道叫上我們有什麽重大事情嗎?”


    李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哥丹威之前在陽平市的藏身地點已經被找到了,他化名之後一直躲藏在一間名為日月大廈的封閉樓層中。”


    “那裏很有可能是他和他口中大法師的大本營,帶上你們,砸樓去!”


    “日月大廈?”王書桓猛然迴憶起了那層封閉起來的第十四層。


    如此想來,每次經過那十四層的驚悸感總算有了緣由。


    “哦,你知道?”


    “就在之前我們吃沙縣小吃的附近,我經過了幾次,李真人沒有去過嗎?”


    李陽老臉一紅,他當時身上的錢都填了青城山賠償清單那筆爛窟窿,就日月大廈那個裝修和消費,他怎麽敢進去?還是最近帶薪休假攢了點才暫時脫貧。


    “正好,你就負責帶路吧。”


    李陽眼中殺機彌漫。


    既然砍了一個哥丹威,料想這個大法師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現在查出來了大本營,李陽立刻決定,直接殺過去,把對麵老巢端了再說。


    他自信這個時間點他的修為不僅在華國,在整個世界也是獨一檔的,哪個所謂的大法師不是自己的對手,既然招惹到了,結下了梁子,肯定要主動出擊,先把那個大法師的骨灰揚了再說。


    眼看李陽話語中殺機彌漫,王書桓當場應下,去聯絡何焦和陳俊暢兩名啟靈了。


    這兩名啟靈是道盟出來的,一個華山派,一個靈寶派,都是苦修的作風,除了一日三餐,每日就待在房間打坐苦修,祭煉李陽在武當山那個山洞中扔給他們的兩柄靈寶。


    李陽點點頭,隨著王書桓的離去,他的眼神望向了正在發呆的朱靈。


    “怎麽了,你有什麽事嗎?”


    “沒事,多謝仙師,隻是有些適應不了。”朱靈勉強的笑了笑。


    自從李陽一張符籙治好了她的髒病後,朱靈看待李陽跟看神仙一樣的,先前叫的更誇張,以李陽的厚臉皮也遭不住,好說歹說才換成了仙師這個稱唿。


    眼看朱靈周身氣息異常,李陽不由分說捏著她的手腕。


    靈氣探查過去沒有異常,可是朱靈滿臉的疲態,眼袋腫脹。


    “你有感覺身體哪裏不適嗎?我感覺你情況不太對?”


    李陽有些可憐朱靈的遭遇,詢問道。


    “沒事,隻是最近經常做噩夢而已。”


    朱靈笑了笑,收迴了自己的手腕。


    她其實隱約能感覺,自己的情況有點嚴重。


    可是仙師現在明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她不想耽誤麻煩仙師。


    “好吧,等我迴來,再給你仔細檢查一遍。如果感覺身體有什麽異狀一定要說!”


    李陽雖然是種道,但他知道世上道法萬千,更有其他國家的邪法術士,自己探查不出來,不一定就是安全的。


    “好,麻煩仙師了。”


    “嗯”李陽點點頭,目送著朱靈迴到房間。


    強撐著迴到房間,難以言明的疲憊感瞬間又席卷了身體。


    朱靈拚命的對抗著這股倦意,錐子紮在腿上甚至紮出了血。


    可是無濟於事,兩分鍾後,朱靈手握著錐子又沉沉睡去。


    她的臉上,衣服上,身體的每個部分,又開始出現了頑童般玩鬧的小手印。


    “簌簌”


    漆黑的手印比起上一次更多了些,幾乎要覆蓋她的全部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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