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的對話,完完全全落在翠鷯的耳朵,沈樂清清楚楚地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


    讓沈樂有些好奇的是,那個被他們稱之為公子的人,也不知道是什麽人,什麽樣子。


    老者說此人宗內有事沒來,宗內?難不成是藥宗?如果真是如此,那這些人也是藥宗的人?


    沈樂想不明白,他們繼續靜心聽著。


    雅間之內,鞠博說道:“這怎麽可能呢?你說這行人能安然到這是拚死抵抗,然後他們負傷到此,這樣倒有些說法。不可能與我們的人毫無交集就來到這雨落城,這未免說不去呀。”


    眾人也是心奇,向逸開口言道:“難不成我們派去的人在上路散夥了?壓根就沒去截殺這群人?”


    詹翟冷哼道:“不可能,那兩名小宗門出身的小子被我下了毒,沒我的解藥,他們根本活不成,不可能這麽做。”


    聽到詹翟如此說,向逸覺得在理,想那兩人也不會如此做,可又怎麽解釋這一切。


    難不成榷場傳來的消息有誤,這行人中有厲害的修行者,把他們派去的人全都殺死了?


    這時聽到符煒說道:“雖然他們之中沒有人受傷,可是人數和榷場傳來的消息對不上,一行十九人,到雨落城卻隻有十六人。”


    聽到這,幾人又是皺了皺眉頭,越來越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詹翟陰沉著臉說道:“本想趁著藥宗收徒將近,在這條道上多殺些過往的行商,再散播一些道上不太平的消息出去,隻要那瓊羽國的小王爺往這雨落城來,就半道將他殺了,必然不會叫人懷疑到我們幽月王朝,這是雲華王朝的管轄,把水搞混一些,於我們有利。可眼下我們派去的人要是出了問題,恐怕要影響到公子的計劃。”


    聽到詹翟如此鄭重其事,三人也是麵色凝重。


    隨後向逸開口說道:“詹翟前輩,我估摸著派去的人或許真出事了,那行人既然能安然出現在這裏,那便隻有一種可能,榷場傳來的消息有誤,對方的隊伍中有厲害額厲害的修行者。”


    聽到向逸這般說,幾人皺了皺眉頭,沉思不說話。


    片刻之後,一旁的鞠博開口道:“要如此說來,雖然我們派去的兩名修行者修為不高,隻有辟海境的實力,可能輕鬆解決掉二人的,看來是歸元境以上的修行者了。也不知道是一個還是幾個。”


    詹翟麵色微寒,開口說道:“我們也別在這猜測了,如此毫無意義,他們不是進到城中了嗎,隻要前去探聽虛實不就清楚啦。”


    隨後詹翟看向符向二人開口:“符煒和向逸,你們二人前去打探,找到這夥人,看他們之中有沒有修行者,確定好我們再做打算。要是有修行者,你們小心一些,別起衝突,這畢竟是藥宗的地界,要發生衝突肯定引起他們注意,別不小心暴露了,對公子有所影響。”


    聽到這話,符向二人應是,隨後起身準備離開。


    就這時,詹翟說道:“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要真出了問題,此處恐怕不安全,你們打探到情況,來煙花巷的秘所。”


    聽到這話,二人點了點頭,告辭離去,待二人離開,詹翟和鞠博才起身朝外麵走。


    翠鷯飛下樓,停在樓前的樹枝上,等著符向二人。


    方才幾人的一番話,全然落在了翠鷯的耳中,沈樂自然也聽了去。


    此前詹翟話語之中,無意透露出了這行人截殺普通行商的目的,沒想到竟然是幽月王朝的人幹的。


    之前趙雲若說過,她們瓊羽國與幽月國時常有摩擦,沒想到他們一行所經曆的截殺,竟然是幽月王朝的人操縱指使。


    他很好奇這幾人口中的少爺究竟是什麽人?難不成是幽月王朝的某個重要人物?


    還有他們提及的,截殺這些普通行商,隻是為了放出這條道上不太平,屆時好截殺瓊羽國的小王爺。


    瓊羽國的小王爺?他之前記得趙雲若說過,他們瓊羽國是由崮亭山的一支修行宗門護著,她為此還特意上崮亭山學藝。


    怎麽這瓊羽國的小王爺要來這雨落城,怎麽會趕著這麽個時間,聽這幾人的意思,難不成這小王爺要拜師藥宗?


    可瓊羽國明明是崮亭山罩著,這多少於理不合,沈樂一時想不明白。


    此時向符二人已經下到樓前,沈樂心想跟著二人,看他們有何動作。


    二人根本沒有瞧見有隻鳥雀跟在身後,隻顧著朝前走,步履匆匆。


    沈樂結過茶資,緩步朝著二人的方向走去,二人的方向,正是秦橫等人所在的方向,來此之前,沈樂便已知曉。


    沈樂的身影消失在無人的小巷中,從小巷穿過街道,再拐過幾道巷口,便能到秦橫等人所在的交貨之所。


    起初,沈樂還以為他們的貨是直接交給藥宗的人,後來問清楚才知曉,歐平意於此處雇傭有人,沈樂到近前,才瞧見此處分明是個庫房。


    沈樂瞧著指揮一眾弟兄卸車搬貨的秦橫,與他招唿了一下,秦橫瞧見是個陌生人,神色警惕。


    沈樂隨後出聲說道:“是我,沈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秦橫才確定是沈樂,隻是他有些驚訝,沈樂怎麽變換了身形容貌。


    秦橫說道:“沈公子有何吩咐。”


    沈樂說道:“一會有人往你們這邊來,該說不該說的之前也都告訴你了,要有人問起,照之前我與你們說的做。”


    秦橫點頭,沈樂朝外走。


    沒過多久,兩道身影隱藏在庫房的周圍,小心翼翼地盯著一眾人的情況。


    他們的頭頂上,一隻翠綠色的小鳥正一眼不眨盯著他們。


    二人盯著上貨下貨的一眾漢子,並未察覺到有人有真元氣息流動,二人麵麵相覷。


    符煒問道:“向老哥,我察覺不到這行人中有任何真元波動,你有沒有感知到一二。”


    向逸搖了搖頭,開口說話:“和你的感覺一樣,這行人並沒有真元流動的氣息,應該是尋常的普通人,並不是修行者。”


    符煒隨後也確信道:“我也是如此想的,既然這幾人不是修行者,想來便是沒有見著的三人興許是了。”


    “可是那三人卻並未來此雨落城,這好生讓人奇怪。難不成護送這些人到雨落城後,便往迴走了?可瞧他們這不就是一些藥材嗎?這些普通人能有那麽大的本事竟然請到修行者為他們護送?”向逸說道。


    符煒搖了搖頭,這些他也想不明白,不過當前既然確定這些人不是修行者,他們倒是可以接近,再想法子套點消息。


    符煒看向逸說道:“向老哥,等他們把這些貨都交好,咱們跟著他們,想法子從他們的口中套出一些消息來。”


    向逸點了點頭,既然對方沒有修行者在,他們自然也不用畏首畏尾。


    二人如此想罷,等了約莫半個時辰,秦橫等人終於把貨給交好了,得到了交接貨物憑證的簽章,一行人開開心心的走出庫房,朝著一家附近的小酒館走去。


    二人躲藏得很好,並未讓人瞧見,一路隨著秦橫等人身後,也走進了小酒館。


    秦橫領著一眾兄弟,在小酒館裏吃飯喝酒,向符二人也要了一桌酒菜,並沒動,他們的目光一直朝著秦橫等人。


    向逸招唿過小二,與他言語了幾句,隻瞧見那小二走向秦橫,隨後和他說了什麽,便瞧見秦橫看向向逸二人。


    向逸朝著秦橫麵露笑意,是在和他打招唿。片刻後秦橫與同桌的兄弟言語了幾句,便朝著他二人走來。


    秦橫快走到近前,符煒與向逸起身,微笑地與他打招唿道:“我們兄弟二人有事相求,打擾了檔頭的雅興,十分抱歉。”


    秦橫瞧見二人如此以禮相待,隨即說道:“那倒不至於,隻是不知二位兄台有何見教?”


    向逸趕忙說道:“檔頭先請坐下,稍後容我道來。”


    秦橫點了點頭坐下,符煒為他添了杯酒,秦橫看了一眼,沒有動作。


    向逸這才說道:“聽著檔頭及你的這些弟兄的口音,似乎不是雲華王朝之人,不知是否是從北邊來的行商?”


    秦橫聽著二人如此之言,想起了沈樂之前的提點,裝作疑惑地說道:“不知二位仁兄為何提起這事來?難不成與我等身出何處有什麽幹係?”


    向逸搖頭有點頭,然後歎氣說道:“正如檔頭所言,我們兄弟二人在這城中經營了一些皮貨,前天雇了一批人運往北邊的三朝榷場售賣,之前聽到有人說路上不太平,這不是尋思著聽著檔頭等人是北地口音,應該是這兩日從北地而來,所以想問問檔頭這一路上有沒有瞧見我們的車隊。”


    向逸和符煒盯著秦橫的臉,想看看他如何迴答.


    秦橫提前得到沈樂的提點,沒想到真有人前來套話。他麵色如此,裝作有些疑惑地看著二人,然後說道:“啊?有這迴事嗎?可我等就是從榷場而來,這一路上並未瞧見任何商隊呀,更別說商隊,連個人影都沒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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