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心境,體驗世間悲歡離合,品嚐人生酸甜苦辣。


    王善安此時心境不穩,自然要遠離人群,避開紅塵幹擾,他出城後,選擇了一個山林方向疾馳而去。


    荊遠城出城向南二十餘裏後是一片山林,王善安又在山林中行進了近二十裏才停下腳步。


    這裏遠離官道,又山裏密布,已經算是人跡比較少的地方了,他拍了拍白狐,讓它在山林中自行覓食。


    而後,選了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一躍而上,在一根橫向的粗枝上坐下,閉上雙眼。


    就像初入這個世界時王善安對虎妖說的那樣,人的情緒複雜心思難斷,虎妖食人會滋生戾氣,同樣,王善安初入煉心,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也受到了這些複雜情緒的影響,心態有些不穩。


    一入紅塵深似海,迴首滄桑心亦哀。


    煉心境並不像凡人境、開悟境那麽容易度過了,紅塵煉心,並不簡單,一不小心墜落紅塵,就很難脫身了,當然王善安有係統在,倒不怕心境不能提升,但估計需要的功德點就會多很多了。


    如果王善安是自己自然而然地進入煉心境,有開悟境逐漸打下的基礎,心境也不會受到如此大的幹擾,可他是由係統提升,很多事情沒有切身經曆過,難免感受不深。


    王善安遠離塵世幹擾,於山林之中,沉澱著心境,饑餓時就喝一口葫蘆中的美酒,偶爾白狐也會送來一些野果,正值春時,也不知道它是從哪兒弄來的;困意來時,就在樹杈上眯上一會兒……


    日升月落,晝夜往複,半個多月後,王善安的心境穩定了下來。


    時間已進入五月份,他來到這個世界整整一年了,半個月風餐露宿,風吹雨淋,雖有避塵術傍身,身上還算幹淨,王善安覺得還是得找個地方洗個澡,換身衣服之類的。


    “轟隆隆~~~”


    天邊隱隱有雷聲響起,王善安感覺頭頂的光線暗了下來,遙望天邊,大片的雨雲遮住了天空。


    “這是又要下雨了啊!”


    話音剛落,雨滴敲打樹葉的聲音就傳到了耳邊,王善安頭頂繁茂的樹葉暫時為他擋住了雨滴,既然下雨就不著急迴荊遠府了。


    他出來的匆忙,身上的青衫都沒來得及換,還是被邪狼妖撓爛的那一身,毛驢及替換衣物都留在了荊遠府府衙,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充公。


    他打算取迴毛驢及一應物件後,再繼續南下交州府遊曆。


    王善安望著天邊黑沉沉的雲層,想著是否有蛟龍在雲城之上俯視蒼生,忽然心中一動,他感覺到有人在靠近。


    ‘怎麽會有人來這裏?’


    王善安心中疑惑,這片山林沒有道路,這還是他半個多月來第一次見有人從這裏經過,並且還是在下雨的時候。


    ‘肯定是有什麽急事吧。’


    他能感受到來人焦急的心情。


    ……


    雨中的山林,一行五人既無蓑衣也無雨傘,艱難地在泥濘中徒步跋涉著。


    當前一名漢子背著一個十多歲的孩童,渾身已經濕透,一言不發地走在前頭,一名婦人緊著其後,不顧自己身上的雨水,雙手舉著一件衣服,為漢子背上的孩子遮擋了少許風雨。


    再後麵跟著兩個漢子也是渾身濕透,一個漢子懷中抱著包袱,另一個漢子用布裹著的一個長條形物件。


    “大哥,我們找個地方避避雨吧,這樣下去,大人受得了,柱子還病著呢,肯定受不了啊!”


    抱著包袱的漢子抹了一把臉,大聲對最前麵的漢子說道,他弓著身子盡量不讓雨滴落到包袱上,抬頭說話時雨水順著臉往下滑落。


    走在前麵背著孩子的漢子腳步頓了一下,繼續向前行去,沒有迴答他。


    “二哥,這片山林哪裏有什麽避雨的地方,現在估摸著也快到府城了,再堅持堅持吧。”


    抱著長條形物件的漢子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道。


    “堅持?大人能堅持,柱子還能堅持嗎?”抱包袱的漢子說了一嘴,對前麵的婦人喊道,“大嫂,柱子怎麽樣了?”


    前麵的婦人雙手支著衣服為孩子擋風遮雨,趕了將近一天的路,她的體力有些透支了,蒼白的臉上掛滿了雨水,卻也舍不得抽迴手擦一下。


    她舉著的兩條胳膊又酸又痛,雖然擋雨的效果不佳,她卻仍倔強地堅持著,她看著昏迷過去的孩子蒼白的臉,眼淚混著雨水滾落臉頰。


    沒得到迴應,抱包袱的漢子緊走了兩步追上前麵的漢子,右手搭上後者的肩膀輕輕一拉。


    前麵的漢子沒有防備,再加上體力也消耗了不少,腳下一滑沒有站穩,“撲通”一下摔在了地上,為了保護背上的孩子,他兩手都沒有鬆開,直接坐在了泥地裏。


    抱包袱的漢子沒想到自己輕輕一扯就把漢子扯到在地,有些無措,“大哥,我……”


    摔倒的漢子掙紮著跪起,先是把背上的孩子抱在懷中,抬起赤紅的眼向後瞪了一眼,見是自己的二弟,他沒有說話,隻是緊緊地抱著昏迷的孩子,無助地望著雨幕,淚水從通紅地眼眶中流出,混著雨水往下低落。


    那婦人就沒有那麽冷靜了,她瘋了似地撲向抱包袱的漢子,不斷用雙手抓撓著。


    抱包袱的漢子知道自己理虧,不敢反抗,護住麵部,任由婦人抓撓捶打。


    抱著長條形物件的漢子,衝上前來,拉住婦人,“大嫂,大嫂,你這是幹嘛,二哥也不是故意的……”


    婦人被老三拉開,無助地跪倒在泥地上,對著老天痛罵,“老天啊,你眼瞎了嗎,你怎麽能這樣對待我家柱子……


    老二老三看著眼中毫無神采的大哥和悲切痛苦的大嫂,心如刀割,可這樣的天氣,就算真的趕到府城,恐怕也已到晚上,城門都關了,他們的侄子柱子怕是熬不過今天晚上了。


    他們本是山林南側的鍾家莊人,兄弟三人,生活雖然不富裕,卻也勉強過的去,昨日晚上不知為何,鍾老大家獨子鍾成柱突然昏厥了過去。


    連夜送到鎮上,鎮上的劉大夫用金針度穴之法暫時保住了柱子一日之命,uu看書ww.uuksu 對鍾家說,一日之內把孩子送倒他師父,荊遠府唐大夫處,或許還能救活……


    從鎮上到荊遠府走官道怕是時間不夠,鍾老三提議穿過鍾家莊與荊遠府之間的山林,能在一日之間抵達荊遠府,兄弟三人連同鍾老大媳婦,四人帶上昏迷的鍾成柱和家中值錢的物件,飯都沒來得及吃一口,就鑽進了山林。


    起初非常順利,林間小路雖不好走,但對於常年生活在山林邊上的漢子們來說,也與大路無異,不過兩個時辰就走了一半多的路程。


    可賊老天卻在這時下起了大雨,幾人走的匆忙也未帶什麽雨具,令人更加絕望的是,雨水的衝刷下山路濕滑無比,一般情況行走都需要小心翼翼,況且勞碌了一晚上,現在又是饑腸轆轆的幾人……


    婦人聲音嘶啞了,她連滾帶爬地撲向自己的孩子,用一雙滿是泥水的手抱著孩子的臉,“柱子,我的柱子……”


    鍾老大終於迴過神來,抬起一隻手撫摸了婦人的頭頂,眼神堅定地站起來,“放心吧,有我在,柱子不會有事兒的!”


    鍾老大掙紮著站起,堅定地向前走去,可剛走兩步,腳下一滑又跪倒在地上,他又爬起,又滑倒……


    鍾老大掙紮著,最終還是沒能站起身。


    “啊~~~”


    鍾老大無助地嘶吼……


    “這孩子給我看看!”


    風聲雨聲中,清晰的說話聲傳到無助的幾人耳中,他們抬眼望去,隻見遠方的雨幕之中,緩緩走來一縷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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