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王善安放下書冊,站起身,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他昨天下午和晚上一直坐在石凳上看書,他在等老城隍派人把他需要的書冊送來,可惜的是,他沒等到任何陰差的到來。


    想到當初林靜告訴他老城隍會在一兩日內相招,卻讓他等了一個多月,這老城隍肯定是嚴重的拖延症症患者,要麽就是健忘症!


    看來的確是不能心急了,慢慢等吧,白嫖的不能要求太高。


    白狐慵懶地臥在石桌上,每當王善安坐在石桌上看書時,它就喜歡臥在石桌上。


    簡單地洗漱一番,來這個世界這麽長時間了,他還是不太習慣用柳枝刷牙,可惜的是讀書並不能讓他想起前世的數理化知識。


    這讓他對傳說中的法術越來越期待,總有一兩款法術可以用於洗漱吧!


    ……


    許秀才站在靜心居門外,有些不知所措,他手中的點心變多了不少,而且還提著兩瓶酒,這是昨天下午他聽聞王善安喜歡喝酒,特意去買的竹葉春,這可是杭州府的名酒。


    昨日,許秀才帶著飯食迴家,令花魁娘子十分開心,臉上的笑容更是嫵媚了很多,所以今天他起的有些晚了,也並沒有發現老李頭給的牛雜是多是少。


    徐秀才站了片刻,終於下定了決心,敲響了院門。


    “當當當~~~”


    “進來吧,院門沒鎖。”淡然而中正的聲音緊隨敲門聲傳來。


    許秀才推開院門,跨入院中,隻見一身青衫的王善安坐在石凳上讀書,石桌上臥著一隻白狐。


    昨天裝逼成功後,王善安感覺讓訪客自己推門進來,而他坐在石凳上看書,旁邊臥著一隻白狐,這個逼格應該比較高,所以他決定以後不親自去開門了,無他,降逼格。


    看到許秀才進來,王善安抱著書卷拱了拱手,後者也提著東西拱了拱手。


    “仁靜兄,許文強來訪!”


    “文強兄來就來吧,還帶東西幹什麽!”


    許秀才嗬嗬一笑,沒把王善安的話當真,他雖然為人有些傲氣,但也知道人情世故,帶東西來不一定最好,但不帶東西肯定不好。


    “初次拜訪不可無禮,聽聞仁靜兄愛酒,特意買的竹葉春,還有這糕點是內子親手所製,還望仁靜兄不要推辭!”


    聽你的意思,下次來肯定是不帶東西了唄!


    不過竹葉春的確是好酒,還有那花魁娘子親手做的點心,可以看出許秀才的確是用心了。


    王善安想了想,好像他去許秀才家借書好像都沒帶過禮物,也難怪許秀才總是冷眼看他。


    王善安有些不好意思一拍石桌上的白狐,“怎麽這麽沒眼力勁兒,沒看到來客人了嗎?”


    白狐嗖地一下,踩著王善安的肩膀上了他頭頂的粗枝,趴在上麵,雪白的尾巴下垂。


    “文強兄,請坐!”


    許文強狐疑地看了白狐一眼,看了看四周,馬棚裏的毛驢映入眼窗,他忽然響起了前日聽到的那個傳聞,青衫、毛驢、白狐……


    他眼睛猛地一縮,那根本就不是傳聞,那是真的,王善安根本就是一個隱世奇人!


    還有,陳知府、宋學政、文雲先生來拜訪他,也不是因為他什麽浩然之氣,而是因為他是奇士高人。


    如此想來,城隍老爺宴請他也解釋的清楚了!


    許秀才瞬間想通了一切,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結論——王善安是奇士高人。


    天啊,我原來還一直對他冷嘲熱諷。


    王先生真不愧是奇士高人,根本就不在意我對他的態度。


    許秀才壓下心中的驚異,走近幾步把禮物放在青石桌上,自然而然地坐在石凳上。


    “很早就想來拜訪王先生了,隻是學業有些繁忙才拖到了今日。”


    讀書人口中真是沒什麽實話,天天在家跟花魁娘子卿卿我我,還尼瑪學業繁忙!


    王善安心中有些不以為然,“文強兄客氣了,書生肯定是要以學業為重的。”


    “感謝先生諒解!”許秀才今日態度出奇的好,姿態也放得很低,王善安猜測可能與自己的傳聞有關,毛驢就拴在馬棚裏呢。


    果然,許秀才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先生,傳聞中毛驢跪人的事情是真的吧,那毛驢就是那頭,它跪的就是先生吧?”


    “嗬嗬~~區區小事竟然傳到文強兄耳中了啊!”王善安笑著說道,沒有否認,事實就是如此,而且他現在裝高人也有些上癮了,沒看到許秀才的態度嗎,還有稱唿。


    “先生不是普通人吧?”


    “嗬嗬~~”王善安笑而不語,不置可否。


    許秀才感覺自己猜到了真相,‘穩住,穩住,不能在高人麵前表現的太過激動。’


    “先生在讀什麽書?”看到王善安手中的書卷,許秀才假裝鎮定地問道。


    “哦,文強兄那裏借的《問政》,已經讀完了,不過是閑著沒事,溫故知新而已,文強兄可有新書?”王善安把手中書卷遞出。


    許秀才接過,一看書名果然是《問政》。


    好字啊!


    翻開一頁,熟悉的內容,一如書皮上的好字。


    這是一本手抄書,字體飄逸瀟灑,靈韻非常。


    對比了一下自己的字,許秀才不得不承認,他的字與書中字相比差了不少。


    “好字啊!飄逸瀟灑,靈韻悠長,先生之字已入化境啊!”


    “文強兄謬讚了!”


    王善安淡淡地說道,他的書法已經達到了圓滿的境界,已經算得上大師了,不過,他並沒有多麽驕傲,因為圓滿之上還有一個境界——入微,他現在還不得門而入。


    “先生讀《問政》可有心得?”許秀才生硬地找到了話題。


    王善安有些無奈,他很不想和讀書人聊天,總喜歡談一些自認為很高大上的話題,你不迴答吧不但顯得文化低,還有看不起人的意思,你迴答吧,一有他不認同的地方,就跟你爭得麵紅耳赤,既消耗腦力,還不討好。


    還是跟武人接觸省心,吃吃喝喝打打架,聊聊教坊司,說說小葷話,多好!


    “我讀書隻為陶冶情操,並無心得!”


    “那先生對當今大夏可有看法?”許秀才不死心地問道。


    我有屁的看法,老子現在還不知誰當皇帝呢!


    王善安有些頭疼,他忽然響起人鏡魏征勸誡唐太宗李世民的話來,隨口說道,“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


    ‘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


    許秀才心中一震,“先生之言真乃真知灼見,至理名言也,先生大才,文強遠不如也!”


    你不必自卑,你不是不如我,而是敗給了九年義務教育……王善安心道,“嗬嗬~~文強兄謬讚了!”


    “那先生可對如今的佛教有何看法?”


    ……


    許秀才不愧是學霸,問題就是多,王善安結合著前世的理論、當前的理解還有前天的一些結論,也算是沒給穿越眾丟臉,把許秀才說的滿臉興奮,‘先生大才’幾乎成了他的口頭禪。uu看書 ww.uukansuom


    ……


    “咕嚕~~咕嚕~~”


    許秀才摸了摸轟鳴的肚子,看了看日頭,才恍然驚覺已至午間,他今天早上起得有些晚,沒吃早飯,現在著實有些餓了!


    “叨擾了先生許久,文強也該告退了!”許秀才有些意猶未盡。


    王善安早上也沒吃東西,也有些餓了,隻是許秀才談興正濃,也不好意思趕人家走,此時見許秀才要走,假模假樣地說,“啊!都到中午了啊,文強兄不妨在我這靜心居用餐?”


    許秀才知道王善安說的是客氣話,王先生一個人住,天天去坊口用餐,家中恐怕都沒存糧吧。


    “先生客氣了,我家中娘子還等著我呢,昨日吃的李記的麵食不錯,今日我再去打包兩份!”


    你是在向單身狗撒狗糧嗎……說起李記麵攤,王善安響起昨天李老頭的控訴,“文強兄,我預定的牛雜碎,是你搶了吧?”


    許秀才一聽,慌忙站起身向外走去,“先生說的也太難聽了,讀書人的事兒能叫搶嗎?”


    他走出院門,“文強下次有閑,再來拜訪先生!”


    讀書人的事兒不叫搶叫什麽……靠!狗日的許文強,溜得倒是挺快,老子還想讓你帶份麵呢……


    許秀才走之後,白狐跳下樹。


    王善安拿出一塊兒糕點遞給白狐,“這可是花魁娘子親手做的,來嚐嚐!”


    白狐嗅了嗅,扭過頭去。


    “吆喝~~還嫌棄人家做的不好吃?”


    王善安拿起一塊兒放在嘴中,“呸呸呸~~~這是做的什麽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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