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府,一名須發皆白大夫眉頭緊皺,正在給床榻上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把脈。


    他雙目緊閉,臉色慘白,頭上包著紗布,一看就知道傷的很重。


    邊上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輕聲抽泣,另一名的中年男人也是一臉焦急,在房中來迴不斷的踱步。


    他是孫尚,寧朝的戶部尚書,寧國國王的潛邸之臣,抽泣的是他的夫人胡氏。


    床上躺著的那個青年,是他唯一的兒子孫誠。因為他喜歡的女子冷落自己,與別的男人親近,這讓他實在接受不了在踏青會上與那男人打了一架。


    結果就是被人打倒在地,頭撞在地上的石頭上,暈了過去,現在已經三天了。


    突然,大夫臉色一沉,又仔細的診了診脈,放下了手,搖了搖頭。


    孫夫人急道:“任太醫,誠兒的身體怎麽樣了?”


    孫尚也是用急切的眼光看著任太醫。


    任太醫睜開雙眼,站起身來拱手道:“孫大人,夫人,孫公子頭部受到了撞擊,氣機閉塞不暢,致使清陽下陷閉塞,已經奄奄一息了。”


    戶部尚書孫尚大驚,顫巍巍的道:“任太醫,你可是太醫,醫術精湛,難道你也沒有辦法了嗎?”


    “孫公子這是頭顱內傷,甚難醫治,隻有用血府逐瘀湯化開瘀血,再加以針灸治療了。”


    任太醫搖搖頭,歎了口氣又道:“但已經用了幾日,公子還是未醒。


    下官今日再施針一次,如果今日還不能醒來,恐怕…………。”


    孫夫人聽太醫這麽說,知道自己唯一的兒子生命垂危,撲在孫誠的身上大哭起來。


    孫尚也感到一陣暈眩,退後幾步,癱坐在椅子上。


    話也說不出來了,隻是揮揮手,讓婢女拉開孫夫人,讓任太醫施針。


    孫夫人擦擦眼淚,咬牙對孫尚道:“江漫竹這個賤人,我以前還認為她賢良淑德,是誠兒的良配,卻沒想到她竟是這種見異思遷的女人。


    還有那江業根那老匹夫,虧了老爺還在朝中提攜他,讓他當上了戶部右侍郎。


    他不僅不感恩,對自己女兒做出這等敗德行為,不但不加以製止,還裝糊塗,任由江漫竹勾搭崔家人。


    要是誠兒有不測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要他全家都給誠兒陪葬。”


    孫尚雖沒有說話,但他的眼中閃過一縷殺機。


    他心想,江漫竹勾搭的崔元我不能動,畢竟他是寧朝四大世家之一的崔家核心子弟。但江業根一個戶部右侍郎我還是能拿捏的。


    他們不知道的是,昏迷的孫誠大腦意識正在被人吞噬。


    原來任太醫施針的時候,一個衰弱的透明小人闖進孫誠的大腦。


    小人剛進入大腦,就看見孫誠昏迷的意識小人,他也是一臉懵逼。


    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麽,臉上露出了狂喜的的神色。


    他朝著孫誠昏迷的意識小人撲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就吞噬了孫誠。


    孫誠昏迷的意識慢慢融入了外來者的意識小人。


    這讓外來者原來衰弱的意識得到能量補充,正逐漸恢複並慢慢壯大。


    任太醫施好針後,歎道:“能不能醒來就看今天了,如果還不能醒過來,就準備…………。”


    孫尚看著床榻上的青年也是黯然神傷,他與夫人隻此一子,他要是沒了,自己可就要絕後了。


    床榻上,青年忽然半坐起來,眾人大驚,這快要死的人,怎麽能坐了起來?


    孫夫人見兒子醒了,大喜過望,“誠兒,你醒了,真是祖宗保佑啊!”


    青年孫誠覺得頭有點疼,摸摸後麵,厚厚的紗布正包著他的後腦傷處。


    “我的頭好庝,這是怎麽迴事?”


    “還不是你,為了那個賤人,要與那崔元打鬥,結果撞到了頭,已經昏迷三天了,”


    “我和崔元打鬥?”


    這時腦中湧來一股龐大的記憶,讓孫誠的腦袋是頭昏腦脹,一下又躺迴了床上。任憑周圍人如何唿叫,都毫無動靜。


    孫尚大叫,“任太醫快快診治,怎麽又昏過去了。”


    任太醫也是有些茫然,按他多年從醫的經驗,這孫公子離死也就差一口氣了。


    自己施以針灸,也隻是聽天命,盡人事了,怎麽可能又活過來了呢?


    他馬上給孫誠診脈,咦了一聲,換了一隻手,又開始把起脈來。


    良久之後,任太醫長舒一口氣道:“恭喜孫大人。”


    孫尚心中大怒,我孫家的獨苗都快死了,孫家都快絕後了,你竟然還說恭喜我?


    他臉上閃過一絲怒色,“喜從何來?”


    “剛才診脈,發現孫公子的脈像突然改變。脈像表現為脈沉細無力而軟。


    但這是他三天沒有進食,造成陽氣虛衰、氣血兩虛的緣故,所以才昏過去了。


    但關鍵是公子他頭顱中的瘀血好像散去了,這瘀血是導致公子昏迷不醒的緣故。


    隻要瘀血能散開,在開副補藥好好的調養身體,公子自會痊愈的。”


    孫尚夫婦聽任太醫這麽說,轉怒為喜,催促任太醫開藥方。


    一副大補元氣的參術附桂湯下去,孫誠慘白的臉色慢慢紅潤起來,氣息雖然弱,但已平穩了。


    孫尚夫婦看兒子臉色好轉,也知道任太醫說的對,看來兒子是活過來了。


    於是吩咐仆人好好照顧少爺。他們也為兒子的事辛苦幾天了,也迴去休息了。


    孫誠躺在床上到了半夜,記憶這才完成了融合。


    原來現在的孫誠不是原來的孫誠了,現在的孫誠是個穿越者,中文係碩士畢業。


    他在公司中正加班做策劃的時候,隻是累了打了一個噸,結果就穿過來了。


    他融合好記憶後,在大腦中搜索他穿越到什麽人身上了?


    突然,他眼前一亮,心中大喜。穿越就像投胎一樣,有的人幸運,穿到了有權有勢人家。


    有些穿越者悲催,穿到了窮人,失敗者,甚至太監身上。需要奮力拚搏,才能扭轉命運。


    而自己運氣爆棚,就屬於幸運的,穿到了一個官、富雙二代身上。


    父親孫尚是寧朝戶部尚書,是皇帝的潛邸之臣,心腹。


    母親是商人之女,對經商極有天分,是京中巨富。


    他對這個有錢有勢的家,很是滿意。上輩子就是累成狗,八歲以後上學開始就沒有好好休息過。


    先小學,初中,高中,再到大學,碩士。不是上課就是補習,晚上還得在試卷海洋中暢遊。


    好容易碩士畢業,進入公司,又是天天加班,結果就是因為太累穿越到這裏。


    他已經對工作深惡痛絕了,現在他穿越到這個家庭,那還要什麽工作,努力。上輩子累成狗,這輩子難道就不能享受享受?


    關鍵是以前的孫誠本來就是一個紈絝,不學無術,混吃等死,與他的現在的想法正好相合。


    他想著想著,差點笑出聲來,以後的他就是孫誠了,紈絝孫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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