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可恨!”


    張霸一掌拍在桌案上,直將桌子拍成粉碎。


    他麵色猙獰,在正堂中來迴打轉:“關白河叔侄必定是發現了什麽,竟然提前把糧倉藥倉搜刮一空!


    以後我們再接掌此地,收獲可就要因此減少至少七成!”


    “糧倉裏有幾萬斤的錦玉米,藥倉裏的藥材更是數不勝數,憑他叔侄倆敞開了肚皮吃,就算吃半個月,又能吃多少?”齊正威低聲勸慰著張霸。


    他麵色清靜,隻是偶爾垂首低眉間,總有一絲青氣湧上麵龐,為之平添幾分陰森慘然。


    張霸對師門一向十分忠誠,更不會懷疑這位幫扶自己頗多的齊師兄。


    眼下仍未發現齊正威的異常之處。


    “我是恨呐——


    我早已經在糧倉藥庫打點好了關係。


    如果當初不曾猶豫不決,每隔一段時間拿取一些收入囊中,也不會像如今這樣,看著空空如也的糧倉藥庫幹瞪眼!”張霸尤自憤憤不平。


    然而再如何惱恨,事情已成定局。


    為了大局發展,他卻隻能將此事咽下,寄希望於師門接掌石頭堡後,能追迴那批錦玉稻和藥材。


    張霸早已將這些東西,視作自家師門所有。


    齊正威聽其所言,低低地笑了一聲,未再相勸。


    張霸對此事終究難放心,轉頭看向齊正威,擰眉問道:“師兄,不知師父和大師兄何時才會過來?


    眼下說不定關白河叔侄已發現了點端倪,咱們再不雷霆出手,隻怕事情會生出變化!”


    他對此甚為著急。


    一日時間,問了齊正威不下十遍。


    齊正威先前總是讓他再等一等,當下被他再次相問,意外地沒像之前一樣說話,而是道:“你這個急性子,真是與從前一般無二。


    行吧,我就告訴你。


    最早再有兩日,遲不過五日,師父和師兄一定會過來!”


    張霸聽言,麵色一喜,但隨即狐疑道:“你先前不是說師父他們要在外麵,打探另外幾股佘山教勢力的底細?


    怎麽現下又說,師父他們過幾日就能趕來?”


    “我先前這麽說過?”齊正威麵露恍惚之色,想了想,輕聲道,“師父早先與我傳信,已將外界事情打探出了端倪。


    所以,我才告訴你,他們過幾日可能就會來到。”


    “真是如此?”張霸總覺得事情有些詭異。


    但具體哪裏詭異,他卻說不上來。


    “莫非連你齊師兄也信不過了麽?”齊正威把臉一板,張霸立刻連連點頭,打消去內心的顧慮。


    連連道:“齊師兄待我甚厚,拜進師門以後,一向都是你照顧我的衣食,我怎麽可能連你都信不過。


    信得過的,信得過的……”


    齊正威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


    在他腦後,一隻血目悄悄睜開,瞳仁裏,正好倒影出一個長衫胖大老者、一個瘦竹竿中年的身影……


    ……


    首陽居,書房內。


    劉邦手捧著一部寬大的書冊,一頁頁翻過。


    封麵上書‘下陽關氏家譜’。


    這是關白河叔侄一脈的家譜。


    關白河的祖父拜入佘山大教,成為‘屍神老祖’門下弟子,一手煉屍術出神入化。


    其後來修成氣之境,得師尊準允,在佘山大教另開洞府,自立山頭,為屍神老祖一脈開枝散葉。


    佘山還未有修行者時,曾是一處亂葬山脈。


    一些風流一時的豪傑人物,或是窮困潦倒的乞丐皆埋葬於此,千餘年累計下來,此地的墓穴陰宅數不勝數,陰氣森森,更招蛇蟲鬼狐喜愛,滋生出許多怪譎傳說。


    關白河祖父開辟洞府時,正好挖掘出一處衣冠塚。


    從那塚中,其得到了一個寶匣,以他氣之境的修為,竟不能將寶匣震碎,頓知這匣子內必定藏有玄機。


    後來時時研究,耗費十餘年的十年,終於將寶匣上的禁製打開一絲縫隙,取出了內中之物——陰陽磨。


    因這陰陽磨,關白河祖父這一脈最終反出師門。


    在如今的石磨盤村落地生根,關白河一脈三代研究下來,終於經關白河之手,徹底煉化了陰陽磨。


    陰祟亦因此如影隨影,依附於關白河之身。


    翻過關白河這一頁,就是其弟關白溪的生平,關白溪早年間修行誤入歧途,身死道消,留下了關興龍這一根獨苗。


    而關白河原本亦有二子。


    長子關興昌,九歲孩童時歿,死因不詳。


    次子關興盛,十四歲時貪玩,離開村寨,不知所蹤。


    家譜到此為止,之後一片空白。


    劉邦合上關氏家譜,目露思索之色。


    根基靈墓的每一具鎮屍皆有講究,尤以第一具鎮屍、最後一具鎮屍最重要。


    第一具鎮屍象征著‘生之始源’,與主人關係至為密切,u看書 .uknsh且年齡不得超過十二歲的孩童,才能成為第一墓的鎮屍。


    而與主人關係再如何密切,又如何比得過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親子?


    劉邦覺得,關白河長子關興昌,或許就是被其父親手扼殺,屍體填入了其父的第一座根基靈墓之中!


    關白河其人,連自己親子都能下手扼殺,已經是喪心病狂。


    但想到自己累世修行以來,遇到的喪心病狂之輩也如恆河沙數,與他們相比,關白河這種作為也算不了什麽。


    劉邦歎了口氣,拿起了桌上的一壇酒,仰脖一飲而盡。


    此酒名為‘三陽調元酒’。


    乃是以少陽之藥草‘地春枝’、正陽之藥草‘炎心草’、元陽之藥草‘華元莖’,配合種種增長精元、調理自身的藥物泡製的酒夜。


    這一壇酒,效用抵得上兩碗赤神蜂蜜。


    並且,還兼有增壯體魄、健旺精元的作用。


    藥倉裏,此種酒夜有二十餘壇。


    噸噸噸噸噸……


    一壇酒被劉邦喝下肚,他頓覺周身仿佛似火燒一般灼熱。


    劉邦目露金光,立刻將煉陽真解運轉開來,化納漫溢的三陽之氣與滾滾精氣。


    煉陽真解畢竟隻糅合了幾門基礎功決,如今已漸漸跟不上劉邦身體吸收精氣的步伐。


    他準備在突破照之境後,將金剛寺鎮派法門‘金剛不壞神功’融入煉陽真解內,增加自身修行的效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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