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十根尖銳的指甲,輕而易舉地在張千腦頂刺出十個血洞。


    他尖聲慘叫,強烈的求生欲催使他不斷催動氣血,瘋狂鼓動心火,掙紮不休!


    但這般掙紮已是徒勞。


    自陰祟刺破他的腦頂開始,張千的結局已經注定。


    其體內的汩汩氣血、滾滾精元盡數通過陰祟雙掌中的陰陽相轉之輪,湧入陰祟體內。


    陰祟老頭那張慘白的臉漸漸有了幾許血色,臉上怪異的腮紅與紅唇顏色卻在漸漸變淡。


    直至張千被抽吸成一具幹癟的屍體,老頭塗抹的東西已完全消失不見。


    ‘他’氣血充沛,暫時蓋住了體內不斷湧起的陰煞,仿佛就是一個氣血雄厚,頗有修為的老者。


    站在院牆上,轉動眼珠,看向了東廂房。


    一個胖大的身影正躡手躡腳地推開房門,想要趁著陰祟不注意,逃出此間。


    但她並未料到,自己丈夫這麽不濟事,僅僅幾個起落就被陰祟吸成幹屍。


    此人正是張千老婆。


    似乎感應到陰祟投來的目光,張千老婆僵在門口,渾身篩糠似地顫抖著,不知該進還是退。


    一陣冷風吹過。


    她打了個寒顫,冷汗在她的下巴匯集,啪嗒一聲,滴落台階。


    “啊饒命!饒命啊!”張千老婆終於抵受不住這陰森到極點的氣勢,猛地尖叫一聲,一頭紮進屋裏,順手帶上了門栓。


    她直奔床上,腦袋鑽進被子裏。


    仿佛如此能多一些安全感。


    屋外狂風大作,衝擊門扉,將木門撞得咚咚作響,門栓眼看著就要斷裂。


    屋子裏,張千老婆腦袋埋在被子裏,在她身畔還站著一道黑影。


    這道黑影似真似幻,仿佛隨時能凝聚實體,又隨時能隱入屋內角落的昏暗裏。


    這道黑影便是劉邦運使幻神法顯化而成。


    他麵無表情,心念一動,掌心便浮現赤明玉神咒的一個分符文,猶如赤明蛤後背的圖案。


    門栓斷裂,陰祟衝入的電光火石之間,劉邦朝那符咒裏注入一點純陽,猛地一拍張千老婆露在外麵的後頸。


    她打了一個哆嗦,直感覺脖頸一燙,一把掀開了被子。


    迎麵就看到老人邪祟麵朝自己飄來,張口一吸,她的一身血氣精元便全被陰祟吞噬過去。


    自她口中,一股赤紅夾雜明黃的氣息被不斷抽出,落入老人邪祟的嘴裏。


    邪祟的身形卻在這血氣滋補下,卻逐漸幹癟,隨著血氣被盡數吸走,它亦化成了一個被描畫得栩栩如生的紙人,臉上的腮紅與朱唇甚為惹眼。


    一陣陰風吹來,卷起紙人,去向未名之地。


    張千老婆幹癟的屍體倒在了地上。


    在她青黑色的後頸上,尤有一個赤明蛤蟆皮一般的金紅圖案,這圖案正一點點由紅轉黑,由黑轉淡,最終歸於無形。


    劉邦的身影在室內重新顯化。


    他低頭看了一眼腳邊張千老婆的屍首,感應四周,陰煞已退散得差不多,於是邁步走出房門,在門口頓了頓,走進張千的臥室,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木匣。


    打開木匣,內裏有數十顆桂香血氣丸,以及少量的燈火丹。


    取走丹藥,抹除痕跡,劉邦施施然離開此地。


    方才電光火石之際,他借助赤明玉神咒的一個符文,增幅自身位格,強行在張千之妻身上印了個‘種陽咒’。


    將些微純陽氣強融入了張千之妻體內。


    此後,陰祟吞噬去張千老婆的一身血氣精元,也將那一縷純陽氣一並吞噬而去。


    這一縷純陽將長久留在陰祟及與之對應的‘陽體’之內,不會被它們察覺,能悄然汲取陽氣以壯大自身。


    一旦劉邦再與陰祟或陽體碰麵,僅憑心念,就能召來壯大後的那一點純陽,煉入自身。


    除非陽體的位格超越赤明玉神咒背後的朱炎大尊之位格,否則絕不可能避免被劉邦掠走純陽!


    ……


    翌日一大早,張千的院子就被村民裏三層外三層地圍個水泄不通。


    人聲鼎沸,議論紛紛。


    “這兩口子,死得太慘了!”


    “張大叔做巡邏隊副隊長得有五年了吧?勞苦功高啊……”


    “是啊,他老婆也不錯。”


    “嗯?”一眾人齊刷刷得看向王二。


    王二連連擺手,訕笑道:“我是說,他老婆人也挺好的,經常周濟鄰居……”


    “張千真是個好隊長,他老婆就不必提了。


    我們這些鄰居,可從沒被她周濟過,可能就你王二受過她的周濟?”


    王二啞口無言,在眾人審視的目光裏越發心虛。


    顯然,張千婆娘的品行眾人多少有了解一些。


    王二正愁該如何迴話,又有人歎氣道:“灰霧還得持續至少大半個月,夜巡會越來越艱難。


    這個時候,張千死了,uu看書 uukanshu 誰來頂替他的位置?


    一位副隊長被邪祟所殺,石頭堡難道還是一點表示都沒有?”


    眾人聽言,紛紛唉聲歎氣,麵色隱隱憤然。


    石磨盤村百姓苦石頭堡久矣,然並無一人敢做出頭鳥,真去挑戰石頭堡的權威。


    劉邦與李小蘭亦在人群之中。


    聽著周圍的議論,劉邦神色平靜,一旁的李小蘭緊挨著劉邦,神色也不見有多恐懼。


    隨著她漸漸掌握雲煙柔拳,膽氣也比從前足了許多。


    一顆劍心正被逐漸打磨得煥發光彩。


    “師父,他們說張千夫婦是被邪祟吞噬去一身血氣而死的,這死法和那三兄弟好像啊……”李小蘭在劉邦耳邊低語,在人群裏稱唿劉邦為師父,讓她心底生出異常的感覺,耳根泛紅。


    “確實很像。”劉邦點了點頭。


    三兄弟和張千夫婦,估計都是死在那位村正關白河的手裏。


    畢竟張千在院子裏,看到那頭顱真麵時,脫口而出,叫了一聲‘村長’。


    說明那老人陰祟的麵貌,就是關白河的麵貌。


    不過其臉上的腮紅、塗抹的嘴唇應該是邪祟化之後顯現的表象。


    劉邦正與李小蘭交談之際,最後方陡然傳來一陣喧嘩,這喧嘩聲從後方滾滾向前,到了劉邦二人耳邊,就匯成了一句話:“村長來了!”


    “村長來了!”


    不論對石頭堡懷有多深的恨意與不滿,此時人群都出現刹那的寂靜。


    緊跟著,人群像是被無形的巨刀斬過,劈出了一條筆直通往張千院門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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