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娘娘的話,是三皇子,聽說皇上發了好大的火,這會子三皇子正被皇上嗬斥跪在禦書房門口呢。”


    玉貴妃眼前一黑差點要暈過去了。


    “娘娘!”琥珀和紫鵑兩人連忙上前扶住了貴妃。


    “你可打聽出來三皇子是因為什麽事情惹到了皇上嗎?”


    小太監有些猶豫,“聽說……聽說……”


    “你倒是快說啊!”玉貴妃心裏頓時覺得不妙。


    “聽說是三皇子是因為大婚的事情惹怒了皇上。”


    玉貴妃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剛才走的時候她還在勸說讓他不要輕舉妄動,等日後再商量,可是恆兒怎麽就這樣沉不住氣呢。


    “快,快給本宮梳妝!本宮要去禦書房給三皇子求情!”


    玉貴妃風風火火地來到了禦書房門前,一瞧三皇子果然還跪在那裏,玉貴妃頓時又是生氣又是心疼。


    “母妃。”


    玉貴妃直接給了蕭玉恆一巴掌,把在門口伺候的福明都嚇了一跳。


    “娘娘!”


    玉貴妃深吸一口氣,麵帶微笑地問福明:“福明公公,勞煩您到裏麵稟報一聲,臣妾有話對皇上說。”


    福明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跪在那裏的三皇子,點點頭:“娘娘稍候,老奴這就去。”


    這下三皇子從外麵跪著換到了裏麵跪著,旁邊還有玉貴妃陪伴。


    “皇上,恆兒隻是一時糊塗,希望皇上看在臣妾的麵子上饒了恆兒這一次吧。”


    “一時糊塗?你瞧瞧他說的那是什麽話,你母妃正好在這裏,你給你母妃再說一次!”


    蕭玉恆當然不敢再說一次,再說一次皇上一定會讓人打他一頓。


    玉貴妃眼神轉了轉,她想到了辦法,巧笑著走到了皇上的身後,給皇上捏肩放鬆。


    “皇上,其實恆兒這個心思之前跟臣妾說過的。”


    “跟你說過你還不當場訓斥,讓他趕緊把這個心思給掐掉!”


    “皇上,臣妾肯定是不同意的,可是恆兒卻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真是讓臣妾心裏歡喜也讓臣妾覺得憂愁,如今果然恆兒在感情上麵栽了跟頭。”


    皇上沉默了一會,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蕭玉恆,他知道他們母子二人一定有別的想法,於是沒有開口。


    玉貴妃瞧著皇上沒有說話,心裏一時半會也拿不準皇上到底是什麽意思,可是自己在來的路上已經想好了。


    顧含嬌的鳳格已經是京城裏麵人盡皆知的事情了,她也讓二哥在外麵造勢,恆兒就是天選之子,所以顧含嬌這步棋不能說不要就不要。


    而且還有顧自明,那個老狐狸好不容易被綁上了船,當然不能讓他輕易下船,如今皇上已經動了改革的心思,眼看丞相的位置就要不保了,顧自明隻有扶持一個新的君主才能夠繼續保住自己丞相的位置。


    顧自明也是別無選擇,得到了顧自明的幫助那就意味著得到了天下大半讀書人的擁護,所以一時半會還不能動顧含嬌。


    而且恆兒走之前還跟她說了算命的事情,一個算命的說也許是瞎說,但是兩個一南一北,又不是同時間算出來的,那就不能普通看待了。


    她想了一會,自己的兒子要才華有才華,要人脈有人脈,要銀錢有銀錢,除了不是嫡子,自己已經是貴妃之位,就比皇後低了一點點,自己的兒子不比太子差呀。


    思來想去,恆兒的確差了一些運氣,如果那個顧含嬌真的能夠給恆兒帶來運氣,那麽賭一把也是可以的。


    “臣妾想著,恆兒的婚事自然是不能夠辜負了李小姐,李小姐當初舍命救了恆兒,就衝這一點咱們也不能忘恩負義不是,再說倩語也因為恆兒失去了貞潔。”


    “母妃,兒子沒有!”


    “你閉嘴!”玉貴妃橫眉怒斥。


    “那樣好的姑娘,那是李大人悉心培養出來的,叫臣妾瞧著就算是給當個宗婦那也是一把好手,有她在恆兒身邊,臣妾也就放心了的在宮裏好好伺候陛下了。”


    “嗯,朕瞧著那孩子的確不錯,重情重義,哼,要不是朕,你以為那李家會願意把女兒嫁給你嗎?”


    蕭玉恆低著頭,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明明自己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怎麽現在越來越亂,亂到自己都理不清楚了。


    李倩語……想到那個溫婉大方的女子,蕭玉恆心裏有些不忍,她的確是個好姑娘,要是論起來當家主母,李倩語似乎更加的適合,可是嬌兒卻是先遇到的,也是自己一開始就動心的女子。


    “是呀,皇上一片慈父的心思,臣妾和恆兒都很感激,可是臣妾也不忍心讓恆兒如此難過,不如……”


    “不如什麽?”


    “臣妾想著,自古有花開並蒂蓮,那寓意極好,不如咱們恆兒也來個花開並蒂蓮取個好寓意。”


    “怎麽個花開並蒂蓮?”


    皇上眼睛眯了一條縫,玉貴妃沒有瞧見裏麵的生氣之色,隻覺得皇上語氣中並沒有任何不悅。


    “就是讓恆兒同時娶兩個王妃,不分大小,這樣既成全了恆兒的情意,也成全了李小姐的恩情,這樣豈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玉貴妃沾沾自喜,以為這是一個萬全之策。


    蕭玉恆沒想到母妃竟然生出來這樣的主意,這樣的主意看上去似乎是好的,可是母妃有沒有想過那李新翰可會同意,還有那顧自明更不會願意。


    皇上眼神忽明忽暗沒有表露出任何信息,過了一會他抬了抬下巴問道:“你母妃說的話,你認為如何?”


    蕭玉恆頭低得更甚,“單憑父皇做主,兒子……兒子不願意辜負任何人,兒子也不知道該如何。”


    在這一刻,皇上心裏感到無比的累,雖然自己是帝王,但是也是一個父親,他曾經經曆過慘烈的奪嫡之爭,所以不願意看到自己任何一個兒子不能善終。


    選擇李倩語給恆兒做王妃,也完全是看中了李新翰中立的態度,這樣的嶽家會在日後保住他做一個閑散富貴王爺,可是他這個兒子似乎並不領情。


    最終到底如何,聖上在禦書房也沒有表態,不過倒是心平氣和的讓玉貴妃把三皇子蕭玉恆給帶迴去。


    玉貴妃心裏忐忑,恐怕因為恆兒的一時衝動連累了她,再一次從貴妃的位置上被降位,她可不想再一次體會從高位掉下來的滋味。


    那個時候自己雖然也是妃嬪,還是有養育皇子之恩的妃嬪,但是宮裏的那些人哪個不是踩地捧高的。


    看著皇後娘娘不待見她,那些個小人更是不待見,就連自己的女兒也是三天到兩頭的跑來跟她哭鬧,讓她頭疼不已。


    迴到了惜桐宮之後,母子二人也爆發了一次激烈的爭吵。


    蕭玉恆十分生氣,他忍不住指責母親道:“母妃不是說好了有兒子自己做主娶嬌兒這一個正妃就行了,怎麽現在冒出了一個……一個花開並蒂蓮的說法,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隻會罵我貪心不足!”


    本來他想的是就算是被父皇斥責那又如何,就像是嬌兒那晚跟他分析的那樣,他越是在兒女情長上牽扯不斷,父皇就會對他更加放心,那麽他就可以安心地在下麵擴張自己的勢力,猥瑣發育。


    可是現在,母妃直接一個花開並蒂蓮直接讓他懵圈了,他是覺得愧對李小姐,但是也沒有想過用這樣的方式,這不是彌補而是羞辱好不好。


    “你對我吼什麽吼,這還不是你自作主張跑到你父皇那邊胡說八道,本宮為了救你才說出來的主意啊。”被自己兒子吼了,玉貴妃也是不高興的,這個白眼狼,自己冒了那麽大的風險給他求情也不知道圖了什麽。


    “而且這樣不好嗎,既能夠全了你的嬌兒又能夠成全了李小姐的情意,再說你也不損失什麽,兩位大美人,外人就算是說也得說一句你三皇子好有福氣。”


    顧家二小姐不必說,她雖然有些汙點但是她的才名和美名早就享譽京城了,要是沒有那些汙糟的事情,恐怕想要娶顧二小姐的都能排長隊了,而李家大姑娘李倩語雖然名聲不顯,但是才貌也是十分拔尖兒的。


    這樣好的姑娘,能夠娶到一個就是上輩子燒了高香,沒想到三皇子可以占了兩個,這樣有什麽不好。


    可是對於蕭玉恆來說,彼之蜜糖吾之砒霜,他是個有抱負心的人,不想在兒女情長上有什麽牽扯不斷。


    雖然他也曾在情濃之時聽到顧含嬌什麽一生一世一雙人,自己心裏雖然很是不屑,但是為了哄她也是嘴上答應了,可見他不是什麽感情專一的人,更不是像皇叔那樣隻守著一個王妃過日子。


    而顧含嬌因為命格的緣故,成為了他最終選定的人,本來以為就這樣了,後來又冒出來一個李大小姐,讓他心裏麵陷入了兩難。


    想到此處,蕭玉恆心裏不禁有些懊惱,怎麽自己越不想在兒女之事上被牽絆卻偏偏被絆的抽不出來身子。


    先是顧清婉,又是顧含嬌,現在還有一個李倩語。


    “母妃,你好歹問問我的意見再去獻策啊,現在你看怎麽辦,父皇既沒有答應也沒有同意,可見父皇是惱怒了我,剛才父皇還越過太子交給我一個差事讓我去接待北境使臣,現在被母妃一攪和,萬一父皇再讓兒臣閉門思過可如何是好?”


    玉貴妃聽著兒子在不停地抱怨自己,頓時怒從心中來,她重重地將手裏的茶杯放在桌子上,怒氣衝衝道:“李尚書的嫡長女有什麽不好?最起碼這身份拿出來,才堪配做一個皇子妃!不像那個嫡不嫡,庶不庶的,要不是考慮到了你的心思,本宮頂多許她一個側妃,那還是看在你和她那丞相爹的麵子上!”


    “母妃不要這樣說,畢竟嬌兒還有一個親王妃的嫡親姐姐。”蕭玉恆陰惻惻地提醒道。


    玉貴妃心肌梗塞,是啊 ,那個顧清婉竟然成為了楚王妃,按照地位來說比她這個貴妃還要高上一等,等到見了麵說不準她還要給顧清婉行禮呢。


    玉貴妃耐下心思,壓低了聲,將這其中的道理掰開了揉碎了講給自己的兒子聽。


    “恆兒,你是三皇子,是咱們玉家的希望,未來還有可能再進一步,皇家的體麵你總是要顧及的吧?有這樣一個出身好看的王妃在前麵擺著,說出去你的名頭也好聽不是?再則,那李新翰在文官裏麵也是很有聲望的,你做了他們家的女婿,自然有你的好處。”


    蕭玉恆想了想,母妃說的的確有道理,那個李新翰雖然不同意他娶他的女兒,但是還能真的不管了不成,如果沒有那個命格,李倩語的確更適合做王妃。


    蕭玉恆輕輕點頭,“母妃說的有道理,可是眼下父皇沒有表態咱們又該如何?”


    玉貴妃聲音更低了,她說:“現在就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你該幹什麽就幹什麽,主要是把你父皇給你安排的差事做好,至於婚事就這樣,傳出去也隻會說一句三皇子重情義,這事兒就交給你二舅舅去做好了。”


    “那日後……”


    “日後不管你父皇同意或者不同意都沒關係,不過是兩個女人而已,這都進了你的後院,要怎麽對待還不是你說的算?至於那個拜天地的事情,你更不要擔心,側妃也是上皇家玉蝶的,那也是妻子沒什麽兩樣,要母妃說本宮的兒子才是運氣極好的人,你實在不必放在心上的。”


    “隻能如此了。”


    蕭玉恆現在也沒有什麽辦法了,本來他想的是父皇答應了是最好的,但是極有可能不會答應,如果不答應自己也做了不算辜負了嬌兒的心。


    按照神算子說的,隻要是和運氣極好的人在一起就會多多少少沾到一些好運,說到底隻要真心對待就會有迴報的。


    蕭玉恆心裏不禁歎了一口氣,自己能做的都做的,剩下的就看天命了。


    此時太子正在楚王府裏麵,顧清婉正好也在幫著楚王複診,聽到了宮裏麵的來信兒,幾個人都不免有些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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