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陽大長公主今兒也是難得的高興,就連著站在一旁的駙馬看到愛妻如此臉上更是笑容不斷。


    “是嗎?來來來,大長公主咱們過去瞧瞧。”


    寧老夫人也是十分識抬舉的,大長公主這邊提一嘴,那邊她就十分應景地銜接上,就連著寧夫人也跟在旁邊。


    倒不是為了迎合大長公主,主要是今天這樣的氣氛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一起探討一起看看。


    外麵的老百姓也被裏麵聲音洪亮的大雁吸引了,也都在那邊紛紛討論著,更有那些頑皮的爬上旁邊的樹或者是寧國公府的牆頭去看熱鬧。


    今日是寧國公府的好日子,所以寧國公特意囑咐不用去驅趕牆頭上的老百姓。


    “怎麽準備那麽多東西?不會把你王府都掏空了吧?”顧清婉小聲地問道。


    蕭璟宸挑挑眉頭,自己的小王妃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麽誤會?這點東西還叫多嗎?要不是覺得場麵太大給她帶來非議,他一定還要再加幾成的。


    “多麽?還好吧。”


    顧清婉頓時有些無語,瞧瞧人家是王爺財大氣粗的那種,不說別的,就是一個煙花巷就知道王爺的財產不能用多少來估量了。


    “是我狹隘了,還請王爺見諒。”


    “嗯,無礙。”


    兩人之間的小互動並沒有引起多少人注意,因為大家把關注點都放在了聘禮上麵,這些個好東西就算是再多活幾輩子那些普通老百姓都是見不到的呀。


    寧國公府門口熱鬧非凡,看熱鬧的也不少,其中在不遠處就停著一輛馬車。


    蕭玉恆坐在馬車上,眼中的陰狠和妒忌讓他變得麵目可憎,隨從見到他這個樣子,自然不敢靠近,就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蕭玉恆遠遠地看到顧清婉和蕭璟宸站在一起,一副郎才女貌的模樣,就忍不住握緊拳頭。


    和顧清婉站在一起的人本應該他才是,如果不是顧含嬌,那麽聽玉貴妃的話娶的就是顧清婉了。


    跟著一起來的還有顧含嬌,顧含嬌自然是看大了那些聘禮,她心裏不能說是羨慕了更多的是嫉妒,比當時三皇子下聘還要場麵。


    如今顧清婉倒是好命了,可是她呢?已經成為了全京城的笑柄了,明明已經下聘了,偏偏在婚前新娘變了,聘禮收迴,自己一個皇子妃變成了側妃。


    “三皇子……”


    蕭玉恆一個眼神射過去,把顧含嬌嚇了一跳。


    看到顧含嬌眼神中倒映著自己難看的影象,蕭玉恆這才迴過神來,換成了一副溫柔的模樣,把顧含嬌攬在了懷中。


    顧含嬌是個氣運極好的人,是他的天選之人,加上有預言顧含嬌是鳳凰之命,所以自己要是想成功那就要娶顧含嬌。


    “對不起嬌兒,我隻是瞧見眼前的場景,就想到之前我去你家提親的場景,如今是我無能讓你受盡了委屈。”


    “恆哥哥別這麽說,隻要能和你在一起,讓嬌兒做什麽都可以,再說恆哥哥也不要灰心喪氣,眼下還有的是機會。”


    “怎麽說?”蕭玉恆眼前一亮,覺得懷裏的這個女子也許真的可以給他帶來好運。


    “眼下,恆哥哥已經可以重新出入朝堂之上了,就說明皇上並沒有放棄您,自古以來帝王都是多疑的,即便是有心意的繼位之人也沒有辦法這樣輕易的放權,所以帝王之術講究的就是平衡。”


    “有道理。”


    “既然皇上不想讓太子獨大,那麽一定要扶持一個,眼下最有能力和太子抗衡的也就隻有您了,所以皇上一定會給您機會的。”


    “給我機會?如果真的給我機會你父親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


    顧含嬌搖搖頭,她拉著蕭玉恆的手安慰道:“之前我問過父親,父親讓我稍安勿躁,我猜測父親還留有後手,畢竟皇上也隻是說暫時罷免父親的官職,既然是暫時那就有可能重新官複原職。”


    “你是說你父親顧大人有可能會迴來?”


    “恆哥哥,我父親都沒有放棄,你應該對他抱有信心才是,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也許這並不是一件壞事也說不準。”


    “那你父親有什麽良策?”蕭玉恆眼中突然就有了希望,是啊,顧自明是一隻老狐狸了,就算是父皇有心把權利拿迴去,但是顧自明願不願意還是另一迴事呢。


    顧含嬌搖搖頭,說:“父親的具體打算,嬌兒並不知曉,也許需要恆哥哥親自去問才能夠知曉,嬌兒畢竟是女子,有些話父親不會很直白的告訴我的。”


    “好久沒有看望顧大人了,作為準女婿實在不應該,走嬌兒,我送你迴家。”


    蕭玉恆此刻也顧不上盯著顧清婉瞎想了,因為在他的認知裏麵,隻要是權利握在了手裏,顧清婉就是囊中之物了,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不過蕭玉恆的馬車離開之後,蕭璟宸的目光便如同箭一般射了過來。


    作為在刀尖上舔血的人,是沒有辦法忽略剛才那道赤裸裸的視線。


    按照習俗,下聘之後就可以到女方家曬嫁妝了,可是由於這一次下聘的東西太多,後麵還有皇上皇後還有太後的賞賜,導致了時間很長。


    一上午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等到禮官都唱完了,禮數全部都走全,成婚的日子也都定好之後,到了女方曬嫁妝的環節時間上就有些尷尬了。


    說白了就是沒有時間了,再大的喜事也不會有人趕著午時這個時間點去辦的。


    不過也是有習俗的,如果新娘這一方曬嫁妝的環節被耽擱沒有時間了,那麽就會把這一環節放到大婚那一天。


    所以也有很多女方這邊為了讓嫁妝更好看更飽滿一些,選擇了在大婚這一天,他們也有了更多的時間去準備。


    顧清婉表麵上保持著端莊的儀態,但是那些繁雜的流程還是讓她有些暈頭轉向,比起做皇子妃,似乎王妃的禮數更多了一些。


    她一路乖巧地跟在寧家人身後接了聖旨又跟著長輩到祠堂裏麵把聖旨供奉了上去,尤其是先帝遺詔,供奉的位置就更高了。


    顧清婉看著祠堂裏麵供奉的牌位,裏麵也有自己娘親的牌位,她心裏百感交集默默地對自己的娘親說:“娘親,蕭璟宸是個很好的人,你也一定會喜歡他的,女兒一定會幸福的。”


    出了祠堂,前麵前來道喜的客人也是絡繹不絕,不過顧清婉不需要再去接待了,寧夫人派人過來讓她迴自己的院子裏麵好好休息,前頭的事情交給他們就成了。


    在迴去的路上,顧清婉毫不意外地遇到了一個人,那就是大表哥寧城霖。


    顧清婉不是無知的少女,大表哥對自己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外祖母和外祖父的打算她也是明白的。


    如果沒有蕭璟宸,那麽全了外祖母的心思也是不錯的,可是她對表哥一直都是當做哥哥來看待的,她滿腹仇恨而來,不想把眼前的這個少年也拉入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漩渦之中去。


    “表哥怎麽在這裏?舅舅那邊忙完了?”


    寧城霖沒有說話,隻是盯著顧清婉看了許久,他眼神之中的情感很複雜。


    見表少爺跟自家小姐有話要說,周圍跟著的人都很識相地往後退了幾步,距離把握的很是巧妙。既不會讓人覺得是孤男寡女獨自相處,又能夠聽不到主人之間的談話內容。


    寧城霖從小就喜歡姑姑,覺得姑姑溫柔又漂亮,姑姑出嫁後就不怎麽迴來了,不過姑姑有一個女兒很是可愛,隻要姑姑帶著那個小姑娘迴來,祖母就愛不釋手地抱在懷裏。那時候他也是個小屁孩,隻覺得妹妹好小,後來他就跟著祖父和父親到邊關居住了。


    一直到祖父領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站在他麵前時,他才知道眼前這個女孩就是當年愛笑的額小妹妹,可是為什麽她的眼中卻帶著悲傷還有看不出來的情感,似是憤怒似是怨恨。


    他們一起在邊關長大,清婉比他們所有的人都能吃苦,隻是她的身子不怎麽好,隔一段時間就要離開一陣子去找她的師父調養身體。


    祖母曾經也試探過自己願不願意娶表妹。


    這樣好看的表妹,他自然是願意照顧一輩子,從那以後他就把她當做自己未來的妻子一樣對待,默默守護著她,等她長大。


    在寧家,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就連母親和父親都很支持,他們寧家已經是位高權重了不需要再找什麽高門大戶的女子來做宗婦,像清婉這樣的既能夠保全了寧家也能夠保全了她,這是最好的選擇。


    他們青梅竹馬,一起練武一起騎馬,在寧城霖的心裏麵,顧清婉應該對他是有情的,直到楚王蕭璟宸的出現讓他驟然清醒。


    “怎麽了表哥?”


    顧清婉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迴到了現實當中,寧城霖緩了緩。


    “你……真的要嫁給楚王嗎?他是皇室中的人,也許會讓你的身份低微很高,但是相應的你要承擔的責任就很大,還有……楚王的身邊不會隻有你一人的。”


    “我相信他。”


    “可是……”


    “表哥也應該相信清婉。”顧清婉歎了一口氣。


    “清婉知道表哥放心不下我這個小妹妹,不過小妹妹也有長大的那一天,我知道表哥的心意,所以也倍感珍惜,但是表哥你知道的,嫁給楚王不管是對寧家來說還是對我來說是最最好的選擇了不是嗎?”


    “你是為了寧家?”寧城霖眼中突然有了希望,“你大可不必,我寧家不需要犧牲女子來周全自身,我這就去找祖父,讓他幫你把這門婚事給退了。”


    “不表哥,我喜歡蕭璟宸,想和他白頭偕老。”顧清婉知道與其讓他自欺欺人,不如讓自己把話攤開了說明白了,日後的麻煩也不會再有了。


    果然寧城霖如同被雷劈了一般,臉色也白了,嘴唇有些顫抖。


    “我明白了。”


    說完這話寧城霖就轉身離開了。


    看著那道身影顧清婉忍不住歎氣。


    “小姐……”抱琴有些擔心地小聲叫道。


    顧清婉搖搖頭,吩咐道:“抱琴你去前麵幫幫侍書,那麽多的東西侍書那頭怕是忙不過來的,一會兒就讓司棋跟著我迴去吧,你們倆忙完把東西交給舅母,要是沒什麽吩咐就迴來。”


    “是小姐。”


    外麵的生意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了,王如煙貪墨的那些店鋪全都收了迴來,人手也都找齊了,侍書這邊就迴到了顧清婉的身邊,再加上顧清婉要出嫁了,她們幾個作為陪嫁丫鬟一個都不能少的,所以四大丫頭也都聚在了一起。


    雖然侍書不再跑外麵了,但是還是要打理顧清婉的產業。


    下聘禮宮裏麵早就來人交代過了,寧夫人也跟顧清婉私下商量過,讓她找個信得過的人去接手聘禮什麽的,她跟在身邊指點指點就行了,畢竟這些東西都要跟著嫁人的。


    是呀,早晚要跟著自己走的,與其到時候再交接,不如一開始就弄明白的好,她知道舅母的心意所以沒有拒絕就直接讓侍書去了,寧夫人瞧見侍書迴來了,也放心讓她跟著打理了。


    顧清婉帶著司棋迴到了自己的院子,卻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在等著她。


    “你不是走了?怎麽又迴來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被老國公和老夫人送走的楚王蕭璟宸。


    此刻他正站在顧清婉院子裏的一棵桂花樹下若有所思。


    司棋見到是楚王單獨來找小姐,就知道一定是有事情,很識趣地走開到不遠處等吩咐了。


    “怎麽了?怎麽不說話呀?”顧清婉不解地走到蕭璟宸的麵前問道。


    “你們關係很好啊?”


    此話一出,蕭璟宸就有些後悔了,怎麽自己就如同一個怨婦一樣呢?他不自覺地搓了搓手指。


    果然顧清婉聽到後就樂了,“是呀,那是我表哥,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自然是好的。”


    雖然知道婉婉是故意在逗他的,但是蕭璟宸表示心裏還是不開心的很。


    青梅竹馬的表哥,那是從小一起長到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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