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昂有些謹慎地看著眼前不足他一半高的老者。


    希娜也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勁。


    “真的是很抱歉,這位先生……都是我沒教好這孩子。”老者看上去並沒有惡意,他的身軀還沒有朱琳高,枯瘦的手臂比朱琳還要纖細,看上去弱不禁風,但朱琳似乎卻覺得躲在老師身後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但這孩子終歸是打擾到你們了,諸位什麽需要的嗎?如果需要幫忙的話,我在這邊還是有那麽一點人脈的……”老者緩緩開口說道。


    “是的,我們是有一些事情想要您幫忙。”萊昂落落大方地問道。


    “哦?”老者微微一愣,他其實也就客氣一下,順便試探一下萊昂是否有什麽目的……但顯然沒想到萊昂不按套路出牌,居然這麽直接。


    有趣的年輕人。


    尤其是萊昂身上還有一些讓他感到熟悉的氣息。


    希望不是什麽過分的請求,他不喜歡貪婪的年輕人。


    “什麽事?”


    “請問枯骨街道146號怎麽走?”萊昂客氣地問道。


    老者又是微微錯愕,隨後忍不住笑了笑,用手指指了指一個方向,“往那裏再走一公裏就是了。”


    “感謝。”萊昂也不再逗留,當即帶著希娜她們離開了。


    老者看著萊昂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


    “老師……你認識他們嗎?”朱琳有些好奇地問道,“第一次見你對別人這麽和善。”


    老者迴過頭,沒有眼珠的眼眶空洞洞地凝視著朱琳。


    “老……老師?”


    朱琳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你是不是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


    “沒……沒有……啊!老師,住手,好疼……別打了……”


    ……


    萊昂終於來到了之前赫爾蘭留下的地址。


    枯骨街道146號。


    這附近都是住宅區,這間屋子與其他屋子看上去也並沒有什麽不同。


    仔細地將周圍的氣息探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


    但萊昂並沒有放鬆警惕,既然赫爾蘭鄭重其事地讓蘭坆洛轉告自己這個地方,說明這裏肯定有什麽異常。


    難道說,這裏棲息著什麽強大的幽靈?亦或是地下埋藏著什麽寶物?


    萊昂按響了門鈴,也繃緊了神經,以麵對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


    緊接著,赫爾蘭把門打開了。


    “老師?你怎麽在這裏?”


    赫爾蘭古怪地皺起了眉頭,“我不是把我的住址留給你了嗎?我當然在這裏。”


    “額……這裏僅僅是你的住址嗎?”


    “那當然……你看上去有些失望?”赫爾蘭古怪地打量著眼前的萊昂,“都進來吧,因為我猜到你可能也會來這裏的……所以我們談談接下來的事情。”


    赫爾蘭看了看萊昂身後的希娜,希娜微微一禮。


    赫爾蘭的目光又落在了卡恩奎森的身上,卡恩奎森露出一個推銷員一般“不好意思打擾了”的笑容。


    走進屋子,除了赫爾蘭,這裏還有第二個人。


    那是個一頭銀發的中年人,麵容並不顯老,很英俊,看上去很風流,眉頭之間透著一絲邪魅,像是浪跡花叢中的老手。


    “哈!萊昂小子,好久不見!”


    一開口,萊昂就知曉了對方的身份。


    是骨鼠卡特。


    厄萊莫利亞的詛咒解除之後,他終於找迴了自己的肉身。


    卡特見到萊昂後很是高興,張開雙臂朝著他走了過來,隨後腿腳被絆了一下,直直的摔在了萊昂的麵前。


    “您沒事吧?卡特先生。”


    萊昂將卡特拉了起來。


    “沒事……隻是還不太適應這具新的身體。”卡特感慨道。


    “卡特老師,等會兒請你注意一下不要往餐桌上竄,還有把你鑽進酒桶裏的念頭的收斂一下。”赫爾蘭在一旁提醒道。


    “知道了,我會注意的。”卡特又看向了萊昂,“我專門定製了一個大號木桶,以後我要在裏麵灌滿美酒泡進去。”


    萊昂輕輕抽了抽嘴角。


    卡特似乎還很懷念以前身為骨鼠時的日子。


    “好了,老師,我們該說正事了。”赫爾蘭說道,招唿眾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行吧。”卡特聳了聳肩膀。


    希娜有些好奇地看著卡特,萊昂和希娜在桑恩的記憶中見過青年時期的卡特,和現在比起來,似乎都沒有多大的區別。


    “萊昂,我知道你心中肯定有一些問題……關於死靈魔法的事情。”赫爾蘭開口說道,“我覺得……現在也是時候將事情和你說清楚了。”


    萊昂正襟危坐,等著赫爾蘭的下一句話。


    赫爾蘭繼續道:“嗯……實際上,你想得沒錯,我們所學的死靈魔法,並不是這個時代的死靈魔法,而是屬於上個時代的死靈魔法……那時候死靈魔法也並不叫這個名字,而是叫聖靈魔法,或者叫……大複活術。”


    萊昂頓時驚愕睜大了眼睛:“複活?”


    這時候,卡特開口道:“在舊時代,並沒有死靈生物的存在……因為所有生物死後,都是能夠靠聖靈魔法重新複活的,上個時代的死亡法則就是這樣,而聖靈魔法也是以此為根基創造出來的。當然,想要複活也是有條件限製的,被徹底湮滅的存在自然是無法複活的,湮滅才是真正的死亡。”


    不隻是萊昂,希娜和卡恩奎森聽到這些屬於舊時代的秘辛,也是被震驚目瞪口呆。


    “所以,你明白了嗎?我交給赫爾蘭,赫爾蘭又交給你的,實際上並不是這個時代的死靈魔法,而是聖靈魔法……所以被你們重新喚醒的死靈生物會有自己的靈魂和意識。但因為這個時代的死亡法則的約束,他們終歸和生人是不一樣的,成為了更接近死靈生物的存在。”卡特又補充說道。


    萊昂感覺自己的腦袋有點亂。


    他一直以來所學的死靈魔法,並不是死靈魔法,而是聖靈魔法……


    “可聖靈魔法的根基,不是上個時代的死亡法則嗎?”萊昂忽然問道,“可上個時代的死亡法則,應該已經被阿帕斯給帶走了,那為什麽在這個時代依舊能夠使用聖靈魔法?”


    就像火焰離開氧氣,是無法繼續燃燒的,沒有上個時代的死亡法則的話,聖靈魔法應該也無法繼續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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