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敢胡言亂語,這次,我斬的是桌子,下次,就是人!”


    北辰雲怒極出聲。


    見是這說不起玩笑的劍客怒了,說笑的公子們都是變了臉色,不敢多言了。


    再玩笑,恐是有殺身之禍了。


    還有一些人,在為李玉白桌上的那攤杏花凋惋惜。


    “不是誰都能喝得起杏花凋的,為了這一碗杏花凋,我,我拚搏了數年,你,你為什麽要斬我的杏花凋,卻不是斬我的人?你可知道,這杏花凋,是有多貴嗎?你知道我為了一嚐這杏花凋,付出了什麽嗎?”


    李玉白心痛的衝著劍客大吼,聲淚俱下。


    一旁,吉成懵了。


    不就是一碗杏花凋麽?這杏花客棧,不就是公子的產業麽?


    公子,怕不是要逗弄眼前的家夥吧。


    反應過來之後,吉成便是開始在一邊掉眼淚,陪哭。


    這一壇子杏花凋,著實是可惜了。


    小二給上了兩個杯子,本來,他可以蹭上幾口的。


    想到這可惜的酒。


    吉成哭的,倒也是情真意切。


    “你一個男人,穿的也不俗,至於嗎?”


    北辰雲被麵前男子哭吼的愣了一下,怒氣不知不覺中就消匿於無形了,她開始鄙夷眼前的男子起來。


    蠻荒處的男子,都是這種柔弱的氣質嗎?


    如何抵禦北敵?


    “天山杏花,隻有十棵樹,隻取枝頭花,十兩杏花一滴酒。且是杏花隔五年一取,曆經十年釀成酒,你卻和我說,至於嗎?你對得起它奮力的開花,對得起他們辛苦的釀造,對得起它們的醇香與芬芳嗎?”


    李玉白眼眸發紅,淡淡開口,客棧裏麵的酒客們聞言,都是豎起了大拇指來。


    他們還是頭一次,聽得杏花凋的故事呢!


    怪不得,杏花凋,如此的昂貴。


    如此一聽,還真的是,物有所值。


    李玉白往前走,北辰雲就是往後退。


    她從未想到,有一天,她北辰雲,竟是能被人逼著後退。


    北辰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明明先前是自己有理的,現在卻是感覺是自己做錯了事情一樣。


    聽到那酒的珍貴,她心裏竟然產生了一絲愧疚的情緒。


    我是被眼前這家夥的眼淚給感染了嗎?


    怎麽感覺,似乎,他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裏見過一般。


    聽了李玉白的話語,周圍來吃喝的公子哥,都是怒視向北辰雲。


    這年輕劍客,太不是人了,為什麽不劈人家人,劈人家酒!


    嗯,好像這麽想,怎麽感覺有點兒不對呢?


    “你別哭了,婆婆媽媽的,像個女人,我賠給你一壇酒就是了。”


    北辰雲被李玉白哭紅的那雙眼睛給盯得發毛,她收了劍,看向一邊。


    她本以為,這樣說,李玉白就沒事了,可以得到平複。


    但是誰知,李玉白更怒了,聲音更高了。


    “我得來這酒,雖是不易,努力多年,但,我有骨氣,是你,辜負了它,辜負了杏花凋,請你,也不要再來羞辱我了!”


    李玉白說完,扔下一袋子錢,便是拂袖離去。


    哭哭啼啼的頭號走狗吉成哭著跟在了後麵。


    “這主仆二人,這是好風骨啊。”


    有人忍不住讚歎道。


    “是啊。”


    旁邊不學無術的公子哥們都是點頭。


    北辰雲愣在了原地,他,竟不要自己的施舍。


    這個哭杏花凋的男子,是她見過的眾多男子裏麵,第二個不一樣的。


    “哭杏花凋?哭酒?有趣。”


    她的嘴角往上一勾。


    第一個不同的,自然是她做夢都想要狠狠教訓甚至殺掉的李玉白!


    “這位公子,倒是有趣。”


    初秋上師也是點頭。


    公子本就俊美,哭的很認真,感人肺腑,就是她,都有些可憐那壇碎掉的杏花凋了。


    哭得,動人那。


    “是你,害了那壇杏花凋。”


    公子哥中,有人,大聲的指責北辰雲。


    北辰雲冷眼看過去,大拇指輕輕一撥,歸鞘的長劍再次出鞘三寸,亮出刺眼寒芒。


    頓時,那幫人,靜若寒蟬,不敢再言語了。


    能走的,都是偷偷的溜走了。


    “哼”了一聲,北辰雲垂眸坐迴她那一桌,坐在桌前,再品了一口杯中的杏花凋,似乎,這酒之中,多出了幾分別樣的味道。


    喝的她俏臉發紅。


    “上師,教訓了李玉白那惡狗後,我想在大荒城待一陣子。”


    “都聽你的。”


    初秋上師嘴角含笑,似是想到了什麽,卻是又不戳破。


    難得,能有自家公主能夠上心的人。


    出了李玉白那檔子事情之後,公主痛恨男人,久不出宮,閉關修煉,可是惹得皇帝好一陣的擔心。


    那公子,除了“多愁善感”一些,倒是不錯。


    “嗯。”


    北辰雲輕輕頷首,不知為何,腦子裏滿是那公子哥兒,哭杏花凋的模樣,道出杏花凋出身的模樣。


    “臥槽!杏花凋出身這麽叼麽?”


    客棧的後院裏,小二與客棧掌櫃的道出了前麵發生的事情。


    掌櫃的卻是聽得嘖嘖出奇。


    “啊?掌櫃的,uu看書 uukanshu難道不是嗎?”


    “不是啊,我們是鎮北將軍府的產業,杏花凋,又是我們的頭牌酒,賣的,一直都是逼格。”


    掌櫃的連連搖頭。


    “那天山杏花,隻有十棵樹,隻取枝頭花,十兩杏花一滴酒。且是杏花隔五年一取,曆經十年釀成酒呢?”


    小二又問。


    “天山杏花倒是不假,天山杏樹可是不止十棵,漫山遍野都是,十兩杏花一滴酒,沒那麽誇張,十兩杏花能出起碼三兩酒,剩下七兩杏花糟,五年一取,哪供的上賣啊,釀酒,也就半天的功夫。倒是咱們那陳釀,是真放了挺長時間的。”


    掌櫃的一解釋,小二感覺好像自己的心裏麵,有什麽東西,碎掉了。


    “不過,這位公子有意思,他說的話,我們無須去解釋,想來,這些個話兒傳出去,我們的杏花凋能多賣些出去。”


    掌櫃的笑了。


    ……


    “公子,咱們這唱的是哪出啊。”


    出了客棧之後,憤怒的李玉白在快走了幾步之後,上了馬,直接疾馳起來。


    吉成連忙是追上。


    還沒有搞明白,怎麽戲弄那人戲弄了一半,突然就撤了。


    這可不是公子的作風啊。


    “唱的保命,那個柴火妞兒都兩三年了,身材都是沒變,來是來找我算賬來了。”


    一去十幾裏後,李玉白長出了一口氣,暗道自己機智。


    “柴火妞?”


    吉成裝著一肚子疑惑,裝了一路子。


    到了了。


    才是猛地一拍腦門,“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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