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一奎聽見屋外傳來的聲音,忙起身要去開門,雙手都要去拉門栓,感覺有點不對勁,湊到門縫往外瞧。


    隨即立即朝李鬆擺擺手,抓起大氅,走到窗戶邊,將窗戶推開一條細縫,迅速張望兩眼,縱身跳了出去。


    “李大人,李大人!”門外的叫聲演變成急促地哀求聲。李鬆整理好自己的裝束拉開門,隻見外麵:


    二十多名身著勁裝的女子手持火把,領頭的正是與自己不歡而散的董大小姐。


    “李大人!”


    李鬆雙眼轉向聲音發出地。


    軍校哀求的望著自己。軍校是自己認識的人,總兵大人的親衛。對於他的哀求,李鬆有些惱怒,身為親衛,居然日此服軟,隻不過是兩把明晃晃地短劍架在在頸上。


    “小姐,到小將住所有何貴幹?”李鬆隻是略微拱了手,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董明珠穿著大紅白狐狸皮毛猩猩氈鬥篷,坐在太師椅中,一位勁裝女子打著青油傘站在一邊。


    董明珠隻對自己手中地馬鞭感興趣。輕輕地將馬鞭放在手中敲打著。根本不理會李鬆地問話。


    “董小姐既然無事。還請迴去!”李鬆說著就要掩門。


    不等董明珠開口。那名軍校扯著嗓子叫了出聲:“李大人。求求你!這幫娘們……”


    他話還未說完。**便遭到重重一踹。他隨即發出一陣殺豬般地哀嚎


    。不管頸上海架著兩把短劍。雙手護住自己地下體。


    好痛!不知道自己地**還在不在!這幫死娘們。要不是畏懼他們是總兵大人千金地人。老子早上了這幫娘們。


    “娘們?娘們這一腳你都挨不住?”董明珠站起身。敲打著手中地鞭子。似笑非笑地瞧著滿臉猙獰地軍校。


    軍校忍住痛,張口道:“不敢。”


    “啪!”軍校的身子上便著了一鞭。帶著倒勾的馬鞭,勾起軍校本就不厚的冬衣。四下飛舞的棉花融入漫天的雪花之中,分不清到底何是雪花何是棉花。


    “啪!”“啪!”連著幾聲,軍校身上地冬衣早就被撕成碎布,健壯的上身隱隱約約地暴露在火把之下。


    “啪!啪!”又是幾鞭子,帶著勾刺的鞭子落在軍校的身上。不知道是觸動了他哪根心思,居然一聲不哼,硬是應下了。


    董明珠的馬鞭是她最心愛之物,比起尋常馬鞭還要長上許多,與尋常的鞭子幾乎一樣長。在董明珠的手上舞得是收縮自如,虎虎生風。她的馬鞭還泡過鹽水。就是為了一擊必中。軍中不少人挨過她的鞭子,但屈於總兵大人,敢怒不敢言。


    李鬆冷眼瞧著董明珠抽了軍校十鞭子,淡淡開口道:“小姐若是懲罰軍士還請到軍法司。”


    “我不大認得路。李大人!”聽見李鬆開了口,董明珠收了鞭子,一步步朝李鬆走了過來,瞧著李鬆一夫守關的架勢,董明珠不禁顰口笑道。“怎麽,李大人都不請我進去坐坐,這天冷了些!”


    李鬆直視著娉婷而來地董明珠身形依舊挺拔,絲毫沒有讓步的架勢。


    “走!快走!”身披大氅的董一奎被幾名女子架了進來。身後居然跟著的是董夫人。


    被架著地董一奎絲毫不懼,神態自若的揮手驅趕著看熱鬧的軍士們:“瞧什麽?給老子滾!老子這是家事!”


    “小姐!按小姐的吩咐,婢子們在李大人後院埋伏著。果見老爺跳窗而出,婢子們上前立即擒獲!”身著青色勁裝的丫鬟按劍向董明珠迴話。


    “爹爹長本事了,還會跳窗而逃,也不怕有損總兵地名號


    !”董明珠繞著被綁的父親,嬉笑的打量著。好個威風凜凜的總兵大人,已是自己手下之虜,絲毫不減大將之風。


    董一奎絲毫不覺得有何不妥,哈哈笑道:“我家明珠越發能幹,居然知道我要跳窗而逃!不錯不錯!比起你那幾個不中用的兄弟要強!”說著還頗為特意的仰天大笑。


    李鬆根本不理會董一奎地說詞。總兵大人愛女。他卻不是董家之人。不在乎董明珠謀略是否高明,是不是比董家的幾位從軍的少爺都要能幹。他關心的卻是一鎮長官被人劫持。


    若是他再不有所行動,怕是日後更要助長董明珠的氣焰,到時候整個延綏已是董明珠的掌下之物。置軍令於無形。


    李鬆朝著被縛的董一奎拱手道:“大人若是家事還請迴府!若是……私截總兵,小將一律而辦!”說到最後,竟是一字一字的念了出口。


    “哈哈哈!”董明珠忍不住大笑,她今日成功的挑起了李鬆地火焰。望著那個雙眼依舊平靜如水地男子,她打心眼的佩服。這才是她董明珠要地男人!不過自小好強的她不會因為是自己喜歡的男人而讓步,反而咄咄逼人,“李大人!李鬆!我倒要看看你當按何律處置我!”


    “呃!”董明珠的話才說完,頸項已被李鬆的五指緊緊的掐住,而她所謂的娘子軍,頃刻之見即便瓦解,圍觀的軍士在李鬆製服董明珠的一瞬間,紛紛製服勁裝女子,包括帶人而來的董夫人。


    鬆綁的董一奎活動活動筋骨,捏著哢吧哢吧響的雙手,嘿嘿笑著走到董明珠的跟前:“閨女,要製服你爹,你還嫩了點!”說著示意李鬆放了董明珠,卻不想李鬆隻是鬆手,將董明珠推到幾個軍士麵前。


    眼見自己被李鬆一招製服,自己的鞭子根本來不及揮出去;而自己的娘子軍頃刻之間便已瓦解,絲毫沒有反駁的機會。


    董明珠揮動鞭子就抽向圍著自己地幾名軍士。


    “無故責打軍士者”


    “斬!”


    “私闖軍校住處者”


    “斬


    !”


    “私綁軍鎮長官者”


    “夷滅九族!”


    在李鬆低沉而沙啞的聲音中,一聲聲隨即接到的“斬!”深深地撞擊在董明珠的心中。她越發的惱火。手中的鞭子揮舞的更加淩厲。


    她隻覺得腕間一麻,手中一鬆,鞭子就落在了地上,而自己在鞭子落在地上地那一瞬間中也被軍士們製服。


    二十多名勁裝娘子軍隨即被捆綁挨著牆沿依次跪下。


    “總兵大人!”


    董一奎對著李鬆道:“度節,去你屋中說!”又小聲在李鬆耳邊道,“別把事鬧大了,你這屋子冷。我還想迴去睡個安穩覺。”這裏處罰了女兒,迴去他娘是要收拾了他。女兒從小好強,今日已經打擊了她的威風,點到就行。


    “大人若是家事還請迴去……”李鬆才拒絕,便見董夫人蓮步而來。


    “李大人!還是放了明珠吧!她小孩子,這也……”董夫人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你若是真打了她,迴頭老太君若是不舒服,該如何是好?”


    董夫人是接到家人的迴稟得知女兒帶了娘子軍大半夜的衝了出去,又聽聞女兒圍住了標中營軍官的營帳。立即騎了馬過來。


    “度節,度節!進屋,進屋!”董一奎拉著李鬆進了屋,關了門。親自為女兒解開了繩索。


    對著妻子打發脾氣:“你還好意思說老太君!她今日是軍變,全加抄斬!真若糾察起來,母親再是不舒服也救不了她!”他說了妻子又罵女兒,“胡鬧!你以為你那幾十個娘們就了不得!也不瞧瞧這是什麽地方!”


    大明延綏鎮中標營裏發生總兵被劫事件,天大的笑話。中標營是全鎮十幾萬軍馬的勁銳,在這杯截,實在是打他董一奎的臉。他原想著女兒的人把自己帶迴去,卻沒想到自己被帶到了這來,女兒還再三的挑釁李鬆。


    董明珠根本就不怕,仰著頭道:“有種他就殺了我!沒種。他就娶我迴去!”若不是為了李鬆,她董明珠才不會大半夜跑了出來吹冷風


    。自己派得人跟父親,知道他睡在李鬆地屋子,自己才這麽興師動眾的來找人,順便同他說說話。這話又一次敲打在董一奎的心上,也實實在在敲打在守在門外軍士們的耳朵裏。董明珠那聲實在很大,幾乎是吼出來地。雖然很早就知道董小姐中意李鬆,這是實實在在聽見從董明珠口中說出。


    董明珠這麽大膽的表白,到是讓董夫人放下了心。這女兒都二十了。還沒個婆家,她都愁。好容易瞧上了個。自己也瞧上眼,這閨女就是不說話,她也急。今天可把話逼了出來,她總算送了口氣。


    “你好不害羞!人家媳婦都過來了!”董一奎捂著自己生疼的腦袋,這閨女現在居然想了這麽個法子,兵變逼婚!這是他女兒幹出的事。


    董明珠聽李鬆媳婦都過來了,衝到李鬆跟前拽住李鬆的衣領,厲聲問道:“你什麽時候娶媳婦了?不是說沒有麽?她人呢!我要好好看看她是什麽東西,憑什麽敢跟我搶!”


    李鬆不好痛董明珠說什麽,門口還守著軍士,這要是傳了出去,日後小妹子怎麽同旁人說親,小妹子心中是否有中意之人,這自己都不清楚,若是自己貿然答應。不過自己心中倒是很期望有這麽個誤會,將小妹子留下來。


    李鬆有些愕然,他對小妹子上心地,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他有些……


    “人家比你好!知道心疼人,知道給他熬熱湯,你會什麽,除了揮動你那鞭子,你連針都拿不起來!”董一奎不知道觸動了什麽心思,整個人跳著指點著女兒。想想那鍋熱湯,再瞧瞧這個五大三粗的女兒,董一奎實在有些覺得難過,自己的女兒都這樣,還指望她能嫁個好人家。都是他的錯,從小教她騎馬做什麽!


    “姓李的!你把她安置在哪?我要去瞧瞧!”董明珠沒想到自己頭一次動心就成了這樣,別人還不動聲色地上門了。她要看看那個女的能比她好在哪,她就不信,她會比她差!


    李鬆拱手道:“小妹子身子不好,不便求見小姐!”


    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小妹子去見董小姐,實在是難。一定要斷了董小姐的念頭。


    “好!她不是會弄什麽狗屁湯麽?大年初三你不是要給父親拜年麽?我告訴你,我要見她,我要跟她比比!”說著董明珠拿了自己的馬鞭,拉開門,胡亂給了守在門外的一群軍士幾鞭子拔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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