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打定主意是要去聽牆角了,戴知也覺得不合適,還嚐試阻撓了一下,結果被三人齊齊瞪了,他就隻能弱弱掐滅了聲音,跟著三人一起聽牆角。


    明意這隱蔽術掐的實在隨意,指望瞞過二人是不可能的,但兩人論道嘛,他們聽一聽也沒什麽,實在不需要像是做賊一樣。


    葉翹幹脆了斷問他,“你想怎麽論道?”


    宋寒聲猶豫了片刻,也不太想用自己的臉去碰她的拳頭。


    他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坐,“你冷靜點。”


    “魔尊的事情解決掉了,那功德金蓮那些靈器你準備如何處置?”


    葉翹掏出來了個同陳慕禪一模一樣的功德金蓮,這實在有違正常人的認知,他稍稍想了一下,便意識到了葉翹或許有其他的機遇,不然境界絕不可能在沒有任何後遺症的前提下如此迅速一步登天。


    葉翹思索,“那些東西,應該是不需要還的吧?”


    她拿的時候天道也沒有說讓她還迴去的意思,更沒有感到排斥。


    “當然不需要還。”宋寒聲看了她一眼,神色古怪,淡淡:“你在想什麽呢?到手裏的東西怎麽可能再還迴去。”


    葉翹哦了一聲,眨眼問:“那你什麽意思?”


    宋寒聲指了指她腰間的芥子袋,“我不問你怎麽來的那些東西,但你既然收了東西,也算是欠了一份因果。”


    葉翹捂住自己芥子袋,哈了一聲,“不可能。”


    她可是救了那個世界誒。


    “那我問你。”宋寒聲覺得她那警惕的模樣有意思極了,便繼續道:“含光鏟或許不需要,畢竟是你宗的東西,他們自然也是自願贈你的,但功德金蓮可是佛道那邊鎮教的寶物,你拿了便不需要還麽?”


    葉翹被問住了。


    若不是宋寒聲講,她倒是忘記這一茬了。


    宋寒聲寬慰她:“不過天道既然允許出現一模一樣的靈器,想必自然有別的安排。”


    葉翹將蓮花一轉落入掌心,仔仔細細打量了許久,她在試煉當中離開的匆忙,甚至隻言片語都未曾留下,若是欠佛道一個因果,大不了她還迴去嘛,反正到時候再去搶這個世界陳慕禪的便是了。


    那陳慕禪還在他們宗內的地牢當中呢,小師叔是個十足的周扒皮轉世,將陳慕禪手頭上的缽盂,念珠,功德金蓮全部扒拉走了。


    按照因果論,佛道那邊還欠他們長明宗一份因果呢,若非佛道橫插一腳,七長老計劃也沒那麽順利。


    “我到時候或許還要走一遭。”葉翹懶得多想,船到橋頭自然直嘛,她如今終於可以緩緩躺平,提前退休了,見宋寒聲隻是來提醒自己兩句,她就也歇了打架的心思,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喝茶。


    葉翹並不是能耐得住寂寞的性子,但她也不會自找麻煩,玩也是在能掌握的範圍內玩,宋寒聲看她喝會茶的功夫就一副人生寂寞如雪的表情,不免笑了。


    “你若是真想找刺激,倒不如去秘境尋寶,總歸你現在的運道,也能找到不錯的寶物。”


    秘境當中的限製是最狠的,哪怕是渡劫落入其中也要被壓製境界。


    想想葉翹手裏那些靈器,宋寒聲覺得她進去恐怕像是殺雞一樣。


    什麽?放她進去會對進秘境的修士會很不公平?


    宋寒聲不在乎,要他講的話,能和渡劫過幾招,被痛扁也是他們的榮幸。


    宋寒聲向來雙標的明明白白,不喜歡的恨不得讓他們從自己眼前消失,對待關係好的朋友自然也是不同。


    而且,他朋友怎麽可能會有錯。


    隻希望那群人不要不識好歹。


    “你說得對。”葉翹眼睛微微亮了片刻。


    不久前慕瀝火急火燎的迴了魔族老巢,以魔尊被打的破破爛爛的身體,他不修補個幾百年別想輕易出門轉悠,也就是說未來百年肯定是安定了的。


    而且兩人好歹也有一點塑料的半途師徒情,雖然不多,但夠用就行了。


    日後的事,日後說嘛。


    重點是沒人會嫌棄手裏的東西少,即便自己用不上,日後也可以給看得上眼的後輩。


    “多虧你提醒我了。”宋寒聲若是不提醒她,葉翹一時半會兒也真沒想過功德金蓮是否應該還給另一個世界佛道那邊的問題。


    畢竟另一個世界的佛道啥事都沒幹呢,至寶先是被雲鵲帶走,後腳又被葉翹帶離,就……還怪倒黴的。


    “還有之前的事也謝謝你了。”葉翹說的便是在長明宗亂鬥時,他幫忙那一場,若沒他手裏的靈器撐著,陣法早被兩人幹破了。


    到時候由著七長老擺脫陣法束縛,再一動手,反撲的情況下死傷絕對不止現在的數目。


    宋寒聲聞言唇角揚了揚,“你那時候既然邀請我,那我自然是願意幫你的。”


    “哦。”葉翹冷靜:“我不邀請你,你就準備一走了之了???”


    宋寒聲微微愣住,隨後糾結片刻,迴答:“也沒有。”


    他認真道:“我自然也是願意的。隻是怕你不願意罷了。”


    他本來就是想幫她的。


    ……


    門外的明意偷聽了半響,若有所思冒出一句,“固所願也?”


    蘇濁轉過頭,捂住嘴,眼睛睜大,福至心靈補了下一句:“不敢請爾。”


    哈哈哈哈!


    看他不值錢的樣子就知道,恐怕宋寒聲早就在等葉翹請他幫忙了吧!


    兩人在門外犯賤。


    屋內兩人的境界都比門外四人的境界高,宋寒聲剛同說完話,便聽到了那兩人毫不收斂的聲音,他平和的神色微動,轉瞬便暴躁了起來,聲音猛地提高:“蘇濁翟沉明意戴知也!”


    被大師兄點名的四人偷窺動作微頓。


    要知道,他一連串名字叫出來,在四人眼裏那也不亞於是閻王點卯。


    嚇死個人!


    門猛地掀開,四人心顫了一下,抬眼對上大師兄冷若冰霜的臉色,集體僵住,安靜如雞。


    明意遮住臉,不去看對方。


    隻要她看不到,宋寒聲就別想瞪她。


    宋寒聲:“……”


    明家人的本質就是賤兮兮麽?


    明明這個師妹一開始挺正常的啊。


    宋寒聲神色不善,且煩躁的想打人。


    事實上他也確實這麽做了。


    手裏召來無名白蓮,宋寒聲表情顯得格外陰沉,冷笑一聲,反手便將靈器扣在他們頭頂上。


    無名白蓮以淨人心神為主,那些心有魔障的拿來再合適不過。


    但同時也不能忽略它作為一個靈器的強大,起碼,拿出來砸人是足夠疼的。


    花瓣並攏成花苞狠狠擊打在了四人頭頂上。


    “嗷。”


    四人慘叫著連滾帶爬的跑了。


    什麽人啊!拿四蓮之一的靈器砸他們!


    蘇濁捂著腦袋吃痛的大叫一聲後,火速溜到了四下無人的角落,臉上帶著幾分偷窺被發現的不自然。


    但看了看其他三個,便又心安理得了起來。


    他暗自開始和師妹師兄一起琢磨,“宋寒聲那是惱羞成怒了吧。”


    明意點頭,很顯然的一件事。


    翟沉皺了皺眉:“若不是你們非要看大師兄的笑話。他也不會連我也砸了。”


    這兩個人看熱鬧非要牽扯他和戴知也兩個老實人,簡直可惡至極!


    而且,砸其他三個也就算了,砸他幹嘛?翟沉有點惱。


    蘇濁冷冷從鼻腔中哼了一聲,撇了撇嘴:“說的就跟你沒看戲一樣。”


    宋寒聲可不是什麽好捏的麵團,他小心眼還記仇,眼看四個看戲的,他毫不猶豫記恨上了這四人,準備迴宗後便給他們穿小鞋。


    首席之所以是首席,還是因為他們有特權,一般來講門派當中受寵都是年紀小的小師弟小師妹,但通常在門派,首席才是最被重視的。


    蘇濁他們再不服,也不敢和宋寒聲直接幹起來。


    畢竟這群長老屁股歪的沒邊!和大師兄對著幹普遍沒什麽好下場。


    雖然他們四個聽牆角聽一半因為犯賤被打出來,但不妨礙蘇濁自己發揮想象力。


    他知道自己是腦補,可想一想,如果兩人真有戲,那以葉翹的性格必然是男修要入贅的。


    在月清宗,宗主雲痕不在乎他們做什麽,隻要他們不要一天到晚給自己門派丟人就足夠了。


    所以宗內平日裏管事的是宋寒聲。


    一開始宋寒聲閉關好幾年,偌大的山門總共就那麽幾個親傳弟子,無人管束的情況下,蘇濁日子多快樂啊。


    直到大師兄出關,他和翟沉成功淪為了弟弟。


    宋寒聲要是入贅走了,那日後月清宗還不是任他作威作福?


    想明白後,蘇濁神色激動,恨不得舉牌高喊: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明意嘴角扯了扯,覺得,對方似乎腦補了什麽很不得了的事情……??


    翟沉看了一眼蘇濁,亦是沉默。


    這個神經病,已經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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