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拔嶽伸出手指比劃道：
“咱們對那邊一無所知，對方有備，我們無備，以有備打無備，此是第一險。”
“對方是山賊，隱在暗處，我們是官兵，大舉進軍，在明處，以明打暗，此是第二險。”
“王爺心急，隻準備了1000人就去圍山，兵力太少，是孤注一擲的打法，此是第三險。”
“有此三險，我認為此行堪憂！”
說到這裏，賀拔嶽又將高歡剛添滿的杯中酒一飲而盡。
李虎一看，縣太爺喝高興了，趕緊跑到樓梯口喊道：“夥計，那個好酒再來一壇，爺們今天喝高興了！”
此時，高歡連忙又給賀拔嶽添滿，他心裏卻不像麵上那麽平靜。
他跟隨賀拔嶽有年，一直以來都以為賀拔嶽乃是一名有能力的文官。
此時才發現，縣令大人竟然文武全才。
這種人如果有了合適的機會，一定會如龍般乘勢而起！
這，不也是自己一向以來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期望嗎？
原來眼前的賀拔嶽，和自己是一樣的！
楊忠可不知道高歡此時內心的小九九。
他一仰頭，把自己杯子裏的酒也幹了，一雙虎目死死盯住賀拔嶽道：“剛才從州府衙門出來，我就一直懵懵懂懂感覺不好，大人剛才說的，讓我茅塞頓開！”
李虎正好迴來，沒聽太明白，撓著頭道：“大哥，茅廁是蹲的，門就在樓梯後麵，你要憋不住了自己去！”
幾人聞言哄堂大笑。
笑完了，楊忠問：“大人既然如此不看好，為何剛才不告訴【上黨王】？”
賀拔嶽拍拍楊忠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人微言輕，不說為好。”
高歡久在官場、李虎一直在街上混都明白這個道理，隻有楊忠因為沒受過什麽挫折，半懂不懂。
高歡端起酒杯，敬賀拔嶽道：“大人，我們應該如何做？”
賀拔嶽直接幹掉杯中酒道：“此次出戰，我們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無論出現任何情況，大家都要謹記，不要隨意出擊！”
“這樣我們就可以彼此照應。”
他又盯著楊忠道：“此番出戰，我重點隻看王爺的本陣和楊忠你的右翼，其他人我不管。”
楊忠將杯中酒一口幹掉，深深點頭表示記下了。
賀拔嶽轉向高歡和李虎道：“高先生，李虎兄弟，你們二位是會道法的高人，咱們如果遇到什麽詭異之事，就指望你們幫忙了！”
高歡連忙站起來道：“大人哪裏話，這都是屬下應該做的！”
李虎也趕緊拍著胸脯說道：“哎呀大人！你這話太見外了，咱們都是一夥兒的呢，交給我和高大哥！”
賀拔嶽看他跟誰都稱兄道弟，隻道這是他的習慣，也就沒深問幾人的關係。
他大笑道：“如此就好，來！幹杯！”
幾人再次舉杯，一飲而盡！
此時，上來了兩名夥計，前麵一名抱著一個大酒壇，來到桌前開啟泥封，給眾人再次滿酒。
另一名夥計捧著一個大盤子，盤子中央是一條鯉魚。
隻見這隻鯉魚，頭尾高揚，好像躍水而出。
身子底下是炸的金黃金黃的藕片，仿佛一地金錢。
夥計道：“魚躍龍門一地金！”
“請各位老爺品嚐【糖醋鯉魚】！”
說完就退了下去。
高歡見狀站起來指著這鯉魚道：“這道菜，叫做【糖醋鯉魚】，乃是大宴的壓軸菜。”
“這道菜必須選用濁水黃河的鯉魚，這鯉魚與眾不同，肉嫩味美。”
“另外就是形狀。”
“一般店做的鯉魚，都是趴著、躺著，那都不對！”
“隻有像這樣，頭尾都高高躍起，仿佛要跳過龍門的，才是正形！”
“大人，屬下說的可對？”
賀拔嶽點點頭道：“一點都不錯。”
李虎可從來沒見過這麽活靈活現的【糖醋鯉魚】。
不過他知道，這是道喜慶菜。
喜慶菜就得說喜慶話，這樣討人喜歡。
他看看賀拔嶽，舉起酒杯道：“老爺，咱李虎給你敬個酒！”
賀拔嶽早就有心拉攏李虎，此時雖然已經頭腦發暈，但還是舉起酒杯。
李虎指著這魚道：“咱也不會說什麽話，就祝大老爺你好像這魚，跳過龍門，一家夥能成龍！”
“我李虎跟著大老爺你，也好沾沾光！”
“哈哈哈哈！”
賀拔嶽發出一陣放肆的笑聲，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把酒杯重重拍在桌子上對李虎道：“好！”
“若我賀拔嶽成龍，當記你李虎從龍首功！”
這句話一出，高歡內心一沉。
他可沒想到賀拔嶽竟然敢說出如此得意忘形的話， 雖然賀拔嶽可能不是那個意思，但是隻要傳揚出去，一定會有人說這是謀反之詞。
他更沒想到自己跟了賀拔嶽這麽久，竟然不如一個李虎。
雖說這可能是酒席上的話，但是就是酒席上的話，賀拔嶽也沒這樣說過自己。
可見，人是會變的。
在密水縣的賀拔嶽小心謹慎，處處仰仗自己，但是現在這些話，卻證明此人變化極大，恐怕並非自己能完全掌握。
此時，賀拔嶽喝的完全進入狀態，開始主動找酒。
他一會而拉著楊忠喝，說起密水縣的事。
等說到老團練呂雙周，賀拔嶽眼眶一紅。
“呂總團練當年可是六鎮老軍官出身，弓馬嫻熟。本來迴密水縣就是養老，沒想到被【大乘全一道】賊人所殺，可惜我不知道是誰動的手，如果被我抓到，一定將他碎屍萬段！”
楊忠連聲附和。
高歡沉默不語，心內發涼。
“可惜呂雙周，夫人早死，和女兒相依為命，現在就剩下一個女兒孤苦伶仃！”賀拔嶽大著舌頭繼續說道。
高歡趕緊問道：“呂總團練還有個女兒？我怎麽不知道！”
賀拔嶽自己抿了一口酒道：“你當然不知道了，我也是機緣巧合才知道的。他女兒叫苦桃，也不在密水縣，而是小時候就被送到什麽山上學道法去了。”
苦桃！
呂苦桃！
這個名字瞬間出現在楊忠心底！
原來是她！
怪不得自己聽起來那麽耳熟，原來她就是呂總團練一直放心不下的那個唯一的女兒！
楊忠虎目爆閃，看了一眼李虎。
李虎也給楊忠遞了一個眼色，示意自己知道了。
楊忠把手中酒一飲而盡，咬牙道：“我誓要找出兇手，給呂總團練報仇！”
李虎也道：“報仇！報仇！把那個殺人的小子點了天燈！”
旁邊的高歡木然地喝了一口酒，也附和道：“嗯。”
賀拔嶽此時麵色通紅，他又轉向李虎。
這個少年，不光是道門七大道的正統傳人，道法深厚，還救了【上黨王】元天穆一命， 小小年紀就被封官，以後前途隻怕不可限量。
這種人此時不拉攏，難道要等他功成名就嗎？
關鍵是他出身密水縣，自己拉攏起來有天然優勢，賀拔嶽深知這個道理。
因此拉攏李虎就是他今天宴飲最大的目標，酒喝到這裏，二人已經說過不少話，該有的試探都已經做過了。
所幸這位年輕的“道門天師”十分上道，每句話都說在自己心坎裏，看來這個目標算是已經達成。
他滿意地拍拍李虎的肩膀道：“李虎兄弟，以後見了我不要那麽客氣，咱們密水縣來的酒是一家人！”
李虎把杯中酒一飲而盡道：“沒說的！咱們道上混的講究拜碼頭，大人你就是最大的碼頭，你就是我大哥！”
說到這裏，李虎兩手在自己肚子兩邊一比劃：
“我能為大哥兩肋插刀！”
賀拔嶽哪裏見過這種江湖做派，頓時哈哈大笑，一口喝幹杯中酒道：“好！以後你就是我的李虎兄弟。”
此時，夥計上來，端來了兩盤點心。
李虎沒吃過，一手抓起【雪花糕】，一手抓起【棗泥花邊月餅】就往嘴裏塞。
賀拔嶽看他吃的香，關切的問道：“李虎兄弟，慢點吃，有的是！”
李虎一邊吃，一邊傻笑。
賀拔嶽道：“看你吃的如此香甜，我就想起剛到密水縣的時候了。”
“那時候我水土不服，吃什麽吐什麽，瘦的一塌糊塗。直到那天，高先生帶我去了夜市街上的【周家老店】。”
【周家老店】三個字一出，李虎就感覺自己身後【金背鬼頭刀】一震。
李虎心裏也是一震，他趕緊把點心放下，想聽聽賀拔嶽說什麽。
賀拔嶽自顧自地說道：“那店裏的特色是燒雞，乃是用的附近沂水縣的大公雞。”
“一般雞大了，肉老，都不好吃。但是【周家老店】的雞則與眾不同。”
“那雞造型奇特，味道鮮美，吃一口，滿嘴生香，迴味無窮。”
“隻那一口，就讓我胃口大開！”
“我的水土不服，也就從此治好了。”
“想來，這就是我與密水縣的緣分。”
“我還給那【周家老店】的燒雞特意寫了一塊匾額，就叫做：【人間大圓滿，天下第一雞】！”
賀拔嶽又拍拍李虎的後背道：“等咱們迴了密水縣，我請李虎兄弟去嚐一嚐這【天下第一雞】。”
李虎想笑，但是笑的比哭還難看，他心道：“別提那個老憋養的鬼雞，可把我坑苦了！”
賀拔嶽此時醉眼朦朧，他手拿酒杯，離開桌子，踉踉蹌蹌來到窗前。
他舉起手中杯，對三人道：“高歡、楊忠、李虎，咱們都出自密水縣，以後就是一條線上的人了，我必不虧待大家！”
眾人一齊幹了杯中酒。
賀拔嶽望著城外鬱鬱蔥蔥的曆山，和波光粼粼的蓮子湖，先前被李虎打斷的詩興再次大發！
他手扶窗沿，高聲吟道：
曆山城南曆山陰，
曆山城北蓮湖深。
高樓宴客今日醉，
清風明月知我心！
“咱們對那邊一無所知，對方有備，我們無備，以有備打無備，此是第一險。”
“對方是山賊，隱在暗處，我們是官兵，大舉進軍，在明處，以明打暗，此是第二險。”
“王爺心急，隻準備了1000人就去圍山，兵力太少，是孤注一擲的打法，此是第三險。”
“有此三險，我認為此行堪憂！”
說到這裏，賀拔嶽又將高歡剛添滿的杯中酒一飲而盡。
李虎一看，縣太爺喝高興了，趕緊跑到樓梯口喊道：“夥計，那個好酒再來一壇，爺們今天喝高興了！”
此時，高歡連忙又給賀拔嶽添滿，他心裏卻不像麵上那麽平靜。
他跟隨賀拔嶽有年，一直以來都以為賀拔嶽乃是一名有能力的文官。
此時才發現，縣令大人竟然文武全才。
這種人如果有了合適的機會，一定會如龍般乘勢而起！
這，不也是自己一向以來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期望嗎？
原來眼前的賀拔嶽，和自己是一樣的！
楊忠可不知道高歡此時內心的小九九。
他一仰頭，把自己杯子裏的酒也幹了，一雙虎目死死盯住賀拔嶽道：“剛才從州府衙門出來，我就一直懵懵懂懂感覺不好，大人剛才說的，讓我茅塞頓開！”
李虎正好迴來，沒聽太明白，撓著頭道：“大哥，茅廁是蹲的，門就在樓梯後麵，你要憋不住了自己去！”
幾人聞言哄堂大笑。
笑完了，楊忠問：“大人既然如此不看好，為何剛才不告訴【上黨王】？”
賀拔嶽拍拍楊忠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人微言輕，不說為好。”
高歡久在官場、李虎一直在街上混都明白這個道理，隻有楊忠因為沒受過什麽挫折，半懂不懂。
高歡端起酒杯，敬賀拔嶽道：“大人，我們應該如何做？”
賀拔嶽直接幹掉杯中酒道：“此次出戰，我們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無論出現任何情況，大家都要謹記，不要隨意出擊！”
“這樣我們就可以彼此照應。”
他又盯著楊忠道：“此番出戰，我重點隻看王爺的本陣和楊忠你的右翼，其他人我不管。”
楊忠將杯中酒一口幹掉，深深點頭表示記下了。
賀拔嶽轉向高歡和李虎道：“高先生，李虎兄弟，你們二位是會道法的高人，咱們如果遇到什麽詭異之事，就指望你們幫忙了！”
高歡連忙站起來道：“大人哪裏話，這都是屬下應該做的！”
李虎也趕緊拍著胸脯說道：“哎呀大人！你這話太見外了，咱們都是一夥兒的呢，交給我和高大哥！”
賀拔嶽看他跟誰都稱兄道弟，隻道這是他的習慣，也就沒深問幾人的關係。
他大笑道：“如此就好，來！幹杯！”
幾人再次舉杯，一飲而盡！
此時，上來了兩名夥計，前麵一名抱著一個大酒壇，來到桌前開啟泥封，給眾人再次滿酒。
另一名夥計捧著一個大盤子，盤子中央是一條鯉魚。
隻見這隻鯉魚，頭尾高揚，好像躍水而出。
身子底下是炸的金黃金黃的藕片，仿佛一地金錢。
夥計道：“魚躍龍門一地金！”
“請各位老爺品嚐【糖醋鯉魚】！”
說完就退了下去。
高歡見狀站起來指著這鯉魚道：“這道菜，叫做【糖醋鯉魚】，乃是大宴的壓軸菜。”
“這道菜必須選用濁水黃河的鯉魚，這鯉魚與眾不同，肉嫩味美。”
“另外就是形狀。”
“一般店做的鯉魚，都是趴著、躺著，那都不對！”
“隻有像這樣，頭尾都高高躍起，仿佛要跳過龍門的，才是正形！”
“大人，屬下說的可對？”
賀拔嶽點點頭道：“一點都不錯。”
李虎可從來沒見過這麽活靈活現的【糖醋鯉魚】。
不過他知道，這是道喜慶菜。
喜慶菜就得說喜慶話，這樣討人喜歡。
他看看賀拔嶽，舉起酒杯道：“老爺，咱李虎給你敬個酒！”
賀拔嶽早就有心拉攏李虎，此時雖然已經頭腦發暈，但還是舉起酒杯。
李虎指著這魚道：“咱也不會說什麽話，就祝大老爺你好像這魚，跳過龍門，一家夥能成龍！”
“我李虎跟著大老爺你，也好沾沾光！”
“哈哈哈哈！”
賀拔嶽發出一陣放肆的笑聲，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把酒杯重重拍在桌子上對李虎道：“好！”
“若我賀拔嶽成龍，當記你李虎從龍首功！”
這句話一出，高歡內心一沉。
他可沒想到賀拔嶽竟然敢說出如此得意忘形的話， 雖然賀拔嶽可能不是那個意思，但是隻要傳揚出去，一定會有人說這是謀反之詞。
他更沒想到自己跟了賀拔嶽這麽久，竟然不如一個李虎。
雖說這可能是酒席上的話，但是就是酒席上的話，賀拔嶽也沒這樣說過自己。
可見，人是會變的。
在密水縣的賀拔嶽小心謹慎，處處仰仗自己，但是現在這些話，卻證明此人變化極大，恐怕並非自己能完全掌握。
此時，賀拔嶽喝的完全進入狀態，開始主動找酒。
他一會而拉著楊忠喝，說起密水縣的事。
等說到老團練呂雙周，賀拔嶽眼眶一紅。
“呂總團練當年可是六鎮老軍官出身，弓馬嫻熟。本來迴密水縣就是養老，沒想到被【大乘全一道】賊人所殺，可惜我不知道是誰動的手，如果被我抓到，一定將他碎屍萬段！”
楊忠連聲附和。
高歡沉默不語，心內發涼。
“可惜呂雙周，夫人早死，和女兒相依為命，現在就剩下一個女兒孤苦伶仃！”賀拔嶽大著舌頭繼續說道。
高歡趕緊問道：“呂總團練還有個女兒？我怎麽不知道！”
賀拔嶽自己抿了一口酒道：“你當然不知道了，我也是機緣巧合才知道的。他女兒叫苦桃，也不在密水縣，而是小時候就被送到什麽山上學道法去了。”
苦桃！
呂苦桃！
這個名字瞬間出現在楊忠心底！
原來是她！
怪不得自己聽起來那麽耳熟，原來她就是呂總團練一直放心不下的那個唯一的女兒！
楊忠虎目爆閃，看了一眼李虎。
李虎也給楊忠遞了一個眼色，示意自己知道了。
楊忠把手中酒一飲而盡，咬牙道：“我誓要找出兇手，給呂總團練報仇！”
李虎也道：“報仇！報仇！把那個殺人的小子點了天燈！”
旁邊的高歡木然地喝了一口酒，也附和道：“嗯。”
賀拔嶽此時麵色通紅，他又轉向李虎。
這個少年，不光是道門七大道的正統傳人，道法深厚，還救了【上黨王】元天穆一命， 小小年紀就被封官，以後前途隻怕不可限量。
這種人此時不拉攏，難道要等他功成名就嗎？
關鍵是他出身密水縣，自己拉攏起來有天然優勢，賀拔嶽深知這個道理。
因此拉攏李虎就是他今天宴飲最大的目標，酒喝到這裏，二人已經說過不少話，該有的試探都已經做過了。
所幸這位年輕的“道門天師”十分上道，每句話都說在自己心坎裏，看來這個目標算是已經達成。
他滿意地拍拍李虎的肩膀道：“李虎兄弟，以後見了我不要那麽客氣，咱們密水縣來的酒是一家人！”
李虎把杯中酒一飲而盡道：“沒說的！咱們道上混的講究拜碼頭，大人你就是最大的碼頭，你就是我大哥！”
說到這裏，李虎兩手在自己肚子兩邊一比劃：
“我能為大哥兩肋插刀！”
賀拔嶽哪裏見過這種江湖做派，頓時哈哈大笑，一口喝幹杯中酒道：“好！以後你就是我的李虎兄弟。”
此時，夥計上來，端來了兩盤點心。
李虎沒吃過，一手抓起【雪花糕】，一手抓起【棗泥花邊月餅】就往嘴裏塞。
賀拔嶽看他吃的香，關切的問道：“李虎兄弟，慢點吃，有的是！”
李虎一邊吃，一邊傻笑。
賀拔嶽道：“看你吃的如此香甜，我就想起剛到密水縣的時候了。”
“那時候我水土不服，吃什麽吐什麽，瘦的一塌糊塗。直到那天，高先生帶我去了夜市街上的【周家老店】。”
【周家老店】三個字一出，李虎就感覺自己身後【金背鬼頭刀】一震。
李虎心裏也是一震，他趕緊把點心放下，想聽聽賀拔嶽說什麽。
賀拔嶽自顧自地說道：“那店裏的特色是燒雞，乃是用的附近沂水縣的大公雞。”
“一般雞大了，肉老，都不好吃。但是【周家老店】的雞則與眾不同。”
“那雞造型奇特，味道鮮美，吃一口，滿嘴生香，迴味無窮。”
“隻那一口，就讓我胃口大開！”
“我的水土不服，也就從此治好了。”
“想來，這就是我與密水縣的緣分。”
“我還給那【周家老店】的燒雞特意寫了一塊匾額，就叫做：【人間大圓滿，天下第一雞】！”
賀拔嶽又拍拍李虎的後背道：“等咱們迴了密水縣，我請李虎兄弟去嚐一嚐這【天下第一雞】。”
李虎想笑，但是笑的比哭還難看，他心道：“別提那個老憋養的鬼雞，可把我坑苦了！”
賀拔嶽此時醉眼朦朧，他手拿酒杯，離開桌子，踉踉蹌蹌來到窗前。
他舉起手中杯，對三人道：“高歡、楊忠、李虎，咱們都出自密水縣，以後就是一條線上的人了，我必不虧待大家！”
眾人一齊幹了杯中酒。
賀拔嶽望著城外鬱鬱蔥蔥的曆山，和波光粼粼的蓮子湖，先前被李虎打斷的詩興再次大發！
他手扶窗沿，高聲吟道：
曆山城南曆山陰，
曆山城北蓮湖深。
高樓宴客今日醉，
清風明月知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