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陰天，今日依然陰天。
這個夏天的東嶽岱州的天氣仿佛感知到了局勢的變動。
曆山城內東嶽岱州府內，二堂之內，氣氛詭異。
化名“李孝明”的二皇子元孝明首先發難。
“刺史大人先前好大的官威，若不是本皇子道破身份，隻怕要給你手下打入死牢了。”元孝明冷冷道。
刺史大人聞言，白胖的臉上浮起熟悉的微笑道：“不知道二皇子到此，先前我手下怠慢。真是該死。”
二皇子元孝明鳳眼一抬：“確實該死！是你讓他死，還是我自己動手？”
刺史大人眼皮抬了抬，微笑依然道：“黃通判乃是國家官員，豈能隨意說生死？”
“何況他當時確實不知道二皇子身份。隻是以為有些什麽江湖草莽咆哮公堂，還當廷用武器威脅本官，這等行徑若是尋常人，是可以當場格殺的！”
說到這裏刺史大人看向二皇子道：“不過二皇子不是平常百姓，自然不會這樣啦。”
這一番話不軟不硬，夾槍帶棒，元孝明還真不好反駁。
但是二皇子可不甘心，他又道：“你是非不分，冤枉密水縣的副團練楊忠，導致差點放走【大乘全一道】賊子，這可是玩忽職守之罪！”
刺史大人聽到這句話，臉上微笑慢慢消失。
他乃是北魏宗親，太傅元祥之子，一等一的豪門士族出身，對於皇室並不十分懼怕。
更別說這二皇子素來名聲不佳，以後估計難以繼承大統，最多也就是個沒有實權的安樂王爺。
此時他竟然對自己這個封疆大吏這麽說話，元子明可不能容忍。
他正色道：“二皇子沒有擔任過公職，應該對官府斷案流程並不清楚。這辦案講究的是人證、物證、旁證三證俱全。如果沒有十足證據，怎能盲目斷案？”
“本官所作所為經得起推敲，也符合一貫的程序，並不是二皇子所說玩忽職守！”
“假如本官聽到一點捕風捉影的消息，就大肆搜捕嫌犯，一旦造成民眾恐慌，如何是好？”
“假如沒有證據，就抓人判刑，那本府如何做一方父母官？”
“所謂愛民如子，當如清風拂麵，無為而治！”
“為官之道豈能兒戲！？”
說到這裏，他環顧在座的【禦史中丞】趙元樸，【吏部侍郎】鄭衝。
趙遠樸端正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二人對話。
太傅一係的鄭衝則附和道：“刺史大人所說乃是至理名言，二皇子你消消氣。”
元孝明聽到鄭衝的口氣，好像把自己還當作一個小孩子，頓時一口氣衝到喉嚨裏。
他正要分辯，刺史元子明瞟了一眼二皇子，徑直轉向站在門口的獨孤信和楊忠。
“獨孤信！”
他眼中露出一絲寒光，喝道：
“上次讓你趕楊忠出城，你拖拖拉拉，到現在沒給我辦好，先給你記上一罪！”
不等獨孤信迴話，大人對楊忠厲色道：“楊忠！你可知道，本朝鐵律：軍官無故不得離開轄區，違者以謀反罪論？你無故滯留在曆山城接近一個月，本官數次讓你離開，你都拖拖拉拉，到底是何居心？”
楊忠疑惑道：“大人，下官押運【大乘全一道】賊人來此之後，您一直公務繁忙，日前才給下官批迴文，下官何來拖拉不走？”
刺史大人道：“一派胡言！迴文早就給你！”
楊忠一聽，刺史大人怎麽睜眼說瞎話？於是一把拿出懷裏的迴文道：“迴文在此，上麵都有日期可以證明下官清白。”
二皇子一看，刺史大人忽然針對自己的好朋友楊忠，馬上站起身來，一把拿過迴文。
他可是京城裏的混不吝，也不管合不合規矩，一把撕掉火漆，拿出迴文看了起來。
等看到最後，落款日期赫然是二十天之前。
“這？”二皇子元孝明就變了臉色。
這時候【吏部侍郎】鄭衝快步走上前，一把接過迴文，他極快的也看了一遍，然後說道：“果然是滯留在此。”
刺史元子明喝道：“獨孤信！給我拿下楊忠！”
獨孤信一雙美目微皺，知道那信隻怕大有問題。
他當然不想抓楊忠，但是作為朝廷官員，當著這麽多大官，職責所在，不容抗命。
他揮手示意幾名衙役過來，將楊忠綁上。
刺史元子明看了一眼二皇子焦急的神色，心中得意，他站起身來道：“無故離開轄區當判死罪！此人居心叵測，還多次頂撞本府，給我拉出去，打入死囚牢！”
二皇子隻道是把楊忠關起來，還沒反應過來。
獨孤信可是知道死囚牢的厲害。
他趕緊躬身施禮道：“大人容稟！雖然楊忠數次頂撞大人，但他捉拿【大乘全一道】有功勞。而且他身為朝廷官員，同時又是審理【大乘全一道】的重要人證，如果在死囚牢內有個三長兩短，可是好說不好聽。因此下官認為楊忠不宜關入死囚牢，求大人開恩！”
刺史大人把眼睛一瞪，道：“休得多言！你數次袒護楊忠我沒有降罪於你已經是開恩了！如果再多說一句，你也進去陪他！”
獨孤信隻能閉嘴。
二皇子一聽，湊過來道：“獨孤信，那個死囚牢是什麽所在？”
獨孤信憂心忡忡地低聲道：“那是州府大牢最下層關罪大惡極之人的牢房。進去之前光刑具就要帶40斤。裏麵沒吃沒喝，不見天日，好像野獸巢穴一樣。犯人進去十個，活著出不了一兩個。”
二皇子一聽，頓時怒向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他“倉啷！ ”一聲再次拔出肋下的【伏魔五靈劍】指著刺史元子明道：“元子明！你想害死楊兄？”
刺史元子明心中暗笑，他終於刺激的二皇子失去了方寸。
此時他臉上露出一副受害者的神色，轉向【禦史中丞】趙元樸道：“趙大人，你看。先前二皇子就是如此，一不如意就拔劍相向，你說下官如何做事？現在你也看到了，等【上黨王】來了，你可要替我做主！”
【禦史中丞】趙元樸在二皇子寶劍出鞘的時候，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禦史台乃是監察百官的機構，本官素來隻看官員品行能力，不斷是非。”
“此次我等奉命前來，萬歲早有諭示：一切以【上黨王】為主。”
趙元樸的態度不偏不倚，就像他的五官一樣端端正正。
刺史大人在心裏罵了一句“老狐狸”，白白胖胖的臉上堆出和煦的微笑，道：“趙大人一向行事高潔，真乃我們士族楷模！”
這個夏天的東嶽岱州的天氣仿佛感知到了局勢的變動。
曆山城內東嶽岱州府內，二堂之內，氣氛詭異。
化名“李孝明”的二皇子元孝明首先發難。
“刺史大人先前好大的官威，若不是本皇子道破身份，隻怕要給你手下打入死牢了。”元孝明冷冷道。
刺史大人聞言，白胖的臉上浮起熟悉的微笑道：“不知道二皇子到此，先前我手下怠慢。真是該死。”
二皇子元孝明鳳眼一抬：“確實該死！是你讓他死，還是我自己動手？”
刺史大人眼皮抬了抬，微笑依然道：“黃通判乃是國家官員，豈能隨意說生死？”
“何況他當時確實不知道二皇子身份。隻是以為有些什麽江湖草莽咆哮公堂，還當廷用武器威脅本官，這等行徑若是尋常人，是可以當場格殺的！”
說到這裏刺史大人看向二皇子道：“不過二皇子不是平常百姓，自然不會這樣啦。”
這一番話不軟不硬，夾槍帶棒，元孝明還真不好反駁。
但是二皇子可不甘心，他又道：“你是非不分，冤枉密水縣的副團練楊忠，導致差點放走【大乘全一道】賊子，這可是玩忽職守之罪！”
刺史大人聽到這句話，臉上微笑慢慢消失。
他乃是北魏宗親，太傅元祥之子，一等一的豪門士族出身，對於皇室並不十分懼怕。
更別說這二皇子素來名聲不佳，以後估計難以繼承大統，最多也就是個沒有實權的安樂王爺。
此時他竟然對自己這個封疆大吏這麽說話，元子明可不能容忍。
他正色道：“二皇子沒有擔任過公職，應該對官府斷案流程並不清楚。這辦案講究的是人證、物證、旁證三證俱全。如果沒有十足證據，怎能盲目斷案？”
“本官所作所為經得起推敲，也符合一貫的程序，並不是二皇子所說玩忽職守！”
“假如本官聽到一點捕風捉影的消息，就大肆搜捕嫌犯，一旦造成民眾恐慌，如何是好？”
“假如沒有證據，就抓人判刑，那本府如何做一方父母官？”
“所謂愛民如子，當如清風拂麵，無為而治！”
“為官之道豈能兒戲！？”
說到這裏，他環顧在座的【禦史中丞】趙元樸，【吏部侍郎】鄭衝。
趙遠樸端正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二人對話。
太傅一係的鄭衝則附和道：“刺史大人所說乃是至理名言，二皇子你消消氣。”
元孝明聽到鄭衝的口氣，好像把自己還當作一個小孩子，頓時一口氣衝到喉嚨裏。
他正要分辯，刺史元子明瞟了一眼二皇子，徑直轉向站在門口的獨孤信和楊忠。
“獨孤信！”
他眼中露出一絲寒光，喝道：
“上次讓你趕楊忠出城，你拖拖拉拉，到現在沒給我辦好，先給你記上一罪！”
不等獨孤信迴話，大人對楊忠厲色道：“楊忠！你可知道，本朝鐵律：軍官無故不得離開轄區，違者以謀反罪論？你無故滯留在曆山城接近一個月，本官數次讓你離開，你都拖拖拉拉，到底是何居心？”
楊忠疑惑道：“大人，下官押運【大乘全一道】賊人來此之後，您一直公務繁忙，日前才給下官批迴文，下官何來拖拉不走？”
刺史大人道：“一派胡言！迴文早就給你！”
楊忠一聽，刺史大人怎麽睜眼說瞎話？於是一把拿出懷裏的迴文道：“迴文在此，上麵都有日期可以證明下官清白。”
二皇子一看，刺史大人忽然針對自己的好朋友楊忠，馬上站起身來，一把拿過迴文。
他可是京城裏的混不吝，也不管合不合規矩，一把撕掉火漆，拿出迴文看了起來。
等看到最後，落款日期赫然是二十天之前。
“這？”二皇子元孝明就變了臉色。
這時候【吏部侍郎】鄭衝快步走上前，一把接過迴文，他極快的也看了一遍，然後說道：“果然是滯留在此。”
刺史元子明喝道：“獨孤信！給我拿下楊忠！”
獨孤信一雙美目微皺，知道那信隻怕大有問題。
他當然不想抓楊忠，但是作為朝廷官員，當著這麽多大官，職責所在，不容抗命。
他揮手示意幾名衙役過來，將楊忠綁上。
刺史元子明看了一眼二皇子焦急的神色，心中得意，他站起身來道：“無故離開轄區當判死罪！此人居心叵測，還多次頂撞本府，給我拉出去，打入死囚牢！”
二皇子隻道是把楊忠關起來，還沒反應過來。
獨孤信可是知道死囚牢的厲害。
他趕緊躬身施禮道：“大人容稟！雖然楊忠數次頂撞大人，但他捉拿【大乘全一道】有功勞。而且他身為朝廷官員，同時又是審理【大乘全一道】的重要人證，如果在死囚牢內有個三長兩短，可是好說不好聽。因此下官認為楊忠不宜關入死囚牢，求大人開恩！”
刺史大人把眼睛一瞪，道：“休得多言！你數次袒護楊忠我沒有降罪於你已經是開恩了！如果再多說一句，你也進去陪他！”
獨孤信隻能閉嘴。
二皇子一聽，湊過來道：“獨孤信，那個死囚牢是什麽所在？”
獨孤信憂心忡忡地低聲道：“那是州府大牢最下層關罪大惡極之人的牢房。進去之前光刑具就要帶40斤。裏麵沒吃沒喝，不見天日，好像野獸巢穴一樣。犯人進去十個，活著出不了一兩個。”
二皇子一聽，頓時怒向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他“倉啷！ ”一聲再次拔出肋下的【伏魔五靈劍】指著刺史元子明道：“元子明！你想害死楊兄？”
刺史元子明心中暗笑，他終於刺激的二皇子失去了方寸。
此時他臉上露出一副受害者的神色，轉向【禦史中丞】趙元樸道：“趙大人，你看。先前二皇子就是如此，一不如意就拔劍相向，你說下官如何做事？現在你也看到了，等【上黨王】來了，你可要替我做主！”
【禦史中丞】趙元樸在二皇子寶劍出鞘的時候，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禦史台乃是監察百官的機構，本官素來隻看官員品行能力，不斷是非。”
“此次我等奉命前來，萬歲早有諭示：一切以【上黨王】為主。”
趙元樸的態度不偏不倚，就像他的五官一樣端端正正。
刺史大人在心裏罵了一句“老狐狸”，白白胖胖的臉上堆出和煦的微笑，道：“趙大人一向行事高潔，真乃我們士族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