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戈薇直到將所有的四魂之玉碎片,都融合到了一起之後,看著手中的四魂之玉,仍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這樣的感覺,就像是在考試的時候,遇到了一道十分難解的難題。


    她花費了許久的時間計算,好不容易過程才寫出了一半,就有一個人將答案,直接放在了她的眼前。


    哪怕是這些四魂之玉的碎片,已經完全融合在了一起,日暮戈薇人覺得自己恍若墜入夢中。


    至今還有些恍惚與不可置信。


    ……就這麽簡單?就完成了嗎?


    而旁邊長著獸耳,白發紅衣的身影,直接就一把抓起了這個玉珠,就放在了自己的眼前查看。


    日暮戈薇當時就大聲喊道:“犬夜叉!”


    在後麵那句坐下,還沒有出口之前,犬夜叉就將自己剛剛搶來的四魂之玉,又重新的放迴了日暮戈薇的手裏。


    並且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副吊兒郎當的態度:“我聽到了!喊那麽大聲幹嘛!耳朵都要聾了!”


    說著他撇了撇嘴,伸長脖子盯著日暮戈薇手裏的那個四魂之玉,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個東西真的是四魂之玉嗎?”


    日暮戈薇聞言有些不解的說道:“……怎麽會不是呢?不是和我們一起收集來的四魂之玉的碎片,已經融合到一起了嗎?”


    “可是我記得,四魂之玉好像不是這樣子的。”犬夜叉盯著如今這個,看上去在紫色玉珠之內,好似有絲絲縷縷流淌著的熔金的四魂之玉。


    拉著一張臉,看上去似乎有幾分不高興的模樣:“而且那個聞起來就很危險的家夥,會有這麽好心?就這麽輕而易舉的把四魂之玉交給你?”


    日暮戈薇立即有些氣鼓鼓的反駁道:“遲景先生把四魂之玉的碎片給我們,又殺死了落奈,還幫彌勒解除了身上的詛咒!你怎麽能這麽說他!”


    兩人便就此爭吵了起來,最後互相瞪了一眼,都扭過頭去,抱著個手臂不去看對方。


    所流露出來的姿勢神態,還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而就這兩人,在互相僵持的時候,日暮戈薇看到遠處有一道身著玄色衣衫,有一頭如月華跟長發的身影走過,便立即追了上去。


    日暮戈薇位立即小跑上前,並且大聲的唿喚道:“遲景先生,等等我!”


    見對方聞聲停下了腳步,才稍稍放緩了自己的速度,可以算得上是笑臉相迎的趕了過去:“……遲景先生,我有些問題想向您請教。”


    因為來自於母親的影響,對於人向來都是略顯寬容,並且表現的愛護有加的遲景。


    對於這類,不會惹他生氣的人類,也不介意會迴以一個同樣的笑容。


    那雙淡金色的眼眸,落在了這個還在喘氣的小姑娘身上,可以算得上是溫聲細語的問道:“是有什麽問題嗎?”


    “是關於四魂之玉。”說著日暮戈薇,並將如今已經融合好的四魂之玉,雙手捧起,給遲景展示了出來:“……它和我印象中的模樣,似乎有些不太相似。”


    日暮戈薇自然也發現了,如今的四魂之玉,與她曾經見過的模樣有所差別,其中多出了一些像是在其中流淌的液體一般,那種亮晶晶的金色色澤。


    日暮戈薇自然相信,犬夜叉的判斷,現在的四魂之玉,與最初的模樣有所差距。


    隻是剛才犬夜叉,說話的語氣實在是令人太過氣憤,她才會與他爭執的起來。


    也不知道為什麽?


    日暮戈薇也總覺得,犬夜叉對於遲景先生,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敵意。


    “這個啊……”遲景淡金色的眼眸,看向了被日暮戈薇捧在掌心的四魂之玉,麵上流露出了些許笑容:“其中存有一個不屈的靈魂……隻是由於她自己定下的‘規則’,現在的我無法將她從中解救出來,而是給予了她一些力量而已。”


    日暮戈薇如今也知道這個四魂之玉的來曆,聽見這些話之後,也能夠猜到遲景口中那個不屈的靈魂,便是翠子巫女。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四魂之玉,仿佛是在喃喃自語的說道:“原來是這樣啊……”


    犬夜叉目光悠悠的盯著,正和日暮戈薇湘相談甚歡的銀發身影,最後從牙縫之中,擠出了一聲:“切。”


    是看上去是一副很不服氣,又十分氣悶的模樣。


    日暮戈薇一行人,其實傷的並不算重,其中情況最為糟糕的就是,為了保護同伴,吸取那些毒煙瘴氣,而深受其害的彌勒。


    但是在放毒的小妖怪,醫治之後,如今的情況也已經趨於穩定。


    現在落奈死的十分突然,四魂之玉的碎片也驟然之間被全部收迴,他們這個相伴了不短時間的小團隊。


    正因為失去了目標,處於有些迷茫的狀態。


    日暮戈薇目前的想法是,等到彌勒情況好轉了之後,就先去往楓婆婆那邊。


    這樣的想法,也得到了自己同行夥伴的讚同,而就在他們即將臨行之前,與遲景當要道別之時,突然之間發生了變故。


    原本還和顏悅色與他們交談的遲景,突然之間臉上的神色一凜,揮手之間廣袖飛揚,那淡金色的屏障,就迅速將他們籠罩在其中。


    而後金色的光影在遲景的掌上凝聚,他抬手之間,便以此擋下了,向他襲來的劍氣。


    遲景的狀況,倒還算得上是安然無恙,周遭的建築,卻在那劍氣的餘波掃過之後,化為了一片廢墟。


    隨後那劍氣襲來的方向,有一道身影,從空中緩緩飄落,踏在了地上。


    與遲景有著相同的麵貌,以及那如出一轍的如月華一般的銀白長發,與淡金色的眼眸。


    隻不過與氣質溫潤的遲景相比,這個來者不善的訪客,身上的氣息要更加銳利,更加凜冽。


    也更加危險一些。


    最後這氣質冷冽的白發身影,還在輕飄飄的掃過了,那些被淡金色的光幕保護的人之後,便將目光投向了遲景:“多日不見,你真是一點長進也無啊。”


    而遲景看著這一片廢墟的景象,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你總是這樣肆意妄為,若非我反應及時,恐怕已有無辜之人卷入到這波及之中。”


    “母親向來偏愛於人族。”他說著抬眸與來者對視:“若母親知道你無故傷人,大概會很生氣,你說是吧?朝光哥哥?”


    朝光麵色不改,聲音依舊十分凜冽,聽起來似乎有些語氣不善:“……你如今倒還是教訓起我來了。”


    “若非我與你相處多年,知曉你本意並非如此……我覺得,我們如今大概是已經要打起來了。”遲景又是歎了一口氣,十分無奈的說道:“兄長你說話的方式,真得改改。”


    朝光十分坦然的說道:“我為何要遵循他人的意願,修改我自己的行事作風。”


    而在說完這句話之後,那是毫不猶豫的就提劍砍了過去,本就不善打鬥,力量與權柄又是最為弱小的遲景。


    雖然擋住了這一劍,但遲景還是被掀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了下來。


    遲景:“……”


    這麽多年了,他還是覺得自己有些接受不了,朝光的這種友好交流的方式。


    實話說感覺自己一不小心就能被他給砍死。


    遲景對此也算是習以為常了,正準備從地上站起來,稍稍整理一下自己的衣冠,在以相對正常的方式,與朝光交流。


    但熟悉的氣息驟然降臨,遲景心中首先湧起的是無邊的欣喜,然後眼軲轆一轉,心裏就又有了個主意。


    就連朝光在感受到這氣息的一瞬,身上那股凜冽的氣息,就消退了不少。


    略微怔愣之中,又帶上了些許疑惑:“……母親?”


    而如今還趴在地上的初景,立即就將自己變化為了,最後一次與母親相見時,那稚童的模樣。


    當即抬手就指向了,站立在不遠之處的朝光,並且向著自己感受到熟悉氣息的地方,大喊道:“嗚哇——母親,哥哥打我!”


    但是在看清了,那感受到熟悉氣息的方位,所站立著的頎長清矍的身影之後。


    那假哭的聲音戛然而止,有些疑惑的歪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又微微凝起了自己的眉頭。


    在盯著看了好一會兒之後,求助的目光就看向了朝光。


    而朝光的目光,也將眼前這個氣息、力量,乃至於權柄都與母親相同的身影鎖定。


    除此之外,對方無論是那一雙如同落日熔金般的矍鑠金眸,還是那發尾仿佛染上了丹霞的棕黑長發,都與化為人形的母親別無二致。


    甚至於,與母親化為男相,在世間行走之時,看不出太多的區別。


    於是朝光身上的氣勢,又更冷了幾分,先是對著遲景道了一聲:“蠢貨!”


    而後又冷聲問道:“你是誰?”


    而那道眉宇之間,盡是溫潤之意,一身的氣質又沉穩可靠的頎長清矍的身影,並沒有在意朝光的厲聲質問。


    而是微微側頭,用那低沉又溫緩,帶著無奈與縱容的嗓音問道:“……現如今你已經看到了結果,要再不出來的話,我與他們大概是要打起來了。”


    這幾乎是在這話音落定的一瞬間,一道同樣有著金色眼眸,衣著繁複又華麗女性身影。


    便從他的背後,迤迤然的邁步走了出來,麵上是溫和可親的笑容,未曾與她有任何交流,隻是看著便令人心生親近。


    而在看到這位後來者的一瞬間,遲景先前的疑惑立即就拋出腦後,手腳並用幹脆利落的從地上爬起來了之後。


    就一路飛奔,便一頭紮進了,金眸女性的懷中。


    而後那是毫不猶豫,再次抬手指向了朝光,立即就開始告狀:“母親!哥哥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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