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合送給長輩的禮物?”


    鍾離在聽到這個來自於源琢月的問題時,陷入沉思之中,他自然是知道,能被源琢月稱之為長輩的,也隻有她的父母了。


    他沉思,自然是在思考,如何為源琢月挑選一套適宜的禮物。


    對於人而言,源琢月的父母,已經渡過了半生的歲月,按理來說可以以一些滋補的藥食,調養身體。


    可他們如今並非實在,源琢月原本的世界,雖然有時這些世界展現出來的外表相似,但底層的運行規則,有著不小的差異。


    這樣子的差異所造成的影響,對於他與源琢月,掀不起什麽風浪,但對於普通人而言,絕對會是一場災難。


    若是贈禮,無論是金銀玉飾,還是古玩字畫,亦或是與衣食住行有關的一些東西,他都不太建議從其他的世界帶迴去。


    雖然作為將源琢月孕育出來的載體,疏寒梅女士可能並不算普通,但鍾離還是決定謹慎一些。


    他記得,在與源琢月迴歸她的世界的時候,因為手頭拮據,與當地的一些商人,做了一些交易。


    如今還剩餘了一些錢財,置辦一些禮物,應當還是綽綽有餘的。


    鍾離因此提出了意見:“不若,我們迴到你的世界之後,在做挑選可好?”


    源琢月當然是頷首同意,那璀璨的金色眼眸之中,飛快的劃過了一抹狡黠的神色。


    鍾離自然是沒有錯過,源琢月神色之上,細微的變化,卻並不在意她又在打什麽主意。


    隻是問道:“你大概是需要贈出怎樣的禮物?相對應的場合,也有備相應的禮物,方可不失了禮數。”


    “是生日禮物,媽媽要過生日了。”源琢月笑著答道:“她不講究這些,隻要送她禮物,她都會很開心。”


    “我有記憶以來,我送出的第一份禮物,是一個塑料的仙女棒和皇冠。”她向鍾離分享以前的趣事:“我鬧著要媽媽戴著這些東西,在那段時間之中,無論是送我去上學接我迴家,還是在其他的什麽公共場合之中。隻要是我能看見的時候,她都帶著那個皇冠……要是我女兒給我送了這麽一個東西,我絕對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戴出來。”


    “以前小,零花錢也不多,隻能買一些幾塊錢,十多塊錢,如耳釘戒指唇膏杯子之類的小禮品。”源琢月如數家珍的道:“媽媽也都有好好收好,裝在她房間的餅幹盒裏。”


    “後來我長大了一些覺得花錢,並不能代表我的心意,所以打算自己動手做禮物。”她說著又笑了一下,似乎覺得當初的想法有些可愛:“但當時我覺得,太過廉價的材料配不上我的手藝,可太貴的材料我也買不起。就買了一些銀條迴來,用我爸的五金工具,給我媽媽掰了幾個鐲子出來。她至今也帶著那些鐲子,沒有摘下來過。”


    “那段時間,她老是跑到小區的棋牌室,和別人打牌打麻將,聊一些閑話家常。隻要別人多看一眼,問一句,就說這些鐲子是我女兒打的。”源琢月臉上的笑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都沒有淡過:“這些還是我爸爸講給我聽得,他說當初結婚給媽媽買了金鐲子,都沒見她那麽顯擺過。”


    鍾離隻是做一個沉默的聽眾,本不欲說些什麽,但對上了源琢月向他投來,隱含期待的目光。


    最後還是露出了一抹淺笑,溫聲笑道:“那她定然是視你如珍寶,至為珍重,極為愛護。”


    在經過了並不簡短的交流之後,源琢月成功的將鍾離,忽悠迴來了她的世界,或許這也不算是忽悠。


    鍾離看出了她的目的,並順從了她的想法而已,其實這也不算是忽悠。


    在他們家,生日的確算得上是一件不可忽視的大事,就像新年之時,就算她當天值夜班,也一定要吃了團年飯再走。


    一家人必然是要聚在一起,吃上一頓飯,對於他們而言,也像是一種不可或缺的儀式感。


    就像是她父親過生日的時候,她的母親會為她的父親做上一桌子喜歡吃的菜,而她的母親在過生日的時候,做飯的大廚就會變成她的父親了。


    而她過生日的時候,就是兩個長輩一起倒騰了。


    但她在這樣的日子裏,卻並沒有進廚房的資格,據她爹所說,她做飯不好吃,就不要在最快樂的時候,把她做的菜端上桌,以免影響大家的好心情。


    而她的媽媽要更直言不諱一些:“你爸怕你又把他給幹進醫院了。”


    其實離她母親的生日,還有幾日的時間,就算在她的世界挑選和一件合適禮物,那時間還有不少空餘。


    鍾離也並未直接購買成品,而去了之前打過交道的李姓富商,旗下的店鋪之中挑選玉料。


    而源琢月選擇了更為庸俗的黃金。


    她將這些黃金熔煉,捏成了一個枝幹與花朵編織而成的手鐲,在將一些順道挑出來的彩寶,作為花心點綴在了鐲子上。


    而最後餘下的材料,源琢月略作思索,又按照父母雙方的生肖,做了兩個小吊墜。


    其中的一個生肖吊墜,就與梅花鐲子放在了同一個錦盒之中,是作為生日禮物一同送給她的母親。


    而剩下的一個吊墜是要送給誰已經不言而喻了。


    源琢月忙活完之後,出了門就看見鍾離,而鍾離見到了她,向她遞過來了一個螺鈿工藝的漆盒:“看看這件禮物如何?”


    源琢月看了一眼鍾離手中的螺鈿漆盒,在看了看自己手裏頭的錦盒,雖然還沒看到裏麵裝著什麽東西,但她莫名的就感覺到了,手裏的東西瞬間差了一個檔次。


    雖然源琢月不知道,其中究竟裝著什麽,但從鍾離特意去挑選玉料的行為,就可以判斷的出來,其中裝著的一定是一件玉器。


    源琢月直接打開了這個漆盒,往裏頭瞅了一眼,也是一個手鐲。


    不過也沒有像她那樣,弄得花裏胡哨,就隻是一個最簡單的素圈而已。


    但其顏色青翠,瑩潤剔透,看上去就是一種很細膩的質感。


    這是鍾離特意挑選的玉料,而後親自雕琢而成的玉器,而鍾離的眼界不低,從他手中流出的東西,也必然是上佳之品。


    其實源琢月的目的,並非是想要鍾離幫忙參考一下,該送什麽禮物給她的父母。


    她想要的是,一份來自於鍾離手中的禮物,想要促使鍾離與自己的父母,見上一麵。


    是正式的會麵,而非如她尚且神誌還未恢複的時候,那樣的匆匆一瞥。


    她的母親或許一開始就知道些什麽,源琢月能從她以前透露出來的消息,與她迴歸之時的互動,也可以覺察到自己的媽媽,或許隱隱約約知道些什麽情況。


    源琢月上一次與站在陽台上的媽媽,揮手道別的時候,她相信媽媽已經看清楚了鍾離。


    但她爸的眼神就沒那麽好了,離得那麽遠,一定沒看清鍾離究竟是什麽模樣的。


    不過也急不來,她也不想逼著鍾離與自己的父母見麵,雖然他們曾經同位為一體,但是對於鍾離而言,他們已經分離了太久。


    六千載的時光,消磨了他腦海之中關於過去的一些,隻留下了一星半點關於她的蛛絲馬跡。


    他的朋友,她的親人,對於他而言,也不過是陌生的熟人。對於如今的他而言,他們之間,除了作為紐帶的源琢月,再並未有其他的聯係。


    時間所帶來的隔閡,並非是那麽簡單,就能夠被輕易的拂去。


    源琢月也並不想,逼迫鍾離按照自己的意願來行事。


    在曾經他們的確算是一個整體,而如今他們都有獨立的思想以及情感,雖說因為他們兩人之間的聯係,相互會受到影響。


    但畢竟她不是他,他也不是她。


    而現在鍾離願意主動送出一份自己親手所製的禮物,那麽是不是說明他的態度已經軟化,願意接觸這些他已經忘卻了的短暫的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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