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琢月內心思緒紛飛,表麵上倒是一副,安靜乖巧絕不搞事的姿態。


    她安安分分的坐著,甚至還像一個小學生一樣,將自己的雙手放在膝上。


    而鍾離此時也終於,將所有繪製完畢的符文與法陣,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避免出現了什麽錯漏之處。


    直到此時,站在那還未啟動的法陣中央的鍾離,才對著乖巧正坐的源琢月伸出了手。


    源琢月見狀立即站起身來,向著鍾離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直至踏入到了那些符文與法陣之中,握住了他向自己伸過來的手。


    直到站在鍾離的身前,才停下了自己前行的步伐。


    而她在鍾離麵前停駐了腳步的時刻,被鍾離早就已經布置好,屬於一種蓄勢待發的狀態的法陣,立即便被啟用。


    耀眼的金輝,從那些金色的符文,以及地麵之上的陣法之中透出,一同將鍾離與源琢月籠罩在了其中。


    那金色的光芒越來越濃鬱,在法陣之中像是凝結出了金色的水汽,最終將法陣全部填滿,未曾留下一絲的空隙。


    在那些淡金色的澄澈液體,將她包裹在其中的時候,源琢月隻是感到了無比的舒適,以及安心。


    她無法具體形容這樣的感覺,若要找到一個相對接近的比喻,那便應該是。


    她覺得自己像是在母體之中的嬰兒,被溫暖又富有營養的羊水所包裹,讓她感受到了十分安定,又十分溫暖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在籠罩著源琢月的時候,讓她因為待在那個黑暗無光,沒有絲毫聲音,也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的地方。


    所帶來的一些負麵的影響,在這一刻都被衝淡了不少。


    因為過於的舒適,甚至於都讓源琢月,感到了一絲困頓,她不一會就犯上了一股困意,逐漸有些睜不開眼睛。


    源琢月微微搖頭晃腦了一陣,想讓自己擺脫這困倦的感覺,而鍾離卻突然將她拉入了懷中。


    正迷迷瞪瞪的源琢月,就一頭紮進了鍾離的懷裏,有些茫然的晃蕩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可緊接著,源琢月就趕到鍾離的手,輕輕撫上了她的發頂。


    而後她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似乎被鍾離抱了起來,就像是她還是稚兒模樣的時候那樣。


    腦袋被托起,輕柔的靠在鍾離的肩上,一下又一下的輕撫著她的背脊。


    低沉而又溫和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先好好休息一下,等你醒來,我便陪著你,一同在璃月,在提瓦特,在這個星球遊曆。”


    源琢月本來想出言迴應,可是她現在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她覺得她似乎是點了一下頭。


    但緊接著思維就凝滯了下來,墜入了一片溫暖的黑暗之中,陷入了沉睡之中。


    而鍾離側首,那如同落日熔金般的眼眸,凝視著依偎在自己肩頭,此時已經陷入了酣睡之中的源琢月。


    她的神情恬靜又平和,看上去如今這樣的環境,令她在睡夢之中,都感到了安逸舒適。


    源琢月麵上那些裂隙,在像是淡金色的液體的包裹之下,開始逐漸的填補了起來,不一會兒就隻留下了一些淺淡的印記。


    可是她軀體之上,更寬闊的裂痕,卻沒有那麽輕易的就被修複好,即便是過去了不短的時間。


    那些密布的痕跡,也並沒有從她的身上,徹底的消退下去。


    鍾離抬手,以指尖輕輕的摩挲著,這些難以修複的痕跡,微垂眼簾,遮住了那矍鑠金眸之中的神色。


    最終他也如自己承諾的那般,沒有再去做些什麽,隻是輕輕歎息了一聲。


    源琢月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是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依舊窩在鍾離的懷中。


    她當即就迴抱住了鍾離,並將自己擱在對方肩上的腦袋,挪到了鍾離的頸間,並輕輕的蹭了蹭。


    在自己的視角之中,她也能看到自己如今的情況,已經有了明顯的好轉,就比如現在她手臂上的裂痕。


    與之前那坑坑窪窪凹凸不平的模樣,已經有了很大的區別,雖然不能說是修複如新。


    但如今的那些裂隙,已經被全部填平,隻是仍留下了一些痕跡,殘留在了她的皮膚上。


    像是俯瞰之時,所看見的綿延的山川,或是蜿蜒的河流。


    甚至於還讓源琢月都覺得,這些痕跡透著一股藝術感,並不算太過醜陋。


    雖然這修複的不算太過完美,但也比之前那副破破爛爛的模樣相比,要好上太多。


    而且源琢月也能明顯的感覺的到,如今這具軀殼,距離徹底報廢的時限,又延長了不少。


    於是覺得自己又行了的源琢月,立即興致滿滿,滿眼期待的問道:“我們現在就出發去遊曆嗎?”


    “不急……”鍾離一手托著源琢月的側臉,以拇指指腹,在源琢月眼尾輕輕的摩挲著。


    那裏有如她身上一樣,至今還未消退下去的痕跡:“你的情況,不過剛剛才穩定下來,再在這裏待上一會兒,不要離開。”


    源琢月立即就領會到了鍾離的意思,揪住了他的衣襟:“你不繼續陪著我嗎?”


    她又繼續問道:“你要去哪兒?”


    鍾離的神情平和,語氣也極為平靜,風輕雲淡的道:“去見若陀還有哈艮圖斯他們……他們想要一個答案,而我也恰好需要一個結果。”


    源琢月眉頭一擰,用可以算得上是質問的語氣問道:“為什麽不帶著我?你是怕等下一言不合,我就動手揍他們嗎?”


    鍾離摸了摸源琢月的發頂,笑著迴道:“我並無此意。”


    他隨後便開始解釋道:“……雖然你不曾與他們接觸過,但因為我的緣故,不免對他們生出了一些惡感。”


    “即便是你也知道,這一切的源頭是在祂們所留下的影響,讓他們窺不破眼前的迷障,這並非是他們的錯。”鍾離的聲音不疾不徐,溫潤而平和:“可你也因為我的遭遇,對他們不喜。也是因為你知道,這些被記憶所迷惑的【重生者】們,在過去也助我良多,無論處於什麽原因,卻都是真心實意來幫助我的……哪怕是死亡,也在所不惜。”


    “正因如此,你也無法憎恨他們……對於他們的態度,也是怒其不爭,恨其不為。”鍾離說著又輕輕的撫摸了一下源琢月的腦袋瓜:“但是你們本就沒有交集,既然你對待他們也不算喜歡,那也就不必深交。你也不會在提瓦特停留太久,當一個與他們萍水相逢的過客便是……我也不希望你,因為我得緣故,勉強自己行事。”


    源琢月聞言神情嚴肅的迴道:“我並不覺得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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