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芒芒是真的滿頭問號:“你又是什麽時候叫的車啊?”


    “你先別管去哪兒。”林擇安並未解答,殷芒芒的疑惑。


    而是微微低頭,聲音輕柔,像是在哄小朋友一樣,對著源琢月問道:“我之前聽芒芒說,你之前身上穿的衣服弄髒了,是怎麽弄髒了的呀?”


    源琢月微微歪了一下腦袋,而後乖乖的答道:“打架的時候弄髒的。”


    “……打架?”林擇安眉頭一擰,又繼續溫聲細語的哄道:“和誰打架啊?又是在哪裏打架?可以告訴我嗎?”


    源琢月隻是小聲嘀咕了一句:“和壞東西。”


    就沒有下文了。


    林擇安麵對源琢月,這可以算是拒絕交流的態度,也並不心急,而是繼續的耐心問道:“和壞東西打架把衣服弄髒了,那之後呢?你換下來的髒衣服,丟到哪裏去了?”


    源琢月像是一隻小動物一樣,微微晃動了一下的自己的腦袋,慢吞吞的說道:“燒掉了。”


    殷芒芒就算是反應再遲鈍,也發現了這麽明顯不對勁的地方:“衣服髒了可以洗呀?就算是洗不幹淨,直接丟掉就可以了。為什麽要燒掉啊?”


    可緊接著她的疑惑還沒有解開,她又反應過來了,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我靠!那是我的漢服啊!燒了?誰燒的?!是那個男的嗎?!我要讓他好看!”


    被兩人擠在中間的源琢月,眨了眨一自己如同鎏金般的眼眸,小聲的說道:“是我把衣服燒掉了。”


    “還有,我已經夠好看了,不需要好看了。”源琢月頓了頓,又補了一聲:“謝謝你。”


    殷芒芒聞言愣愣看著源琢月,張口就是一句:“臥槽?!”


    殷芒芒鬆開了挽住源琢月胳膊的手,一把捧住了,正低頭打算去吸溜一下手中捧著的奶茶的源琢月的臉頰,把自己的腦袋湊了過去。


    對上了那雙,過於澄澈的鎏金眼瞳,殷芒芒有些焦急的說道:“琢月,你剛剛是在和我開玩笑對嗎?”


    源琢月一臉茫然,對著這張突然湊近的臉,有些不太適應的往後縮了縮,微擰著眉頭:“沒有開玩笑。”


    殷芒芒立即扭頭看向了,仍環著源琢月的手臂沒撒手的林擇安,驚慌失措的問道:“這什麽情況?!”


    林擇安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你總算給我反應過來了。”


    殷芒芒語氣之中是難掩的焦急:“我問你問題呢!不要給我答非所問啊!”


    說完這些之後,又重新麵向源琢月,輕聲唿喚自己小夥伴的名字:“琢月,琢月。”


    源琢月雖然有些不明所以,還是老老實實的點頭應了一聲:“嗯嗯。”


    殷芒芒急得手足無措:“她是怎麽了?怎麽突然就變得傻不愣登的了?”


    “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林擇安架著傻不愣登的源琢月,拖著眼淚汪汪的殷芒芒,終於走到了那輛黑色的小轎車前,在確認了車牌號碼之後,就一把拉開了後座的車門。


    先是對著殷芒芒說了一聲:“上去。”


    見殷芒芒鑽入車中,又在座位上坐好了之後,才拉著滿臉寫滿了不情願的源琢月上了車。


    依舊是一左一右的將源琢月夾在了中間。


    源琢月當然不會這麽輕易的就束手就擒,手裏的奶茶也不喝了,立即就伸手要去夠車門的開關,並試圖向外移動,一副想下車的模樣。


    林擇安一把握住了源琢月伸出去的手,阻止她的動作,並向在前排的司機喊道:“師傅,開車。”


    源琢月立即不敢動彈了。


    因為怕自己不小心傷著人。


    臉上立即就流露出了一絲委屈的小表情,眼巴巴可憐兮兮的向著車窗外望去。


    而司機在核實了手機尾號,以及目的地之後,才啟動車輛。


    看著窗外的景象正在移動,源琢月眉頭一皺,立即就要站了起來。


    可下一刻她的動一頓,歪著腦袋像是在聆聽思考一般,所有的動作停滯了一瞬。


    而後源琢月又乖乖的坐在了座位上,腰杆挺得筆直,雙手一動不動的放在膝蓋上,一副小學生才會有的端正坐姿。


    目的地離這個舉辦漫展的會展中心其實並不遠,步行的話大概需要15分鍾左右就可以到達,但林擇安擔心遲則生變,才叫了網約車。


    因為處於新區,這裏的車流並不算多,道路又寬闊,隻不過是幾分鍾的時間,就到達了目的地。


    等到下車之後,殷芒芒看到眼前的建築,以及那外牆裝飾上標誌性的藍色,完全就是一臉懵了:“不是,你來這幹什麽?”


    林擇安言簡意賅:“報警。”


    殷芒芒那是更加的懵了:“報警?為什麽要報警?”


    林擇安並沒有選擇為殷芒芒答疑解惑,隻是低聲說道:“我等下就帶她去我們醫院做個檢查。”


    林擇安將兩人引到了綜合大廳,等候區域的一個座椅前,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來了一根,和她集郵的小姑娘,送的一個棒棒糖。


    將糖果的外包裝剝掉之後,將棒棒糖放在了源琢月手裏,輕聲叮囑道:“你等下就乖乖在這裏,和芒芒在一起待著,不要亂跑,我等一下就迴來。”


    源琢月接過糖乖乖的坐好,乖巧點頭。


    林擇安在殷芒芒疑惑的目光中,大步流星的走了,而並沒過多久,殷芒芒更加疑惑的目光中,一臉陰沉的又走迴來了。


    這個警並沒有報成。


    問題不是出在別人的身上,而是出在林擇安自己身上。


    雖然以前在醫院的時候,也因為各種糾紛接觸過警察,在那時也隻不過是一些簡單的問詢,像這樣這來正經的來警察局報案還是頭一遭。


    可接下來的情況,就有些出乎預料了,就是她一旦想要將這件事講出來的時候,就處於一個張口忘話,提筆忘字的狀態。


    比起張口忘話,還要讓他感到難受的就是提筆忘字,明明她所要表達的東西都在腦中,也清晰明了的記得住這些東西。


    但當筆尖落在紙麵上的時候,那些熟悉的文字,在她腦海之中仿佛是被解離了一般,完全無法被拚湊在一起。


    林擇安的第一反應並非是什麽怪力亂神。


    而是覺得自己被下了心理暗示。


    與林擇安交談的警察,隻認為是她太緊張了,所以才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還在那裏安慰她,不要著急,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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