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疑問、不解、憤怒,於他而言,都已經是在遙遠的過去,成了不可更改的曆史,結果究竟如何他也已經知曉。


    糾結於過去,糾結那些無可挽迴的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而那些得到了世界重啟,所留下的沉餘信息的【重生者】,是以為自己迴到了過去。


    可以將自己從過去的痛苦以及陰影之中,解脫出來,以為自己可以利用自己的經驗與閱曆,創造一個期待已久屬於自己的美好未來。


    他們那麽急於改變,就是在害怕自己的未來,會變成記憶中的那個模樣。


    對於那樣的未來,充滿抗拒與焦慮,恐懼自己在未來,會活成記憶之中的那個模樣。


    從而被記憶中的‘自己’吞噬殆盡。


    隻有少數心智堅定的【重生者】,才能在漫長的歲月的流逝中,察覺到自己的迷失,從那些‘未來’的記憶裏,找迴原本的自己。


    其實鍾離也在慶幸,在摩拉克斯的靈魂被補全之後,他又重新迴到重啟之後的提瓦特大陸的時候,並沒有獲得屬於曾經的自己的那部分沉餘的信息。


    沒有讓新生的他,成為舊日的自己。


    讓我,始終都是我。


    鍾離的神情淡漠無波,縱使心中萬般思緒,麵上也不顯半分。


    與客卿先生相比,就多了一份淩冽,少了一份溫和可親。


    旁人看來,之間或許沒有什麽明顯的差別,但源琢月卻能清晰的感受到,鍾離略顯不佳的情緒。


    客卿先生那句略帶悵然的:“如此,便好。”


    也清晰的傳到了源琢月的耳中。


    好?


    哪裏好?


    一點也不好,源琢月隻要將自己帶入到了那樣的環境之中,就覺得胸口發悶,喘不過氣來,像是要窒息。


    身處其中,就像是一個格格不入的異類一樣,還要遭受到,突然之間就已經變得麵目全非的親友的質疑。


    源琢月覺得自己,在那樣的環境之中,待上一個月沒當場發瘋,就能算她心理健康了。


    而鍾離,忍受了幾千年。


    無論鍾離心中,對於那些【重生者】的感觀如何,源琢月是不太喜歡這些,不斷給予鍾離壓力的既得利益者。


    但鍾離都沒有對這個世界的自己,說些什麽辯駁的話,所以她也並未出言反駁什麽。隻是微微動了動被鍾離輕輕握著的那隻手,反手握住了鍾離的手,稍稍用了些力道將他的手握了一下。


    而源琢月懷中的小家夥,也似乎感受到了鍾離不佳的情緒,不安分的在她懷中扭動著,哼哼唧唧的就對著鍾離伸出了雙手,一副要抱抱的模樣。


    源琢月垂眸看了一會兒,而後鬆開了握住鍾離的手,雙手放在了懷中珠圓玉潤的小家夥的腋下,然後一把將她端了起來。


    目標明確的往鍾離懷裏一塞,笑著說道:“現在想讓你抱呢。”


    小家夥也直接往鍾離懷裏一鑽,手腳並用的向上攀爬,一身肉乎乎的小手,直接抱住了鍾離的脖子。


    把那張圓滾滾的小臉,往鍾離頸間一埋,就像是小動物一樣,開始不停的蹭蹭。


    身後那條覆蓋著棕色鱗片的小祥雲尾巴,十分歡快的左搖右擺起來。


    而看著兩個摩拉克斯的對話,似乎已經結束了。


    被安放在桌子上的若陀龍王,立即迫不及待的張嘴就要說話,卻差一點又被昆鈞給手動閉麥。


    若陀龍王綁著蝴蝶結的尾巴,拍開了昆鈞探過來的手,那圓滾滾的身軀,十分靈巧的在桌子上滾了幾圈,直接就來到了源琢月的麵前。


    高高舉起自己綁著蝴蝶結的尾巴,並抬起自己的小爪子指了過去,對著源琢月說道:“這玩意你們什麽時候能給我解下來?我堂堂元素結晶創生之物,承載大地的力量與迴憶,與山海同壽的若陀龍王,豈能一直戴著這麽一個東西!”


    源琢月盯著那個,滿是金玉寶石的蝴蝶結,麵帶笑容,十分真誠的說道:“我覺得,這個蝴蝶結挺好看的。”


    若陀龍王抬著爪子暴躁的拍桌:“我沒問你這個蝴蝶結好不好看!我是在問,你什麽時候才能把這個蝴蝶結給我解下來?”


    源琢月露出了一個純然又無辜的微笑,然後指向正被鍾離抱在懷中,那珠圓玉潤的小家夥:“解鈴還須係鈴人,這是她給你係上的,你應該問她,而不是問我。”


    本來還環住鍾離的脖子,不停蹭蹭的小家夥,立即就停下了動作,扭頭看向了,匍匐在石桌上的若陀龍王。


    小家夥眉頭一皺:“不解。”


    若陀龍王憤怒的拍桌:“憑什麽啊?”


    小家夥見狀立馬往鍾離的懷中一縮,一臉弱小又無助的小可憐的模樣:“你好兇……解了蝴蝶結,你就更兇了。”


    若陀龍王當即忿忿的反駁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我兇?我有你兇嗎?少在那裏裝模作樣了!”


    小家夥小嘴一癟,眼見著就是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然後立即扭頭往鍾離懷裏一撲,把臉埋在了鍾離的頸間。


    這個討厭的小鬼,現在竟然還演上了?!


    若陀龍王不可置信的盯著那個,撲到了另一個摩拉克斯身上,正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泣的小鬼。


    隻覺得一股怒意湧上心頭,當即就要口吐芬芳,卻被昆鈞一把給按了下來,並拖了迴去。


    同時一邊安撫的道:“你冷靜些,跟她計較什麽。”


    那邊客卿先生與昆鈞,正在合力安撫,被小家夥氣的不輕的若陀龍王。


    源琢月抬手,在把自己的腦袋瓜,埋在鍾離頸間的小家夥,那尖尖的小耳朵上輕輕捏了一下。


    小家夥立即扭頭看了過來,那雙澄澈的金色眼瞳不帶一絲水汽,麵上還掛著未散的笑意,卻又透著一股純潔無辜的小模樣。


    果然,是在裝哭呢。


    鬼機靈的小家夥。


    源琢月忽然對著鍾離說道:“……需要現在就將這些麻煩解決掉嗎?要不然一直糾纏著你們,想想也挺頭疼的。”


    說著她向遠處的一個高牆看去。


    那牆頭之上,能看見一對石珀般的瑰麗龍角,而那龍角之下,所露出來的半個銀白色的腦袋,以及圍繞著龍角的金玉花冠,那是相當的顯眼。


    還有漂浮在這對龍角之旁,那團五彩斑斕的小鬼火,是半點沒有隱藏住自己身形的意思。


    甚至看見了源琢月往他所在的方向望來,還在空中十分歡歡喜喜的來了一個跳躍,那升騰的火焰,仿佛都明亮了幾分。


    當即就要從牆頭躍下,朝著源琢月他們所在的這個涼亭,飛奔而來。


    卻被龍角旁探出的一隻白皙的手,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一巴掌將小鬼火拍在了牆頭的瓦片上,並死死的按在手掌之下。


    源琢月這才慢悠悠的收目光,又看向了鍾離,揚起了一抹笑容:“你覺得如何?”


    鍾離沉吟片刻,而後微微頷首:“那便如你所言。”


    源琢月對著遠處的那個牆頭,招了招手:“你們過來吧。”


    那團五彩斑斕的小鬼火,聞言立即就從,按壓在自己身上的那隻手掌下,逃脫了出來。


    像一個五彩斑斕的流星一般,就直接砸在了源琢月的麵前,語氣興奮的說道:“尊上,你找我有什麽事啊?”


    而那對龍角的主人,停滯了刹那,才緩緩的挪動著自己的身形,從高牆的那邊翻了過來。


    姣好的麵龐上,滿是糾結的神色,以一種極慢的速度,移動到了這個涼亭之中。


    看著涼亭中的幾個人,嘴唇微微啜動了一下,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她看了一眼源琢月,又看了看鍾離懷中的小家夥,淺金色的眼眸中,滿是迷茫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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