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聽了這麽多信息,又將那些仙人的反應看在了眼中,胡桃雖然平時表現的大大咧咧,但也沒有到不動腦子的地步。


    以往她也猜測過自家客卿的身份,約摸是一位隱隱於世的仙人,可如今看來她猜的還是太保守了。


    雖然目前還沒有人將那個身份,給點了出來,但從各方的反應來說,結果已經非常明了了。


    隻是沒有人直接點破這層窗戶紙。


    當然沒有點破,也有沒有點破的好處,胡桃可以繼續裝傻充愣,完全當做沒有這樣不得了的發現。


    要不然胡桃真擔心,哪一天就突然聽聞自家客卿意外身亡的消息,她這個往生堂的堂主,還要為自家的好客卿辦一場典儀。


    思及此處,胡桃下定決心不要多做停留,趕緊跑路。


    生怕自家客卿,會和岩王帝君一樣,來一場令人猝不及防的說走就走。


    現在他們談論的話題的確令人驚訝,但在關於自家客卿的不得了的秘密身份的這件事上,目前為止並未泄露太多消息。


    等下她在這裏的時間再待的久了一些,他們又在對答之間,透露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她想裝傻充愣都不好裝了。


    如今剛好又一個現成的借口,胡桃立即對著客卿說道:“誒呀,在這裏已經耽誤了這麽久了!無妄坡那邊的事或許有些麻煩,那位先行一步到場的儀官或許應付不來。客卿啊,既然這邊已經找到人了,我相信有什麽問題,你也一定可以解決的,那我就先趕去無妄坡瞧瞧,需不需要幫忙。”


    胡桃說完之後,就直接扛著護摩之杖跑遠了,完全就沒給人接話的機會。


    看著胡桃飛奔而去的背影,客卿也並未說些什麽,他也大概猜到對方的想法。


    人生在世難得糊塗,如此也好。


    客卿很快便做出決定,與鍾離同去層岩巨淵。


    迴絕了滿腦袋問號,一臉茫然,完全沒有搞清楚,眼前現在究竟是個什麽狀況,卻滿臉寫著躍躍欲試的幾位仙人的跟隨。


    而默不作聲跟隨了一路的魈,最後也在思慮再三之後,選擇返迴荻花洲繼續駐守,以免發生有魔物傷人的事件。


    盡管已經散去了一半的人,在場的人還是不算少,一行人還是結為了一道極為臃腫的隊伍,走在了前往層岩巨淵的路上。


    走在最前麵的是客卿先生,在他的左右分別是,捧著罵罵咧咧的若陀龍王的昆鈞,與抱著安安穩窩在鍾離懷中,金燦燦的圓眼睛四處張望,滿臉好奇的源琢月。


    溫蒂駕駛著自己的輪椅,緊隨其後,雖然她現在十分想上去與源琢月搭訕,但她也看得出來鍾離對其看護的緊,而且鍾離對於自己的意見也著實不小。


    這也就導致她有所顧忌,不敢隨意造次,她之前有那個膽,不是因為源琢月好忽悠,而是因為源琢月對於自己的試探與一些越界的行為,都展現出了一個十分包容的狀態。


    因為知道自己受到了偏愛,所以肆無忌憚的想要索求更多。


    但溫蒂清楚,這突然出現的鍾離,絕對不會給予她包容與保護。


    說不定還想邦邦賞她兩拳呢!


    熒與溫迪走在她的左右,而說飛了許久飛不動的小派蒙,也如溫蒂一樣,安安穩穩的坐在輪椅上。


    而半夏與那團五彩斑斕的小鬼火,墜在了隊伍的最後。


    小鬼火有些不解的問道:“你為什麽不走在尊上的身邊啊?”


    半夏並未言語,隻是默不作聲的看著前方,緊盯著最前方,那道頎長清矍的背影。


    她並不能看到母親,隻能看見那在男人頸間的一點毛茸茸的棕色發頂,以及那雙如同金珀黃翡的瑰麗龍角。


    半夏這才興致缺缺的迴道:“那你怎麽不黏在母親身邊?”


    小鬼火微微一愣,而後裝模作樣的迴道:“我這不是看你一個人落在後麵,太孤單了,他們都有人陪……”


    隻是這冠冕堂皇的話,越說越底氣不足,越說聲音越小:“……好吧,我是我覺得在那邊待著有點尷尬,我好歹與尊上相處了那麽多年,沒想到今天翻車了,竟然會認錯人……”


    說到此處,小鬼火的話語一頓,像是有什麽驚奇的發現一般,繞著半夏飛了一圈之後,問道:“我剛可聽他們說了,你之前已經認錯了一次,還抱著別人嗷嗷哭。與我相遇的時候又認錯了一次,你好歹是尊上的親子啊……說實話,你是不是也覺得尷尬,現在才沒有湊上去?”


    半夏:“……”


    半夏惱羞成怒:“你閉嘴!”


    此去層岩巨淵,路途雖長,但卻一切順利。


    但在到達層岩巨淵的時候,卻有些意料之外的發現。


    層岩巨淵是礦場,因為種種原因,停止了其中對於礦物的開采,限製了人員的出入,卻仍有人選擇鋌而走險潛入其中,偷偷開采礦物。


    按理說在層岩巨淵之中出入的,除了礦工,以及對於層岩巨淵探索的研究員以外,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其他無關的人員。


    但在離層岩巨淵入口處不遠的地方,有一個臨時搭建的帳篷,其中整整齊齊的躺著六個人,單看衣著外貌,就知道這些人所處的階層不盡相同。


    其中還有兩位,一位是身著須彌教令院學生的服飾,另一位穿著的是稻妻神社的女巫服。


    而最為矚目的則是,一位身著璃月服飾的年輕女性,她的腹部處的衣物,被斜著劃開一道約摸一尺長的口子,在衣物的缺口,以及下擺處,有著大量的血跡,將她下半身的衣裙全部染成了殷紅色,完全看不出衣物原本的色澤。


    但她從衣物缺口之中,暴露出來的皮膚,除了有一些幹涸的血痂之外,並無一絲傷痕,胸腹部也隨著她的唿吸平穩的起伏著。


    此時有兩位千岩軍守在帳篷前,其中一位似乎認出來一行人中,走在了最前麵的客卿先生,也對這位博古通今的往生堂客卿頗具好感。


    熱切的走上前來,對著客卿先生打了一聲招唿,但走近之後,這位千岩軍又看見客卿先生身邊的鍾離,以及鍾離懷中的源琢月,有些訝異的說道:“鍾離先生,這二位是你的親戚?與你長得真像啊!”


    客卿先生並未出言迴答這個問題,而是對著這位千岩軍問道:“這是發生了什麽?”


    這位千岩軍看了一眼,帳篷內整整齊齊躺成了一排的幾個人,有些心累的歎了口氣,隨即解釋起了眼前的情況:“這些人,昨天說要在層岩巨淵舉行什麽聖杯戰爭,我也看過那個小說,隻當他們看小說看魔怔了,就將他們驅離了這裏。可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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