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謠言中心的客卿先生,正欲開口辯駁,卻見那位頭戴金玉花冠,一身鮮花著錦的少女,又忽的眼前一亮,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


    又再次蹦出來一個問題:“那麽……你是我母親的血親嗎?”


    花冠少女淺金色的眼中,滿是期待的神情,一眨不眨的盯著客卿先生。


    她麵上滿懷希冀的又將,之前的問題,問了一遍:“您有什麽血親嗎?”


    語氣上稍稍帶上了一些急迫。


    昆鈞先前的怒意,是介於他認為,眼前這個來曆不明的小女孩的問題,是對於摩拉克斯的冒犯。


    但現在火氣消解了之後,再看這頭戴花冠的少女,見她的麵貌氣息,與那龍角與龍尾,都與摩拉克斯有幾分相似。


    而且又有雙生魔神的先例在前,昆鈞麵上不由得也有幾分遲疑不定,心中的想法也有幾分偏轉。


    再看摩拉克斯,昆鈞語氣之間,也不免帶上了一絲狐疑:“摩拉克斯……她真的,與你沒有什麽牽連嗎?”


    對於這樣態度上的轉變,被久別重逢的老友,如此詢問的客卿先生,也是一時語塞,心中頗感無奈。


    而派蒙在看到昆鈞態度上的轉變後,也將之前的畏縮不前拋下,就開始肆無忌憚的再次發表了自己的觀點。


    漂浮在空中的小派蒙,一手指向身影有些虛幻透明,頭戴花冠,生有龍角與龍尾的少女:“你看,她的角和她的尾巴,和你在請仙典儀上啪嘰一下就從天上丟下來的仙祖法蛻,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呃,還是有那麽一點點不一樣的地方,雖然她尾巴上的鱗片上銀色的,但她長得和你那麽像,真的不是你的什麽親戚嗎?”


    客卿先生曆經了千載歲月,也算是經多見廣,在最初的怔愣之後,現如今倒是分外淡定:“我並無子嗣後裔,亦無親緣父母……”


    隻是話至此處,他微微一頓,雖說他自己篤定自己與眼前這位頭戴花冠的少女,並無任何聯係,但無論是這個孩子的相貌,還是氣息以及顯露出來的特征,都與仿佛與己身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聯係。


    再加之不久前墜落於璃月境內,能夠引起自身力量共鳴的金色流星,以及先前一直在追尋的帶走了被封印在地底的若陀龍王,與他無論氣息還是相貌都近乎一致的女童。


    客卿先生直覺,其中必有隱情……亦或是什麽陰謀算計。


    但客卿先生仍未想清楚其中關竅,隻希望這一係列的事件終結以後,與璃月無害最好。


    心中諸多揣度,客卿先生麵上不顯半分,麵向對於自己的問題也是對答如流,目前依舊是一派沉穩平和的模樣。


    可即便客卿先生給予了迴答,但這並不能說服,現在情緒上頭的花冠少女。


    客卿先生能篤定自身與眼前這位頭戴花冠的少女,並未有什麽聯係,但花冠少女心中同樣,篤定眼前之人與母親必有關聯。


    如若不然,該如何解釋,這近乎相同的氣息?


    花冠少女急切的想要尋求一個答案,她思及過往,迴想在與母親相處的時光之中,從母親口中得知的一些,關於母親的一些不曾再與她重提的往事。


    而這些事情,花冠少女也曾向其他的兄弟姐妹們詢問過詳情,除了長居持明族地界,記憶力向來不大好的長兄,見麵張嘴就來了一句‘你是誰’以外。


    在其他的血親口中,都得到了肯定的印證,母親同她的每個孩子都提及過這些事,卻也隻向她的孩子傾述過一次。


    或許此事,其他的兄弟姐妹並未放在心上,而她卻牢牢的鐫刻在了心中。


    也正因為有這件往事的存在,才讓花冠少女如此篤定,眼前這個與母親氣息近乎相同的‘人’的出現,並非隻是一個會讓她感到些許需要懲羹吹齏的微妙巧合。


    花冠少女語氣迅急,卻口齒清晰的說道:“……母親曾說過,如果在未來她不在了以後,遇到了麵貌與氣息都與她幾近相同,身懷同樣的權與力的存在。吾等需要以對於母親的態度,敬祂愛祂,而祂也定然會給予吾等庇護,而母親卻又不希望我們,因一些瑣碎雜事去打擾祂,母親曾言若非生死之劫不要隨意去叨擾祂……”


    可話至此處,原本激昂的情緒,又漸漸迴落,出走的理智,又再次迴歸了腦中。


    花冠少女對上了客卿先生的眼睛,心中原本還有很多話想要說出來,比如一些證明眼前這個氣息幾乎與母親完全相同的男人,與母親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佐證。


    她想說,母親曾說過,她的誕生便是錯誤之中的錯誤,她如嬰孩一般發出第一聲啼哭之時,便被困在了特地為她編織,名為命運的牢籠之中,不得解脫。


    她想說,母親曾說過,那個在未來可能遇見到的與她氣息相同的存在,那是源於靈魂之上密不可分的牽絆,即便是那個祂或許不知道她的存在。


    可最後,千言萬語都啞然喉間,花冠少女嚅動著唇,卻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那雙金色的眼睛,自始至終並未有太多的波瀾,那是亙古不移的磐石,永不墜落的旭日,平靜而又包容的注視著她。


    這樣的平靜讓她的心中,逐漸浮現了一股空芒的涼意。


    就像是從雪原之上唿嘯而過的冷風,從她的耳邊刮過,她能感到冷,也能感到罡風刮過身上帶來的疼痛。


    這股冷冽的風毫不留情的吹散了,她心中滿懷的希翼,刮走了她想將那一絲一縷的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靠他人來實現自己心中所想的不切實際的幻想。


    花冠少女想,她實在是被母親嗬護的太好了,在無論遇到何種憑借自身的力量,難以解決事情之時,第一反應都是想要尋求母親的庇護。


    過去是如此,現在還是如此。


    虛度千載光陰,無一建樹,至今還在渴求,來自於母親的萌蔭。


    她現在如此急切的想要確認,這個無論是相貌還是氣息都與母親幾近相同的男人,究竟是不是母親宣之於口的那個存在。


    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是發自內心的因為能遇到母親不常提及卻心心念念的故人與過往而欣喜。


    還是因為失去母親的庇護之後,在星海之間因玩笑似的緣由,被一位星神像是逗弄蟲豸一般,卻讓她幾欲身死疲於奔命的追殺。


    或許,她心中希望有‘人’如母親一般,會庇護她,開導她,安慰她。


    可現在這個與母親氣息麵貌幾乎完全相同的男人,在她急切的言語之間,平靜的注視著她的金色眼睛。


    如寒風臘月從頭淋到腳的冰水一般,讓她一個激靈,猛然的清醒了過來。


    可即便是眼前之人的氣息,與母親有著幾乎一致的相似的程度,在他的身上卻仍然缺少了最關鍵的一樣東西。


    那就是母親所掌控的【規則】。


    隻此一點,便可直接將先前所有那些,不切實際,恍如空中樓閣的幻想,給完全擊毀。


    花冠少女終究隻是微微歎了一口氣,有些疲憊與氣餒的道:“……抱歉,是我失態了,隻是您的氣息與我母親太過相似,讓我一時之間心緒起伏做出了錯誤的判斷……若我言語無狀,多有得罪,還望閣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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