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棵顯現出來的血肉巨樹,同時混雜了多種來源的氣息,除了聖杯與星核之外,還有豐饒的氣息,而主體便是【母親】。


    這是250的試驗品,也就是說,250在以【母親】相關的產物做實驗。


    【母親】本來就無法被殺死,祂擁有‘萬物之母’這一概念,就說明甚至不需要信仰,隻要物質的存在就能令祂長存不滅。


    烏波洛斯能夠成功殺死【母親】,是利用了祂的傲慢,在千載的時間中,一點點截取對方的權柄收為己用。


    並利用自己竊取而來的權柄,在【母親】以源琢月的肉身,作為神降容器降臨複蘇的時候,暫時的將對方從‘萬物之母’的格位拉下。


    同時為了避免,【母親】再次在同有格位的自己身上複蘇,烏波洛斯用同歸於盡的方式。


    才徹底殺死了這縷最後殘存下來的尚未完全複蘇的意識。


    而現在250在以【母親】作為研究,並成功的做出了一個試驗品。在010也曾表明過【母親】的危險性的情況下,與010同為一個整體的250,還在拿著【母親】的相關物品來做實驗。


    祂不可能不知道【母親】,不死不滅的屬性,以及【母親】汙染會帶來的災厄,卻任然怎麽做了。


    祂難道就不怕,烏波洛斯的計劃並沒有那麽的完美,近乎不滅連祂都無法消除【母親】,仍有所留存。


    010想要清除【母親】,急切到像是在賭一樣,挑中了源琢月,讓懵懂無知的人,在一無所知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去翻越無法攀登的奇絕峰巒。


    而現在,250明知【母親】的危險性,也知道【母親】的汙染性,究竟有多可怕,所造成的危害有多可怖。就算已經完全被消滅的【母親】,已經無法因此為媒介,再次複蘇。


    但隨意顯露的一點汙染,對於一顆星球以及星球上的生靈而言,都是難以預計的滅頂之災。


    而250卻還留有相關樣本,並以此來實驗。


    還說,祂根本就不在意,這些災禍的發生。


    那源琢月與烏波洛斯所受到的苦難以及犧牲算什麽?


    鍾離的臉色更冷了幾分。


    他想等他處理完這些東西之後,還是去和250好好談談比較好,要不然心氣不順淤積在心,長此以往恐生魔障。


    而自從被鍾離警告之後,大多時期都是一個安靜的旁觀者的黃鍾,眺望遠處的那棵血肉之樹,麵色也算不得太好。


    黃鍾先是微微皺眉,喃喃自語,而後猛的一驚:“豐饒孽物……不對,是【汙穢】!”


    他立即握住負在背後長劍的劍柄,如同白虹的長劍,就已經被他拔出。


    習慣性的挽了一個劍花,而後橫在胸前,長劍因出鞘而發出清亮的嗡鳴,他抬手指尖在劍鋒上輕輕拂過,口中低聲念道:“日居月諸,照臨下土。”


    原本縈繞著白色光輝,像是一隻鳥雀一般的長劍,鍍上了一層金輝,整個劍身逐漸燃起了金色的火焰。


    而後黃鍾低聲喝道:“去!”


    這柄長劍如同飛光一般,直接穿透了鍾離所設的結界,向著那棵血肉之樹襲去。


    但最後卻並未直接釘在樹上。


    在飛馳的過程之中,金色火焰驟然升騰而起,那柄如同白虹一般的長劍,已經完全化作了一隻金色的飛鳥。


    從尾羽處逸散的火焰,在空中留下一道金色的痕跡,不過很快便徹底消散,化作點點星輝落下。


    這隻飛鳥繞著那棵血肉之樹盤旋了一圈之後,如同一顆逆飛的流星一般,直衝天際,甚至再一次毫無阻礙的穿過了,籠罩在這座城市上空的那個星盤陣法,最終在更接近於天空的地方停滯。


    這隻金色的飛鳥,突然繞著這座城市逆飛起來,速度並不算快,卻仿佛帶上了殘影。


    隨著這隻金色飛鳥的繼續飛行,這些如影隨形的殘影,逐漸從這隻由火焰構成的金色飛鳥身上脫離。


    而那些脫離殘影,透明恍若虛影般的的身軀在凝實,這樣飛幾圈之後,已經無法分辨哪一隻才是最初的那隻飛鳥。


    有璀璨而耀眼的光芒,在逆飛的四隻飛鳥所環繞的中心,那棵血肉巨樹的正上方,凝聚成型。


    明明隻不過是日出十分,現在天上所投下的毒辣日光,那個在飛鳥環繞之中凝聚成形的‘太陽’,卻絲毫不遜色於炎炎夏日,正午當空的烈陽。


    其上所散發出的耀耀光明,直接將這棵表麵遍布著如同血汙膿液,不斷向下流淌的汙濁黏液,炙烤幹涸。


    很快這棵由血肉觸手,所糾結而成的巨樹,表皮就被這熾烈的光芒給烤的幹癟皸裂。


    那些壓彎了枝杆,墜在枝頭,那些巨大的沉甸甸的果實,也已經遍布裂痕,並幹癟萎縮起來。


    而做完這一切的黃鍾麵色慘白,仿佛在一瞬間被抽走了精氣一般,直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他有些艱難的抬起頭,對著鍾離說道:“這輪‘太陽’能夠遏製【汙穢】的恢複……我雖然不知道您究竟在隱瞞些什麽,又在顧慮些什麽?但……如今情況緊急,絕不能讓【汙穢】擴散,不然整個星係都會陷入災厄之中……還望您能夠……”


    可話都還沒有說完,黃鍾就一頭栽倒在地,直接暈厥了過去。


    鍾離明白對方未盡的話語,黃鍾希望他在對付這個【汙穢】的時候,能夠全力以赴,不要因為有所顧忌而留手,從而留下一些不必要的後患。


    鍾離並未立即對付這個【汙穢】,而是先行查看己方陣營幾人的情況,避免有人遭受到汙染出現什麽突發情況。


    【母親】的汙染,不隻是作用於身體的異變,還有對精神的扭曲。


    幾位從者與穿越者的情況還好,並未又什麽明顯的變化與不適。大多數人都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揉捏鼻梁、眉心或者太陽穴,一副頭痛或者是頭暈的模樣。


    而情況最差的就是愛麗絲菲爾以及韋伯,有著銀白如雪發色的溫婉夫人,此時那雙紅寶石般的眼眸,空洞又無神的望著前方,眼淚一滴滴的順著臉頰往下掉落。


    她的丈夫,將她小心翼翼的抱在懷中,輕聲唿喚她的名字,試圖將她從這樣的異常中喚醒。


    而一旁的韋伯也蹲在地上抱著垃圾桶狂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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