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飄蕩起來的水珠,匯聚在了一起,如同一條條遊龍一般,環繞在丹恆的身側。


    而伴隨著這些異象的是,驟然暗下來的天色,肉眼可見在這鱗淵境的上空,已經堆疊出了一層厚烏雲。


    而丹恆手中那是刺目的光芒,驟然迸發,如一道箭矢刺破,天空中堆疊著的積雲,讓天光從雲層中的空洞撒下。


    而在這光芒迸發的一瞬間,在翻湧著巨大浪潮的海麵,也被撕開了一條口子。


    這條裂隙逐漸擴大,中間的海水褪去,被隱藏在這萬頃波濤之下,不知多少歲月的雄偉壯觀的建築也暴露了出來。


    而在這條被打開的通路的最盡頭。


    正是在【不朽】的龍力,所影響下,化為龍形的建木玄根。


    身材嬌小的符玄感慨道:“水底竟有這麽多建築,難怪有典籍記載,鱗淵境曾是持明龍宮所在。”


    景元雙手抱臂,看著這已經破敗不堪,有不少石柱已傾倒,地麵已經崩塌的建築。


    同樣感慨萬千:“倏忽之亂時,我有幸躬逢其盛,目睹過這一奇景。移山轉海,宮城空虛,持明族以故土聖地囚禁建木,羅浮仙舟實在虧欠他們太多。”


    說完這些之後,他對著符玄道:“符卿,你留在這裏。率領雲騎軍鎮守這條通道,避免另生事端。”


    然後目光又落在了和光身上:“你也留守此處。”


    此話一出,符玄不由一驚:“景元……將軍,你要獨自去對付幻朧?”


    景元笑著搖了搖頭,看向一眾包括丹恆在內的無名客:“倒也談不上是獨自一人,還有朋友同行。”


    隨行而來的雲騎軍,也不甘就此被拋下,是要同將軍一同前往,討伐絕滅大君幻朧。


    而就在他們糾纏解釋,下達命令的空檔。


    和光直接無視了,景元剛剛對他所說的話,直接向建木玄根的所在的方向前進,拾階而下。


    等景元交代完該交代的事,定睛一看,發現該留下來的那個人都跑不見影。


    他立即去搜尋和光的所在之處。


    就發現他已經站在台階之下的平台之上。


    景元差點就維持不住臉上從容自若的神情。


    直接動身就追了下去。


    等到了和光身旁的時候景元擰起了眉頭:“我不是讓你留在後方駐守嗎?你如今的身體情況,根本在經不起任何波折!”


    和光輕描淡寫的道:“沒關係,與純粹的持明族不同,我刷新的比較快,要真出了什麽問題,你過一段時間就能見到我了。”


    他又一攤手:“而且,我死了,我還可以活。你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這話聽的景元一噎,有些好笑又有些氣惱的斥責道:“你還是稍微收一收,你的那些胡言亂語吧。”


    景元十分清楚,和光也不是個聽的進去勸的人,別人是不撞南牆不迴頭。


    他強起來的情況下,一般是直接把南牆撞塌了,再走過去。


    最後也隻是對著和光叮囑道:“接下來會有些兇險,你自己還要多加小心。”


    和光聞言看上去十分乖巧的點頭。


    但景元也深知,他也隻是看上去乖巧。


    和光的目光卻投向了眼前,這兩道隻看得清大概輪廓,辨不清相貌的虛幻蜃影。


    兩道聲音也交替著響起。


    “用鱗淵境來封印建木?背叛!此乃大不敬!”蒼老的聲音,滿懷著憤怒:“你瘋了!你以為這能換取仙舟人的信任?非我族類,永遠不可能同心一致!”


    另一道年輕的聲音平靜無波,話語之間卻透著不容拒絕:“長老的意思我已了解,但我意已決,不容更迭。”


    蒼老的聲音依舊憤憤不平,最後威脅的道:“好……好,我會呈報龍師們,剝奪你龍尊的名號與力量!”


    那個老家夥究竟是誰,和光不知道,但那個年輕的聲音響起的刹那,和光就聽出來了這道聲音究竟源自於誰。


    而丹恆的神情有些恍惚:“這是……最初接受了鎮壓建木使命的那位龍尊……”


    和光聞言望去,就見丹恆如碧水的眼眸中,眸光明明滅滅。


    微蹙眉頭,似是迴憶起來什麽:“……按照傳統,從此以後,曆代龍尊都要重返顯龍大雩殿,在這裏引導古海之潮,守望並加固建木的封印。”


    見丹恆如此反應,景元問道:“你想起來了?”


    丹恆頷首,繼續道:“是,「叩祝三爪,朝覲尺木」,通往玄根深處的道路便會打開。”


    三月七聽完了丹恆的話之後,抬手扶著下巴,略做思考,而後帶著疑惑說道:“這是什麽謎語嗎?叩祝三爪……這是什麽意思啊?”


    丹恆也已經習慣了,來自於同伴的十萬個為什麽,成竹在胸的道:“不必擔心,隨我來便是。”


    在這個時候,和光才開口:“不用那麽麻煩,交給我就好了,可以多節約一些時間。”


    飲月之亂後,【燭】便留存在了鱗淵境,【燭】雖然是救命的良藥,但某種程度上而言,也是如附骨之疽的‘毒’。


    【燭】的力量會十分霸道的侵占、改造,與它力量接觸的所有事物。


    而【燭】在鱗淵境留存了這麽久,已經侵蝕、影響到了整個鱗淵境,與鱗淵境洞天牢牢的糾纏在了一起。


    隻是尊上,曾對於【燭】的力量,設置過了一個閾值,才不至於讓【燭】失控。


    最重要的是,雖然【燭】的確是留在了鱗淵境,但【燭】從來都隻受他一人的操控。


    讓當年抱有某些私心的家夥,的小算盤落了個空。


    丹恆略帶疑問與探究的望了過來。


    而景元就直接問了:“你做了什麽?”


    和光笑著反問:“我比你們先到這麽久,還不允許我做些什麽嗎?”


    他手中也開始了行動,金色的火焰在他指尖升騰而起,隨著他勾畫的動作,在空中留下了一道燃燒著的敕令。


    在這道敕令完成之後,他的指尖在上麵輕輕一點,隨即這道敕令在眼前炸開。化作點點金色的輝光彌散在空中,像是一團金色的星雲。


    而鱗淵境中,所有燃著青色火焰,造型古怪的石燈之中的火焰,猛烈的爆燃了起來。


    頃刻轉化為了,純粹而又耀眼的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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