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就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對於金色的篆文會整這麽一出,源琢月驚訝歸驚訝,但是也不覺得太過意外,甚至於不覺得特別憤怒。畢竟它從出現以來就表現出了強烈的自主性,還是命魂所創造出來並留下來的東西,會整出這些幺蛾子也算是情理之中。


    篆文會聽從源琢月的心意而動不假,但優先級並不在她這裏,源琢月也能理解。


    比起氣憤,源琢月心中更多的是,敵人已經摸到了泉水,自己還一無所知的憋屈。


    但是!


    源琢月的目光並沒有在那金色粒子凝成的字跡上停留太久,收迴視線後,用手指戳了戳腕上的鐲子。


    甚至還能笑的出來:“你在湊什麽熱鬧?不解釋一下嗎?”


    這個鐲子在篆文出現之前,並未表現出多大的自主性,存在感也並不高,直到篆文出現後,才變得活潑顯眼起來。


    它是鍾離所交付到源琢月手中的一份保障,而源琢月夢中碎片一樣的場景中,有不少都有過這個東西的痕跡。也就是說它已經陪伴了鍾離很長的歲月,就算是一個擺件放在家裏時間長了也都有感情了。


    而現在這個‘擺件’卻主動做出了這樣的行為。


    源琢月都能明顯感到鍾離那邊傳來的低氣壓了。


    第一次,源琢月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了兩人之間的聯係,從鍾離身上感受到了從他那一方,通過兩人之間微妙的聯係,所傳遞過來的明顯情緒。


    是憤怒。


    雖然鍾離臉上斂去了那溫和的意味,眉眼間展露了些許鋒銳,神情也並未有什麽明顯的變化,隻是麵無表情身上透著股淡淡的冷意。


    這清冷淡漠的表象,與源琢月所察覺的翻湧不息的情緒,是截然相反的。


    在這短短幾日的相處中,源琢月觀察並得出過結論,鍾離對於自己的情緒向來是克製,內斂鮮少表露出來的。


    他向來吝嗇表達自己的想法,表露自己的情緒,所展露的從來都是平易近人沉靜可親的模樣。


    給人一種,山花落盡山長在,山水空流山自閑,的安逸閑適之感。


    但這一次,源琢月總感覺,如果不是顧忌她在場,鍾離能當場拆了這破鐲子。


    而金色的粒子也解釋的很快,不斷有文字在空中現形。


    ——你被祂標記,是刻意引導,是無可避免,是必然發生的事件。


    這話直接就給源琢月整無語了。


    因為家裏進小偷是必然的,所以你就打開門讓小偷直接進來拿,是嗎?


    你這究竟是在狡辯呢,還是在拱火呢?


    鍾離沒說話,用行動表達了自己現在內心的想法,他的手已經扣在了鐲子上了。


    篆文構成的金色小火柴人過來抱住了鍾離的手指,看上去似乎是要將鍾離的手挪開,最後卻並未撼動半分。


    小火柴人愣了一下,然後歪了下腦袋,鬆開了鍾離的手,開始轉著圈圈,手舞足蹈的比劃的起來。


    啊這……


    源琢月立刻對著還戴在手腕上的鐲子道:“翻譯一下。”


    金色的粒子很聽話的,又變換出了另一番文字。


    ——你們太過相近,如果標記沒有準確的落在你的身上,勢必會對摩拉克斯產生汙染。


    ——而以摩拉克斯現在的狀況,抵抗汙染的閾值,要遠低於你。


    ——我們在商議之後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正確?”鍾離語調沉靜:“你們又如何確定?自己做出的決定是最正確的?你們並未有任何資格代替當事人去做出任何抉擇。”


    金色的粒子一頓,又重新浮現出一行字跡,其中滿是不解。


    ——我不明白,你為何如此憤怒?


    這行字一出現,源琢月就察覺到了空氣中陡然凝聚的岩元素。再一看鍾離,隻見他雙眸如落日熔金,最重要的是他現在的發尾也在發光啊!


    說的很好,下次別再說了!


    然而金色的粒子變換的文字還在繼續。


    ——摩拉克斯你真的不明白嗎?


    ——現在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有可能是壓垮你的最後一根稻草。


    ——而我的職責僅僅是保護你的生命安全。


    鍾離神情平靜反駁道:“她與我本質相同,擁有相同的靈魂,便是相隔千載,權能、情感、記憶仍能互通,並無壁壘。她怎就非我?”


    金色的粒子沉默片刻,又在空中變化出一行字。


    ——在我的【記錄】中,處於存活狀態的隻有摩拉克斯。她一直都是死亡這一狀態,在我的運行程序判定中,並不需要維護。


    ——於我而言,死去之物,並無價值。


    剛剛還在糾結,是要幫著鍾離揍個破鐲子,還是安撫一下鍾離過於激動的情緒的源琢月,乍一看到了這行字。


    不由的滿臉疑問,發出了一道聲音:“……啊?”


    在腦海中把自自己二十來年的經曆全部過了一遍,也沒發現自己突然在哪天死過一次啊?


    稍微可疑一點的就是高三時的重病,雖然在醫院待了小半年,在icu也躺了一個多月,但除了睡覺她自始至終一直都是處在一個意識清醒的狀態。


    她難不成還是在夢裏睡死過去的?


    那她現在是啥?鬼嗎?


    秉著不懂就問的原則,源琢月直言詢問:“什麽情況?你說我……死了?”


    對於被判定為‘並無價值的死去之物’提出的問題,金色粒子很快給出來了迴答。


    ——不知道。


    ——但在和你接觸讀取你信息的時候,從你的世界截取獲得信息中可以得出,源琢月這一個體死亡的相關信息存在於較前的時間段。


    對於這麽模糊的迴答,源琢月自然想得到精確的答案,有些急切的繼續問道:“可以說的詳細一點嗎?你這個較前的時間段到底有多前?”


    金色粒子有問必答,那些文字又一次的變化。


    ——在你出生之前,按照你所在的世界法律,尚不能定義為人的時候。你的世界隻記錄了你的死亡,是一個尚未命名的個體。


    ——從那個時間算起,直至我讀取你的相關信息時,中間所有關於你的信息都是空白,而和你相關的人員和事物的記錄卻是正常的被世界所記錄下來。


    ——從某種意義上,對你的世界而言,你是一個不存在的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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