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坑坑底,


    裹屍布展露不凡,開始了它的表演:


    它對遊離煞氣的吸納量堪稱恐怖,


    四處散逸的戰煞,匯聚成一條條黑色的龍卷,唿嘯著鑽入了裹屍布,數量之多,濃度之高,使裹屍布原來的鮮紅色都被染成了黑紅,迴歸低調。


    多了這層幽深色澤,將自己裹成幹屍的陳沫,就像一具剛剛從墓地中爬出來的“大粽子”,散發出令人膽寒的煞意。


    “這條裹屍布在血衣樓無人問津,兌換所需的貢獻點偏低,但到了我的手裏,卻是修煉陰煞裹屍法的最佳材料!”


    煉器之道的至境,便是挑選最適合的靈材,使它發揮出百分之一百,甚至是百分之二百的效果。


    戰煞蘊含著凜冽的殺戮之意,甚至都使得煞氣黑紗籠罩下的陳沫肌膚都產生了一種淡淡的針刺感。


    稍稍一遐想煞氣傷敵的慘烈場麵,陳沫便對剛剛趕來的詹紅紅,露出了一個同情的壞笑。


    詹紅紅顯然沒料到滑溜的陳沫這麽能跑,來到土坑邊的時候,飽滿的胸脯劇烈起伏,額頭滿是晶瑩的汗滴,就連身旁環繞的紅絲帶,都上下擺動個不停,似乎在舒展過度勞累的“嬌軀”。


    “以為裹了層厚衣服,姐姐就啃不動你了?等會兒,姐姐會一層層、仔仔細細地剝開你,可別被被姐姐疼哭了喲!”


    詹紅紅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幽幽說道,銳利的雙眼,注視著陳沫唯一裸露在外的一對黑眸,毫不掩飾自己的熾熱“渴望”。


    “詹紅紅,被榨汁前,能告訴我,餘承澤是怎麽說動你對付我的嗎?我可記得,他鬥蟲失敗之後,可是身無分文了!”


    交手之前,陳沫卻想搞明白自己被魔女詹紅紅劫殺的來龍去脈。


    就連芯片也無法分析出餘承澤哪來的本錢使喚一名練氣六層的內門弟子!


    “門內有那麽多適齡、肌肉滿滿可供采擷的童子雞,為什麽偏偏選中我?就因為我臉黑?”


    詹紅紅取出餘承澤的同款手絹,輕掩紅唇,露出了迴味的神情:


    “看來,聰明的小家夥是從這塊錦帕上看出了端倪。”


    揮了揮這條絲般柔順的手絹,詹紅紅玉指小心地摩挲著上麵的一朵盛開雛菊紋飾,緬懷道:


    “餘郎沒靈石,卻能肉償。他和妾身纏綿了一天一夜,本錢可足了!隻可惜,妾身一時折騰的太過火,讓他斷了氣,連臨死前看你這仇敵頭顱一眼的機會也錯過了。”


    將采陽補陰之事毫不羞恥地說了出來,詹紅紅末了順帶擠出幾滴晶瑩的淚珠,一副對餘郎情根深種的癡情樣子。


    “小賊,本來還想讓你在肉身極樂之時解脫,可你傷了紅紅,還有妾身這雙精通針線活的玉手,便隻能讓你嚐嚐一身陽氣與精血被活生生抽離的痛苦了!”


    詹紅紅收起鱷魚的淚水,惡狠狠地看向了陳沫的下半身。


    交談之前,土坑內的煞氣經過吸收,已沒剩下多少,因而詹紅紅並未察覺環境的異常,見陳沫不逃了,也就不怎麽急著兌現餘承澤的“賣身複仇”遺囑。


    陳沫借著話頭,繼續拖延時間,保證裹屍布有時間將殘餘的戰煞完全納入掌控。


    “餘承澤有本錢,我就沒本錢嗎?別忘了,我比這塊已入土的老臘肉年輕了整整十七八歲!”


    詹紅紅卻像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咯咯地點評道:


    “就你那張黑炭似的小臉,怎麽和餘郎這樣的翩翩玉書生相比?妾身所求的可不僅僅是低俗肉皮囊的歡愉,而是和一張俊朗的容顏,在花前月下吟詩作對!”


    如果不是被裹屍布遮住了臉龐,陳沫的黑臉一定會再深三個色度,脫口而出:


    “嗬,臉黑不黑、白不白,關上燈,不是都一樣?”


    陳沫本來還想繼續虛與委蛇,用首數據庫中的【鵲橋仙·纖雲弄巧】俘獲“才女”的芳心,可腦海中響起了芯片“戰煞吸收完畢,可外放傷敵”的提醒聲。


    陳沫出手了!


    土坑中突然刮起一道陰風,陳沫身上纏著的裹屍布迎風招展,一下延伸出五六米的長度,在沒有暴露他一寸肌膚的前提下,向詹紅紅激射而去。


    吞吐的戰煞,自動凝聚成一道道銳利的寒芒,像箭矢般紮向了詹紅紅。


    冰冷的鋒銳還未臨身,便弄亂了詹紅紅的一頭烏黑秀發,更將她輕紗般的紅衣吹得獵獵作響。


    戰煞化形,以氣傷敵。


    吸收了大量煞氣的裹屍布,隻要陳沫意念一動,便可以將戰煞射出,堪比瞬發術法,精妙之處更勝於胡不光祖傳的那件赤練銅環。


    “滴!戰煞外放,能級:6度,詹紅紅輕傷概率89%!”


    不愧是心血祭煉的符器,陳沫僅僅三層練氣的修為,就瞬發出了這道足以威脅練氣六層練氣士的術法。


    不算外部條件如陣法、靈氣對術法能級的放大效果,初始能級為一度的術法,往往需要1.0的氣元才能快速釋放。


    因而練氣士的術法威力,通常情況下,是與施法者氣海內的氣元儲備1:1掛鉤的。


    詹紅紅一愣,沒想到陳沫的“隨手一擊”,竟然不下於練氣六層的內門弟子。


    “此子天資橫溢,采補味道、滋陰效果必定遠超餘承澤,我一定要得到他!”


    心中暗喜,詹紅紅更要狠狠地折磨陳沫,榨幹他的最後一滴眼淚!


    身旁環繞的紅絲帶自動護主,在詹紅紅麵前形成了一道半透明的紅幕布。


    銳利的戰煞之箭打在上麵,發出叮叮咚咚的悅耳脆響。


    雖然紅幕布表層一陣波光閃動,卻擋住了陳沫的偷襲,唯有一絲戰煞附帶的銳意,透過阻攔,在詹紅紅俏臉上留下了一道尺寸長的血線。


    摸了摸滴落的血珠,詹紅紅露出了貓戲耗子的笑容,冷笑著道:


    “陳師弟,你越掙紮,姐姐越興奮,可別在十個唿吸內便被姐姐我玩壞了哦!”


    然而,陳沫數了數兩人的間距,嘲諷一笑,雙足一蹬,飛身欺近詹紅紅右側。


    “別和體修近身,沒人教過你嗎?”


    陳沫大喝一聲,與詹紅紅的距離已經被拉近到了十步之內。


    煞氣化形,不過是裹屍布附帶的瞬發術法,而且由於陳沫第一次操縱戰煞,手段極其粗糙,剛才的倉促偷襲,並不具備以點破麵的強大穿透力。


    而將裹屍布當作攻防合一的利器,衝過術法的洗禮,結合陳沫強大的體魄,貼身近戰,才是它正確的打開方式。


    力貫右臂,肌肉隆起如怒龍,在詹紅紅的訝異之中,陳沫一拳轟出。


    身周自由飛舞的部分裹屍布,也似有靈性一般,主動在拳鋒之處打結纏繞,形成一個尖錐,深深地嵌入了紅幕布之中。


    兩者劇烈碰撞,塵土飛揚。


    由於陳沫施展了暗勁,通過手臂的擺動,將震頻與震動範圍擴大,使得紅幕布上現出了密密麻麻的漣漪。


    詹紅紅是第一次與體修鬥法,感到了強烈的不適感。


    不同於尋常練氣士拉開距離,一邊操縱符器護體,一邊施展術法、運用符籙或第二件符器攻擊敵人,陳沫這樣的體修,竟然毫無身為修行者的“鬥法禮儀”,像個粗鄙的凡人武夫一樣,直接舍身撲了上來。


    詹紅紅猝不及防,由於和紅絲帶形成的防護罩離得太近,被隔空傳來的震蕩之力逼出了一口逆血,玲瓏的嬌軀一顫,差點癱倒於地。


    好在詹紅紅鬥法經驗豐富,禍禍了不知道多少拚命抵抗卻仍被榨幹的妙齡男子,u看書.uukau因而立刻發動了反製術法。


    “剛剛噴出的新鮮血液,可不能浪費了。”


    詹紅紅直接一點這攤血霧,吐出了一個“聚”字,隻見散亂的血液凝成了一滴氤氳的血珠,懸浮於空。


    隨後,詹紅紅玉指一點正處於陳沫拳雨之下的紅幕防護罩,這滴血珠便徑直融入其中,使它發出耀眼的紅光。


    光芒璀璨之中,原來平滑的絲帶護罩,竟然生出了尖銳的倒刺,陳沫由於拳勢過猛,來不及收迴,短短數吸功夫,被裹屍布保護的雙拳就已鮮血淋漓。


    “滴答滴答”


    血珠像流水般掉落於地,而趁此功夫,詹紅紅也順利地平複了胸悶之感,向後撤了十步。


    可久守必失,紅罩也在同時四分五裂,就連將它幻化出來的紅絲帶也被陳沫的鐵拳震的發抖,軟綿綿地飄落在地上。


    氣機相連之下,這件符器的主人詹紅紅,嘴角也溢出了一絲鮮血。


    陳沫剛剛突破,還未來得及高興,迎麵而來一團炙熱的火球,飛行途中,幻化出一頭雙翼招展的雲雀虛影,體現出詹紅紅對術法的精妙控製力。


    “滴!火雲雀術法,在詹紅紅六根火行靈脈的增幅之下,能級達到7.1,宿主的硬抗生還率為93%。


    但戰後需要消耗大量戰煞修複受損肌群,未免夜長夢多,建議宿主硬抗,快速解決戰鬥!”


    陳沫心一橫,將剩餘的裹屍布置於咽喉、下身、左胸口等幾處要害,再取出靠山龜甲,在外麵又套了一層,便一閉眼,徑直衝向了燃燒雲雀的鳥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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