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列,這個銀墜子是從哪來的?”


    “我,我不知道!”叫安格列的少年神色惶恐,顫著身子支支吾吾的。


    “可它是從你的上衣口袋中翻出來的,而且和米蘭照管員丟失的墜子一模一樣,你竟然說不知道。”


    卡諾院長冷著臉一字一句的說道,鷹眼般犀利的目光打在安格列的身上幾乎讓他嚇得跌倒。


    “是你幹的?”


    陰沉沉的語調如黑雲壓城般讓安特爾窒息的喘不過氣來,無比肯定的語氣讓他條件反射般的想要否定。


    “不,不是我,是,是杜樞。”他顫著聲線小聲的辯駁到,“是她,是她叫我這麽幹的,我什麽也不知道啊!”此時,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安格列似乎已經有了些底氣了,臉色也漸漸的恢複正常來。


    “院長,您要相信我,對我來說,我是無論如何是不會幹出這麽愚蠢的事來的,是杜樞慫恿我這麽幹的。”


    “慫恿?”


    卡諾院長目光冰冷的打在安格列的身上,銳利的眼神幾乎要將他徹底凍結。


    “院長,我沒說謊,就是她啊!”


    被卡諾這樣看著,安格列心幾乎要恐懼的要顫抖了,難道他不相信我嗎?想到這,安特爾的臉幾近慘白。


    “院長,”一直緘默的助理李特爾突然開口,“從安格列平時的表現來看,他的確不會幹這種事,因為受了他人的攛掇而犯錯隻能說明他現在的心智還不夠成熟,憑他腦域指數68的天賦,我想他會很快長大不再犯錯了,至於杜樞,隻能怪我管教不嚴,這樣的行為實在是太丟我們艾利亞斯的臉了,我一定會好好的管教她的。”


    “李特爾,”卡諾僵著臉重重的唿了一口氣,冷聲說道:“事關艾利亞斯的榮譽,我希望這件事就此打住,如果誰泄露出去,”卡諾的眼睛轉向幾乎快縮成一團的安格列,不屑的哼出聲,“我會用我自己打方式來解決它,那麽,現在,當著所有人的麵,給那個膽大妄為的孩子二十鞭子,這是她應受的懲罰。”


    “是,院長。”李特爾恭敬的答道。


    被燈光照亮的大堂人擠得滿滿的,在圍成一個圈的空白區域,一個身材瘦弱單薄,披散著長黑發的少女安靜的跪在地上,負責條例懲戒的苔絲嬤嬤手裏拿著一條長約一米的鞭子,以一種十分漠然的語氣說著少女的罪行。


    “啊,竟然是她偷的,還真是沒想到啊。”


    “看她平時像個木頭似的,原來藏得這麽深呢。”


    “嗬嗬!活該挨鞭子,笨死了。”


    “可是我還是覺得不可能啊,她怎麽可能讓安格列去偷東西呢,肯定是安特格列幹的,因為被發現了就推給她了,讓她背黑鍋。”


    “噓,你小點聲,別讓他聽到了。”


    “為什麽李特爾先生不仔細的查查看呢,這不明顯擺著的嗎。”


    “呿,安格列是腦域指數68的天才,你以為李特爾先生他們不知道嗎,所以啊,千萬別得罪他了。”


    “啊?是這樣嗎,這也太不公平了,杜樞也太可憐了吧。”


    “嘿,誰叫她平時就是個悶葫蘆,照管員們都不喜歡她,也活該倒黴。”


    周圍的人在不停的竊竊私語,跪在地上的少女依舊安安靜靜的,頭垂下,臉隱在長發裏,閉上眼睛,如同死人一般。


    時間到了!


    苔絲舉起鞭子,眼神一如既往的冷厲。


    “一,二,三...........。”


    圍觀的孩子們都在心裏默默的數著,看著鞭子落下時帶出的道道紅色鞭痕,都不忍心的閉上眼睛。


    可挨鞭子的人似乎感受不到一點疼痛般一聲不吭,沒有任何反應。


    “真像個死人。”


    “她不會說出來嗎?”


    “傻子,真活該。”


    靜靜站在樓上李特爾的眼睛眯了眯,輕薄的鏡片上反射出絲絲寒光。這是第幾次了,她還是一聲不吭。


    “..........”


    “二十九”


    “三十”


    最後一鞭結束,苔絲照管員犀利的眼神依舊冰冷不動搖,“這是她應得的懲罰,下次院裏再發現這種情況,那麽懲罰可不就是這小小的二十鞭子了。”


    苔絲邊說目光便緩緩的掃視一圈,安格列的身體縮的小小的,本來他是不想來的,但是院長明確要求要每個孩子都到齊,現在即使他很隱秘的掩飾自己的心虛,但苔絲似乎了然一切的目光讓他有種陰謀敗露的感覺,或許在這些年長的大人眼中,他的欺騙隻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其實她們早已經心知肚明,早就知道杜樞是冤枉的。


    想到這點上,安格列的整個身體都猛然的瑟縮了一下,等苔絲的目光離開之後,他就飛快的離開人群,躲避任何探測的目光。


    最後,圍著的人群也漸漸的散開了,少女慢慢的站起來,被淩亂長發遮住看不清麵容,她一步一步的朝門口走去,後背已經被深色的血汙覆蓋,每走一步都會牽動傷口,可少女眼中依舊是漠然。


    “你是傻瓜嗎,不是你做的就不應該你來受懲罰啊,你瞧瞧這是多少次了,李特爾先生也真是的,我就不相信他會真的查不出來,安格列這個孬種,就是看你一聲不吭的好欺負每次出事都把賬賴在你頭上,我呸,不就是個腦域指數68膽小鬼嗎,有什麽好了不起的。”


    “阿樞,你不要總是這樣為別人替罪啊,好歹說出來,我就不相信這裏沒人是明事理的。”剛剛才從學校迴來的聞真月一聽說杜樞又挨罰了,就火急火燎的趕到她的屋子裏來看情況,可是一看她又是這樣一幅麵無表情無所謂的態度,頓時又氣的數落她來了。


    可躺在床上的杜樞依舊是不聲不響,隻因為疼痛微微的闔上了眼瞼。


    “你,算了!”聞真月知道她說什麽她都不會聽的,隻好歎了一下氣,輕撫著她。


    “傷口還疼嗎,上藥了嗎?”


    染血的襯衫已經被換掉了,聞真月將她後背上的衣服微微攏起,仔細的瞧著她的背,被鞭打的地方已經一片血肉模糊了,在加上以前鞭打的舊傷疤,縱橫交錯,密密麻麻的,讓人看了都傷心,聞真月小心翼翼摸著她以前的舊傷口,那一條條的凸起就是她在這裏遭受不公平的記錄器。受傷的地方已經塗了藥,知道她還要這條命,聞真月稍稍放下心來。


    “阿樞,女孩子的背哪能是這個樣子的,不過沒關係,等姐姐我有錢了,我給你買最高級的修複劑,讓你的背又白又光滑。”


    聞真月痞痞安慰人的樣子很搞笑,不過她也知道,高級修複劑哪裏是她能買到的,不說價格高達十萬星幣,而且還是聯盟政府進行特別管理的,哪裏是她這種小人物可以接觸的到的,不過中級修複劑和低級修複劑還可以試試,但現在她還是未成年的學生,連學費都是孤兒院給的,更不要說還有多餘的錢買修複劑了。


    不過現在為了逗杜樞開心,無論說什麽大話她都不管了。


    聽到她的話,杜樞的眼微微睜了睜,長長的睫毛顫了顫。


    “總算有點反應了哎,”聞真月嬉笑著摸摸她的頭,又胡亂的把學校的事聊了一通,也不管眼前人到底聽沒聽,直到她真的困倦了,才道了一聲晚安關好門離開。


    此時的安格列正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卡諾院長最後看他的眼神究竟是怎麽迴事,那種陰寒的含著警告意味的目光著實讓他身體發毛,他是不相信他了,可是為什麽最後還是懲罰了那個臭丫頭。思來想去的,安格列也沒想出了所以然來,他雖然腦域指數68,比院裏的所有孩子都高,雖然被稱作為神的眷顧的精英少年,但在學校裏依舊有很多比他好的學生,而且以卡諾院長的地位,是根本不需要對他這麽容忍的,究竟是怎麽迴事呢。所有人都把問題想的簡單了,但對於他來說,任何細致錯節的細節都能讓他提取到很多的信息,這或許就是腦域天賦好的好處吧。


    嘀嘀,有人來訪。連接房間安全係統的光腦一陣閃爍。


    “媽的,就說我睡了!”安格列皺皺眉頭,明顯很不耐煩,現在他正在思考問題,任何人來找他都是死罪。


    嘀嘀,安全警戒係統失效,訪者具有直接命令的最高權限,虹膜掃描已確定,顯示是,,,,。


    “李特爾先生,”就在同時,看清楚推開門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黑色人影,安格列不由的驚唿出聲。


    黑色人影在昏暗的室內藍色熒光下顯得十分的具有壓迫感。安格列吞了吞口水,戰戰兢兢的從床上爬了下來。


    即使李特爾隻是個普通的院長助理,但艾利亞斯的任何人都不會想要違抗他,相較於性格粗暴,神經時常敏感不穩定的卡洛院長來說,性格以沉穩寡言著稱的李特爾絕對是這間小小孤兒院的唯一實權者。


    而他這般深夜出現,安格列絕對不會認為對方是來關心他,而今天在院長室裏李特爾為他說的話,雖然讓他感激,但在目前看來反而是讓他頭皮震顫,心髒在不停的打鼓。


    對上安格列有些慌亂的藍眼睛,李特爾淡漠無波的表情絲毫未變,如霧的深瞳中晦暗一片。


    像極了平時公事公辦的做派,安格列微垂眼,不敢和他對視。


    安格列,低沉的沒有一絲多餘感情的語調,李特爾緩緩的說道:“現在有件事你必須明白,它或許能決定你的生死,你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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