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小美詳細說了有關的事。


    白骨欄杆外的她點了點頭,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很快嘴角又露出一絲微笑,顯然心中有合適的人選。


    臉湊了上來,小美跟兩人打了聲招唿。“明天這個時間,我會來找你們。”


    說罷,正欲離開,陸明迅速湊上來,輕聲迴應。


    “如果找到讓我們滿意的人選,那麽……”


    大拇指與食指互相搓了搓,小美轉身的動作停了一下,然後以更快的步調離開。在接觸陸明的短短兩天內,她已經拿到了超過過去兩年的報酬,她的心中忽然有某種開關被打開,好似世界的真相呈現在了麵前。


    賺大錢的方式比她想象的無腦多了。


    在小美離開後,陸明打開終端,默默查看起之前枚子給的資料。


    雪雪拉忒則感覺自己有些無聊。監獄外遙遙不見盡頭的長廊,她隻看了不到十分鍾,便覺得無趣了。對於等待,雪雪拉忒一向是不適應的,她經曆過的任務,不是殺人,就是消滅以亞怪物,像現在這樣無所事事地待著,能讓她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感覺到不自在。


    “這個壞家夥怎麽還能看得進東西。”


    瞥視陸明,他正一邊看終端,一邊用手在上麵比比劃劃,不知道在幹些什麽。


    “你在幹嘛?”


    “我正在整合情報,思考接下來的具體計劃。”


    陸明的話令她感到好奇,她湊上前看,上麵密密麻麻的一大串字符,粗略一看,是陸明對於接下來幫助代理人競選主管的規劃,通篇就說明一件事。


    “金錢開道——”


    但對於每個事項,又有具體到每句話該怎麽說的謀劃。雪雪拉忒看著如此詳盡的規劃,心裏的焦躁竟少了幾分。


    “你就不怕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樣嗎?”


    “再改就是了,而且我不止準備了這一份。在魔女月未出現之前,每個任務都是我自己想辦法完成的。”


    陸明緊盯著終端,手指飛快動個不停,麵對雪雪拉忒的詢問也很快迴應。


    簡單“哦”的一聲,雪雪拉忒坐在了陸明的旁邊,陪著一起修改計劃,但在過程中,她的腦海裏忽然想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你為什麽不自己競選主管。”


    “我確實是個比較好的人選,又帥又有錢,也有領導力。”,陸明小小的誇了一下自己,本以為小雪會翻個好看的白眼,然後嘲笑他是個自大狂,卻沒想到到雪雪拉忒居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看樣子小雪已經不討厭我了……”


    “你說什麽?太小聲了。”雪雪拉忒忽然抬頭望著陸明,冰藍色的發絲觸碰到了陸明的臉,讓他感覺有些癢癢的。


    “沒什麽。”陸明咳了兩聲,然後繼續說道:


    “我們從進來的那一刻起,似乎就被某些人給盯上了,看樣子他們能控製那些偽人怪物來圍攻我們,難保在工廠中沒有他們的眼線。”


    “所以我想盡可能低調一些……我的空間裝備裏還帶了不少秘密武器,就等著關鍵時候用。再說,枚子獲得的情報還還不完全,我等待月和她們齊聚時能給我更多的信息。如果去競選主管,可能會花費我大量的時間,倒是就沒法對所有的信息進行梳理了。”


    “你這家夥講得還挺有道理的……或許真從憐身上學到了點東西。”


    恍惚間,雪雪拉忒從陸明身上看到了那個人的身影,他們都一樣,給人一種很聰明的樣子。


    “憐……憐麽……”


    提起憐,陸明的腦海中也浮現對方的身影。名義上是自己的養母,但兩人的相處方式卻十分複雜,說是姐弟、朋友、上下級、甚至戀人,都是可以的。


    和憐在一起時,你會感覺她頗為冷酷,頗為正經,但言語卻又溫柔無比,聲音婉轉地好像要把骨頭都給酥化了。明明樣子比起那些本就好看,又被強化過的魔女美不少,明明有著雲流巍峨山、辟穀水魚溪的誇張身材,但看見她的第一眼你卻絕不會往淫穢的方麵想,反倒是不知覺挺直腰板,被她身上強烈的鄭重感與使命感所影響。


    在她講出第一句話之前,你不太會說話,因為那會讓自己有種逾越感。這種感覺陸明花了三年才邁出去。


    上麵這些是陸明和所有接觸憐的人共同感受,在陸明陸晴之外的人看來,憐的這種表現是十分正常,且十分正確的。


    否則一個女人怎麽能震懾住九重這麽大一個軍區,決定萬萬人的命運。


    但在此之外,陸明絕對是少有見到憐另一副麵孔的人。閑暇之餘,威嚴的臉偶爾會放鬆下來,看著陸明或陸晴,露出一份難有的狡黠,像是一隻壞笑的狐狸。每當這時,陸明和姐姐陸晴便會莫名心頭一緊,然後靠在一起防備憐的詭計。


    身為一個穿越者,外加一個魔女,竟常常被一個普通人“玩弄”。


    還記得有一次,他和晴正在房間裏下地球上的飛行棋,忽然聽見敲門的聲音。開門一看啥也沒有,轉頭卻看到一具無頭屍體從樓上掉落下來,血液濺了兩人一身。當時兩人還不過是十一二歲的年齡,嚇得連忙躲到原先的房間裏,剛關上門,卻發現門被“哢嚓”一鎖。陸晴當時嚇得當場暈了過去,陸明連忙扶住對方,然後拿起一旁的台燈,背靠鎖住的門,警惕的看向房間裏頭。


    就在他高度集中精神時,身後的門忽然被打開。陸明哪能想到危險會從身後過來,護著陸晴一起摔到了地上。


    結果,一個身材爆炸的白衣女鬼跳了出來,大喊了聲“驚嚇節快樂,讚美蓋亞女神”。


    陸明見到對方的第一時間,心頓時提到嗓子眼了,直到那女鬼掀開白布,陸明才意識到是憐在逗他們玩——以前時有發生,但多數以陸明陸晴的失敗告終。


    雖然最後,三人一同洗澡,冰釋前嫌,但陸明還是對這事念念不忘,無論是被嚇的時候,還是洗澡的時候。


    那種手足無措的感覺真的忘不了。


    “倒真是有些想她了,不,應該說我一直想她,隻是很多時候打心底覺得自己沒資格,便抑製著想法。”,陸明在心中念叨著,腦海裏浮現出憐的身影,無論是端莊優雅的那一幕,還是令人血脈噴張的那一幕。若是以亞病未解決,亦或者腦海裏戒律的內容他未識得,他不敢這麽想。


    那道身影太過偉岸高大,即使曾經十分親密,他也不覺得對方是對自己情有獨鍾。


    不過一個普通人罷了。


    “小雪,你能跟我講講你和憐的關係嗎?她為什麽讓你到混沌事務所裏。”


    陸明看著身旁的雪雪拉忒,忽然發問。


    雪雪拉忒的心中剛像湧起憤怒,那是在意之人被欺騙,感情被浪費的不忿。但不知為何,她的這份憤怒不像開始的那樣兇猛,要爆發的火山,見到陸明就想懟上兩句,反倒如春日裏輕風拂麵,內心是平靜又感慨。


    “我……我不能說,你這個壞家夥!”


    “好好好,那你不說,我猜就是了。”


    輕輕撫摸雪雪拉忒的小腦袋,陸明微笑著湊近她,溫柔地看著她冰藍色的眼眸。雪雪拉忒的眼眸很幹淨,很純粹,像是雪地望著天空飄落雪花的冰,呆呆的看著,靜靜的望著。


    “我感覺到你對我卸下的防備了,很高興能和你一起相處這麽久。”


    “你你你……你別亂說,才沒有呢!”


    “我猜,你是九重軍區的人吧?”


    雪雪拉忒憋著不說話,也學著陸明狠狠瞪迴去,但瞪的樣子怎麽看怎麽可愛。或許和她稚嫩的臉和少見的身高有關吧。


    “不說話?沒關係,我知道了,你在說……是的。”


    不等雪雪拉忒想說什麽,陸明接著說。


    “秘密部隊,看樣子……呃,這個當我沒說。”


    “你是憐派來的嗎?哦?是的。”


    “跟我有關?哦?是的,但不全是。”


    “我想想……那一開始你過來是為了什麽,不會是保護我吧?哦?憐派你來保護我。”


    講到這裏,陸明的內心忽然閃動起來,從前某種一直埋藏在心底的想法,漸漸在心中萌發,就連陸明自己都沒意識到。


    說完這句話後,陸明又接著說:


    “怪不得你必須來保護我,怪不得一起掉下來時哭的那麽可憐。”


    “你覺得xg怎麽樣?哦,如此熱烈的情感……”


    “你……”


    雪雪拉忒一把推開陸明,然後哭著壓到他的身上,用力揮舞著拳頭。拳頭力道尚可,但是接多了還是有點吃力,重點是他的身體被一股力量狠狠壓著,顯然是雪雪拉忒使用了能力。


    “嗚嗚嗚嗚……”


    “你說話怎麽和憐一樣啊……不用問就知道在想什麽!都是騙人眼淚的壞家夥……”


    “陸明你就是欺負我不能揍你一頓!壞蛋,大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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