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劉良表了忠心,但畢竟隻是對方單方麵的說詞,勾陳心裏也並沒有全部相信。所以第二次送來的酒菜,勾陳仍是沒有先吃,而是等身邊的親兵動過筷子,試過沒事後,他這才接著動筷。好在最後證明,酒菜裏並沒毒。而且那劉良過來敬酒時,也是倒的桌上的酒,也能說明並沒問題。


    吃喝到一半兒時,勾陳垂下一隻手藏在桌子下麵,然後就見袖中飄出了四張紙符,貼著桌子下麵,分別貼到了四名親兵的大腿上麵。


    符一貼中,勾陳藏在桌下的那隻手立即掐訣做法,同時口中默念咒語。隨著他的做法,就見那四張符籙立即綻放出光芒,然後便見桌上的四名親兵立即都表情一呆,全部瞬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動不動地僵坐在那裏。


    其中有一名親兵剛舉杯喝了口酒,此時忽然呆住不動,嘴也難以合攏,立即酒水就從口中流了下來。但這名親兵也仍是待待地毫無感覺,根本不抬手去擦。好像這四人一瞬間,忽然被人施了定身法。


    在那本《邙山術》中,倒也確實有一門法術,便是定身符,貼到人身後,能暫時把人定住。不過眼下這四人中的,卻並非是定身符,而是傀儡符。


    見這四名親兵中了法術後,勾陳微微一笑,立即開口吩咐道:“繼續吃喝,我不迴來都別停。有人來問,就說我出去一趟,一會兒就迴來。無論發生什麽事,你們都坐這兒等我迴來。”


    “是。”那四名親兵聞言,這才重新有了表情與動作,然後轉頭看向勾陳,立即全部聽命答應。答應後,便繼續像之前一樣開始吃喝了起來。除了中間暫停了下,似乎跟之前全無區別。


    不過眼下這四人中了傀儡符後,已是全部受勾陳控製。無論勾陳說什麽,都絕對會照做,不會有任何質疑與違抗。最重要的是,在受符籙控製期間,對這段經曆會全無記憶,根本不記得有被人驅使控製過。勾陳眼下所需要的,也正是這個功能。


    在吩咐完四人後,勾陳又“唰”地一聲合上手中的墨玉寶扇,然後在手指間打個轉,便瀟灑地起身離去。


    出了雅間下樓後,正在櫃台後麵的劉良見到勾陳下來,立即上前問道:“不知陳公子有何吩咐,招唿一聲就是了,還何必勞煩您下來?”


    勾陳笑道:“我沒事,就是想出去買個東西,一會兒就迴來。”


    “那公子可需人陪同,畢竟公子對這長慶縣城也不熟?”劉良聞言,立即問道。


    “不用,我自己隨便逛逛就行。”勾陳給自己的四名親兵各下了張傀儡符,本就是不希望四人跟隨,才更方便他單獨行事,哪裏會讓劉良再派個耳目跟著,自是拒絕。


    劉良一聽,便沒再多勸,想這城中也不會有什麽危險。而勾陳又不像朱雄與薑成一般,是官府畫影圖形捉拿的,光明正大的上街,倒也不怕什麽。當下想了想,便隻是送勾陳出了門。


    勾陳出了門後,一邊揮舞著手中折扇,一邊閑庭信步般地地隨意看著街道兩邊的店鋪,看起來真像是隨意閑逛打算買些東西的。


    劉良目送了勾陳遠去後,便沒再多瞧,立即轉身迴了店內。


    勾陳現在五識敏銳,還隱隱覺醒了第六感,不用迴頭瞧,也能察覺到劉良不再注視自己,立即就接著加快腳步,往之前進城的那座城門方向而去。


    他之前帶著四名親兵進城時,卻是有注意到城門附近不遠處,正好有一家車馬店,當下便尋了過去。


    這長慶縣城不大,他大步而行,沒多久就趕到了城門附近的這家車門店,叫做趙氏車馬店。這車門店外麵,此時便有好幾個趕馬的、駕車的,或是搭車的,倒也有些忙碌。


    勾陳才到門口,立即便有一位店夥計注意到,從裏麵迎了出來,向他行禮道:“這位公子請了,不知是來租車的,還是來租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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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勾陳道:“租車。”


    “那不知公子租車到什麽地方?有多少路程?”這名店夥計一邊衣了勾陳入內,又一邊問道。


    勾陳道:“我要到京城,要輛好車,能坐下四個人的。駕兩匹馬,趕車的也要老把式,趕的又快又穩,價錢好說。”


    店夥計一聽,立即不禁喜笑顏開,這明顯是筆大生意,當下招唿的更加殷勤,說道:“公子的吩咐,我們趙氏車馬行全都能滿足,不知公子打算何時動身?”


    “五日後。”勾陳說罷,話音一轉地看向店夥計,“不過不是從城中動身,需到一個地方候著。”


    “那也沒問題,不知是到何處等候?”店夥計立即問道。


    “到黑風山腳下。”勾陳輕聲道。


    店夥計一聽,臉上不由立即變了顏色,顯出驚恐地道:“公子,那黑風山上可是有強人占山為王啊,這可不是好去處。”


    “我看你也做不得主,把你們管事的叫來。”勾陳聞言,便知這夥計做不了主,立即說道。


    聽到是到黑風寨,店夥計也確實做不了主,不敢輕易答應,當下立即就轉身去找主事的了。


    片刻後,來了一名精明的中年人,正是這趙氏車門店的主事,自稱姓趙。過來後跟勾陳見了禮後,立即便鄭重地把勾陳請到後麵的一間房中說話。


    “不知公子怎麽稱唿?”趙主事請勾陳落座後,立即問道。


    “我姓陳。”勾陳簡單答道。


    “原來是陳公子。”趙主事重新行了一禮,說道:“那黑風山確實不是什麽好去處,公子要讓我們到黑風山接人,可大有危險。”


    勾陳笑道:“富貴險中求,有危險,自然也有重酬。”說罷話,他從腰間的錢袋裏摸出一塊整十兩的銀子放在桌上,道:“這是定金,接到人後,另有酬謝。”


    這個世界的整體物價並不高,在這種小縣城,物價又比大城市更少些。而銀子的購買力也是非常可觀,一兩銀子,基本就夠三口之家的一家人一個月開銷了,而且算是富裕些的。十兩,則已足夠一年。所以勾陳一下就付出十兩的定金,確實已經算是重酬了。他不是拿不出更多,隻是覺著沒必要,而且財不露白,免的露多了讓人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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