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黑風寨連上所有婦孺老弱在內,也不過就近千人口。


    當然,做為一家山賊寨子,人口的組成模式與平常的村寨肯定是不同的,其中沒有拖家帶口的光杆流寇也占比不上。所以青壯丁口的比例,卻是比尋常村寨要大,超過了六成。


    不過這六成內,也尚要算上些下山擄掠的人口,並非這六成青壯皆是賊兵。跑除過這些,剩餘的賊兵,也就是在五百之數。


    其中曾練過幾手,可以算得上精兵的,也就三百左右。最精銳的則隻有一百多人,分別是朱雄與薑成兩人的親兵,都是由兩人親自挑選、訓練與指點過的。


    這一次下山,朱雄雖然說了傾巢而出,但自然也不可能把所有的賊兵都帶上,還要留下人馬看守山寨。也不可能隻給朱剛與勾陳留些婦孺老弱充樣子,還是給兩人留下了二百青壯賊兵,其中朱雄為防萬一,也是出於對兒子的保護,還給朱剛臨時調撥了他手底下的二十名親兵聽用。


    剩餘的三百賊兵及其手下親兵,朱雄則都統帶了下山。薑成手底下的親兵,這迴也一個沒留,都一起跟著下了山。


    若論起曆次下山打劫的規模而言,這次確實算得上很大。對這麽家規模不大的小山寨來說,說句傾巢而出,倒也不算為過。


    目送朱雄等人率兵下山而去後,朱剛卻是還心中有氣,當下也沒做多送,便高聲下令地喝令守門的賊兵收起吊橋,關了寨門。


    下令之後,朱剛也不多留,直接負氣地扭頭便走。


    “軍師?”守門的賊兵頭領見狀,不禁有些遲疑,不知道是否該聽少寨主的立即關門,轉頭看向了勾陳問道。


    勾陳見狀一笑,道:“大寨主與幾位寨主不在,自然是聽少寨主的,少寨主說關,就關了吧!反正再送,也有一別。”


    這賊兵頭領眼見連勾陳都說要聽少寨主的,便立即跟著舉手下令,喝令了手下賊兵收起吊橋,關閉大門。


    勾陳眼見他們開始關門後,也沒有多留,跟那守門的賊兵頭領打了聲招唿,便也轉身率著自己的親兵去了。


    迴到後寨處後,勾陳又以要去後山散步為由,遣了身邊跟著的兩名迴去,他又獨自一人出了後寨門而去。


    勾陳這些天是經常後山“散步”慣了的,而且每次也都安全歸來,並未出什麽事。所以幾次下來,身邊的親兵便也都習慣成自然,不把他獨自去後山當迴事了。


    反正後山最後麵是懸崖峭壁,他也跑不了。而且他本身不會武功,反而會更多加小心,也就是附近轉轉,從不去遠。所以這些親兵也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反而不用跟著勾陳,還能躲會兒懶,何樂不為。


    勾陳獨自一人出了後寨門前往後山後,自然又是去了亂葬崗處,以趕屍術操控起兩具死屍,到小溪旁打了桶水,然後又燒煉紙符煉成符水,衝著何大勇的埋屍處澆灌了下去。


    做完之後他也沒多留,立即便轉身迴了山寨。迴去之後,也無他事,便又獨自鑽在書房裏繼續研讀那本《邙山術》。


    這幾天他接連研讀,倒是也又頗有了些心得。除了煉屍術那一篇外,也開始涉獵了些別的法術。不管眼下是否條件允許,能不能練成,又能不能用,總歸先了解與熟悉了,也並無錯處。


    到中午的時候,朱剛卻是忽然派了人來請勾陳過去赴宴。


    勾陳對此稍微意外了下後,倒也沒多耽擱,立即便點頭答應了。當下稍作收拾後,便隨著朱剛所派來的那名親兵,前去赴朱剛之約。


    朱剛這次請勾陳過去赴宴,卻是並沒擺在聚義廳內。畢竟隻有他們兩人,用不著那麽大的桌子與地方。


    這次的酒宴,是直接設在了朱剛院子裏,算是私宴。


    勾陳隨著那名親兵過去後,但見大廳內的酒桌上卻並非隻有朱剛一人,還另有一個年約十八、九歲長的十分漂亮的女子陪坐在一旁。


    勾陳一見,略微一愣後,立即向這女子道:“沒想到少夫人也在。”說罷,便向朱剛與這女子行禮道:“少寨主,少夫人!”


    這個年輕美貌的女子,便正是小翠的原主人,被朱雄搶了許給自己兒子的那位官家小姐。姓蘇,名叫蘇雲秀,勾陳自是見過認得。隻不過,也並無太多交集。


    蘇雲秀穿著件繡工漂亮的絲綢衣裙,裸露在外的肌膚白皙細膩,像是用美玉雕琢的一般。一張秀麗絕倫的麵孔,幾乎完美無瑕。就是一雙剪水雙眸中,始終帶著哀怨淒愁之色,不見半絲溫柔與笑意。


    勾陳對此倒也很理解,畢竟她原本是個養尊處優、生活無憂的官家小姐。就算父親被罷官後,家中也是地主大戶,迴鄉安居,照樣衣食無憂,能夠過得很幸福與快樂。將來嫁人,她這等姿色,又是出身書香門第,定然也能嫁個好人家。


    勾陳還記得有次聽小翠說,她家這位小姐卻是在京城已經訂了親的,隻可惜那個親家卻是貪戀權欲。見她家老爺得罪權貴,被罷了官後,立即便跟她家劃分了界線,甚至親自帶著兒子上門退親。


    被人親自上門退親,這種事對蘇雲秀這種以前幾乎不諳世事的深閨小姐來說,已是一件絕大的打擊,十分丟人的事了。


    卻不承想,更大的打擊還在後麵,迴鄉之時路遇劫匪,然後便至淪落到此,成了朱剛這等莽夫的壓寨夫人。從原本風光的官家小姐,到至淪落於此,怕是任誰都會滿麵愁容,高興不起來。她沒在朱剛麵前整天悲悲戚戚,便已算是好的,夠算堅強了。


    其實若非朱雄拿她父親以命相挾,她哪裏能忍得這種屈辱,早就跟母親一塊兒自盡以保清白了。


    勾陳倒也十分同情這個蘇雲秀的遭遇,隻是他對此,也實在是無能為力,幫不了任何忙。


    甚至每次麵對這個蘇雲秀時,勾陳心裏都不禁有些愧意。


    因為當初那個主意,留著蘇雲秀的父親不殺,而是以此為要挾,逼迫她們母女倆就範,實際上卻是前身的勾陳暗地裏給朱雄出的。但他從沒宣揚過此事,所以蘇雲秀母女,包括他身邊的小翠,都並不知道這節,還以為他也是個無辜人,是被逼著當了這個狗頭軍師的。卻不知道這小子早就在這山寨裏近墨者黑,已是跟著變黑了。


    好在這小子還不是真的鐵石心腸,因此每迴見了蘇雲秀,都免不了自覺心中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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