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吧。”


    陳平笑著挽了個劍花,身周隱隱就出現北鬥七星光芒,劍鋒起處,七點毫光如霧如紗,帶著無窮兇煞之意。


    是的,七星劍這名字聽起來像是道門衝淡平和的路子,實際上,這門劍法攪動星辰元力,演七殺破軍貪狼殺勢,最是猛惡。


    陳平還沒出手,劍法真意已然出現。


    四周看著的眾弟子,心頭發冷。


    劍法沒練到家的,隻是看著,就有些手腳發麻。


    似乎完全想不到,這位剛剛還不懂得七星劍的混元武館九弟子,竟然會在瞬息之間就學會了七星劍,還把劍法演繹到如此不可思議的地步。


    一套七星劍到了他的手裏,比起童彪還要強上許多。


    ‘難不成,這位竟然是百年難得一遇的驚世之才?’


    遠處藤椅上坐著的韓無傷,不知覺間腰杆已經坐得筆直,心中狂唿:“撿到寶了,這是真的撿到寶了,如此悟性,如此穎悟。混元金身法所存在的難題,很可能攔不住他,混元宗大興在即。”


    一個門派的衰落,很可能隻是因為一件小事。


    一個門派的興起,也可能隻因為收了一個天才弟子。


    韓無傷下山步入紅塵,開設武館,多方收徒,有教無類。並不是他多麽喜歡這山下的繁華生活,多麽貪戀榮華富貴。


    而是他受不了家裏的老頭子,整日裏唉聲歎氣……


    也受不了守在山門,隻能看著自家一天天的衰落下去,看著自家功法永遠得不到突破,就此苦熬歲月,就這麽被江湖所淘汰。


    他一直相信一點,功法有問題,那麽就去解決,總能想到破局的法子。


    不能破局,那也隻是因為修行之人的能力不夠,或者是眼界不夠開闊。


    此時看著陳平,他就看到了希望。


    ‘或許,他可以。’


    司馬柔就沒有想那麽多,隻是咧著嘴柔柔的笑,四處張望著,恨不得告訴所有人,這是自己收的弟子。


    山上山下,她唯一收下這麽一個弟子,竟然把長空武館、混元武館,所有弟子都比了下去。


    甚至,把混元宗本山算上,混元七子名聲不錯,真說起來,也是遠遠比不上陳平的。


    隻是十七歲,就已經可以與先天高手正麵對拚,其戰力可想而知。


    戰力倒也罷了,關鍵是這悟性和根基,一看就會,一會就精,運用起來更是萬般巧妙,隨手拈來。


    ‘我那傻女兒,總算是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果然,傻人有傻福,一點也沒說錯。’


    李延光眼睛都看直了。


    他不明白陳平身周那七點星光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隻知道,自己再不出手,就連出手的勇氣也沒有了。


    對方還沒出劍,劍氣鋒芒,已經鎖定自己身周各處大,似乎進亦兇險,退亦兇險,完全不知道用出哪招,要攻向哪裏。


    “喝……”


    他輕叱一聲,咬了咬舌尖,痛楚讓頭腦醒一些,一式中規中矩的天璿劍,化做一道流光點出。


    七星劍中,他既不敢用出攻堅最強的“天衡”,也不想用出守禦最強的“天權”,隻是攻三分,留七分力準備應變……


    這招“天旋”一劍刺出,劍鋒微晃,就有七大變式,四十九套連招,進可攻,退可守,以變化繁複著稱,心想,無論對方以什麽樣的招數攻擊,總能支應下去。


    畢竟是事先說好了的,既不能憑借氣血力量壓人,也不不比內氣,更別說引天星之力灌體這種拚命絕招了。


    單比變化拆招,就算童彪當初,也要在十招之後,才逼得自己無法出手。


    李延光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劍勢演化,隻是一劍刺出,恍若刺出數十劍一般,劍法神完氣足,精妙難言,看得眾人全都暗暗喝了一聲彩。


    這聲彩還未出口,所有長空武館弟子們,又重新把嘴巴閉得死死的,生恐發出一絲聲音來。


    他們隻感覺麵上火辣辣的,不知是在為七星劍自豪,還是在為長空武館感覺到羞恥。


    隻見場上李延光一招妙到毫巔的“天璿”劍隻是刺到一半,他的劍勢就如流水分波,自然而然的分成兩半。


    一線寒光,遵循著自古而來運行千百年的玄妙軌跡,已然穿過他劍法的防護,破開他的攻擊,點到他的喉間。


    天空斜陽高,清風徐來,星鬥隱伏不見。


    但這一刻,眾人全都看到,那陽光變得黯淡,風兒變得喧囂……


    隻有星鬥大亮,轟隆隆從高天運行,直落人間,再到陳平的劍鋒之間,有著一種莫可名狀,不可阻擋的大勢。


    一劍既出,擋無可擋,唯有引頸待割而已。


    “劍意,這是七星劍意。”


    “當日童師兄就算是誇耀說自身練得劍法圓滿,可也沒有用出此等劍意來,竟讓人無法阻擋。


    明明看著也不自太過精妙,可就是十分合理,靈動萬變,讓人想不出任何應對方法來。”


    “大師兄,不對,十師兄還是不要打了,這越打越丟人。”


    有人歎息。


    “丟什麽人啊?九師兄的七星劍法這般厲害……可想而知,他對劍法的理解有多麽深入,就算是[師父]當時,也遠遠不及,但凡他肯指點咱們幾招,還不得實力大進啊。”


    這卻是有心人,看向陳平的目光慢慢就變得狂熱。


    一句[師父]說得極為小聲,聲音也微微顫抖。


    畢竟,師父高嶽已經死了,這日子還得過下去,也怪不得他們另投門戶。


    這年頭,活著就很艱難了,逝者已矣,記在心裏,記著恩情就是了。


    什麽報仇,什麽敵對,還是別多想了。


    最多,逢年過節,多給高嶽師父上炷香,化點紙。


    陳平隻出了一劍,隻是以清風真意,演明月星鬥,化出一絲七星劍意來,就已經把所有長空武館弟子們的心氣全都擊垮了。


    如果說,以這之前,這些人看他的目光是畏懼多過敬佩,現在則是敬佩九分,畏懼一分。


    更溢出來三分的,就是希望。


    試問,誰又不想跟著一個劍法奇強,又不會藏私,直白說可以教給自己的領路人呢?


    不是師父,勝過師父。


    江湖人,江湖路。


    勝者生,敗者死。


    一身藝業不單隻是能在師兄弟麵前顯擺,能對得起家裏供奉的銀子,更是以後的安身立命之本,是榮華富貴之基。


    學到本事了,無論走到哪裏,都被稱之為一聲少俠大俠,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良辰美景,嬌妻美妾,這都不是夢想。


    希望的力量,大到何等地步,都不用陳平用出最華麗的語言進行洗……腦。


    他隻用區區一劍,就把長空武館所有弟子的心俘虜了。


    不但是長空武館,就連混元武館的老弟子們,也看得眼睛發直。


    恨不得自己也學了七星劍,也能跟著他去請教一番。


    韓小茹愣愣發呆了好一會,才晃著腦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著被數十上百弟子圍在中間,七嘴八舌討好的陳平,一時無言。


    如果不是她親手把那七星劍譜原本給了陳平,看著他翻書學習,恐怕,韓大姑娘還會認為,陳平早就學過此劍。


    他看起來,比三師兄顧辰還要像是長空武館的臥底啊,七星劍都練出真意來了。


    這可是高嶽練了一輩子劍,都沒有練出來的。


    混元宗本山之上,除了五代祖師之外,七星一脈之類,不論是分裂前,還是分裂後,練出劍意來的,五根手指都湊不齊,多數還是七老八十的垂垂老朽。


    “難不成,還真有生而知之者?”


    韓小茹看得直咋舌,忍不住就噗哧笑出聲來。


    自家師弟,那自然是越強越好。


    當日在暗夜山洞中,他練混元凝勁法的時候,還不是一樣如此。


    隻是聽到自己說幾句,幾個唿吸之間就入門,再看,已然凝勁成功,熟練用出混元鐵身來。


    有些人根本不用去比,天生就是讓人仰望的。


    ‘風雨飄搖之際,混元武館危在旦夕,你要收羅人心,要撐出大場麵,那我就幫你。


    看看,能否在興慶府這片紛亂地界之上,打出一片安穩地盤來。’


    韓小茹看起來純真,卻不是傻,相反,她心裏明白著呢。


    陳平讓她去收攏弟子,抄沒長空武館,積累物資錢糧……


    這種做法,甚至沒怎麽去請示混元武館的館主韓無傷。


    這代表著什麽意思。


    說白了,就是主動接過混元武館的擔子,不問韓無傷和司馬柔,是因為這兩位是長輩。


    一旦說了,萬一對方阻攔,違逆也不是,順從也不是。


    隻是與韓小茹說說,把事情做出模子來,看到了成效了……想必,兩位長輩也不會阻攔。


    韓小茹深知這一點。


    倒是很讚同。


    因為,她也明白。


    如今情況,北周胡人的報複眼看著就要來臨。


    更有一股不知名的勢力,日夜盯著自家這混元武館,偏偏此時爹爹受傷甚重,一著不甚,很可能就有滅門之危。


    此時唯有下重藥,強勢動作,方能震懾各方不善目光。


    擋住明刀暗箭。


    說白了,就是先撐起一副架子,擺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拚死一搏的姿態。


    任誰想打混元武館的主意,都要小心崩碎了一口大牙。


    當然,單憑這一點,還是擋不住有人試探,有人窺視,還得需要有人撐起高端戰力的旗子。


    這一點,目前來看,陳平做得很好。


    ……


    “你放心去做吧,師父支持伱。”


    司馬柔笑著說道,“不怕明著跟你說,你師公因為一時不慎,傷到內腑,很難發揮出全部實力。


    真遇到先天高手了,不說等死,也是沒有多少反擊能力的。”


    “就沒有什麽寶藥可以加速療傷嗎?”


    經過附體奪運之後,劍罡同流這門武功已然入門,此時的陳平就已經知道:


    韓無傷這傷說簡單也簡單,說難辦也難辦。


    想要治好這種傷勢,隻有兩種法子。


    一是瘋狂增長氣血能量……就如以水滅火,火勢太大,就要加大水量,否則,一點點水潑上去,就隻會被燒幹,起不到滅火的作用。


    他如今氣血質上麵比不了星力和氣血融合演化的天星劍元力,那麽,就用十倍百倍的血元去潑,去洗,去澆。


    世麵上,也不知有沒有比[氣血散]更強的血藥,隻要不計成本的補一補,應該能無限縮短療傷時間。


    有韓無傷的混元武館,與沒有韓無傷的混元武館,那就是兩迴事。


    另一個方法,就得從精神入手。


    這個世界的武學有一個很奇異的地方,就管是刀意劍意,還是拳意腳意,武功練到高處,總會加入精神,形成武意。


    這麽一來,如果能找到補意補神的藥物,瘋狂增強精神意誌力量,也能牽引體內血元,驅除掉劍元力。


    然後,隻是彌合心髒心脈入的普通傷損,就沒什麽難處。


    ‘這種藥也不知道有沒有?’


    陳平對這個世界雖然已經比較熟悉了,對一些高端的知識,還是有些不太了解。


    “有倒是有,不過,買不到。


    也不知是不是刻意針對我混元武館煉體一脈,市麵上的高等血藥,幾乎被收購一空。


    前兩日,我去珍寶閣看過,三百兩銀一顆的血參丸都被買了個精光。


    就連普通的氣血散,存量都已不足。


    更別提那一千兩一小瓶的清靈液了,連影子也看不到……


    據珍寶樓主事者說,下一批藥材聚齊,再開爐煉藥,可能要到三個月之後。


    也就是說,最早也得等到三月之後,能否買得到手,還得看運氣。”


    這就難辦了。


    陳平搖了搖頭,微微有些失望。


    如此一來,這幾天就是最兇險的時候。


    高嶽的長風武館,勾結胡人高手,對混元武館進行吞並之策。


    結果大敗虧輸。


    看到這一幕的江湖人有許多,當時發生了什麽事情,也自然瞞不過別人。


    說不定,這裏的消息,早就擺在了有心人的台案之上,已然有了一些動傷。


    消息傳出去,有個好處,那就是,當時自己獨自一人偷襲斬殺了先天高手大漠狂刀,讓人摸不清到底有多少本事。


    但不管是高估還是低估,對方心裏肯定不會小看,總得多幾分疑懼。


    還有就是,韓無傷爆發之時,身上金光閃閃,一拳打破天空的威勢,讓人不得不心驚膽寒。


    連高嶽都被他一拳打爆了,試問,還有幾個先天高手膽敢試一試他的拳鋒?


    壞處就是,韓無傷被背刺,受傷很重的消息也傳出去了。


    再加上,他還撐著重傷之軀,強行出手。


    這時能再發揮出幾分實力,就不得而知。


    想要對付混元武館,又不想損失太大,不探查個明白,還真不好動手。


    “所以,他們若想出手,就在這兩天。”


    陳平下了結論。


    韓無傷和司馬柔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神情沉重,表示認同。


    ……


    實際上,敵人的耐心,比陳平想像的還要不足。


    當晚,星月高掛。


    韓無傷獨自端坐靜室療傷,司馬柔在外屋守著,枕劍和衣側臥,不敢睡得死沉。


    普通弟子們已經返家,精英弟子都各自迴到武館住處安歇,隻有負責當值的十餘位弟子來來迴迴的巡邏……


    陳平也打算著,好好與韓小茹切磋一下劍法。


    正在這時,他心中一動。


    西院外邊最高那顆大樹之上的小青鳥,已經傳來焦急心念。


    似乎有一種驚悚和躍躍欲試的攻擊情緒。


    陳平神情微凜,抬眼與韓小茹對視一眼。


    兩人想也不想,抽劍出鞘,嗖的一聲,齊齊左右躍出窗戶。


    韓小茹是知道陳平的敏銳靈覺到底有多強,當初在山洞中就見識到了。


    而陳平是明白,自己給了兩粒補元藥喂飽的那隻小青鳥,此時應該是精神十足才對。


    同時,那小家夥還會懶洋洋的躲在樹上抓蟲子吃。


    半是遊戲,半是獵食。


    那股情緒就是如同小孩子玩泥巴一樣的,歡快,又平和。


    讓與它有些心念相通的陳平,感覺自己就像是養了一個小娃一般的平安喜樂。


    這時,驚悚凜然,殺氣騰騰的,都不用多問,肯定是有敵入侵。


    而且,這個敵人,遠不是巡邏弟子所能對付的。


    陳平一躍出窗戶,借助於小青鳥的目光早就看到了一線細微金光……貼地如同閃電般,向著韓無傷、司馬柔主屋竄去,快得無法形容。


    “三兩結陣,原地守禦。”


    陳平高喝一聲,身形還在半空,已然爆出了數十幻影。


    如燕翔如蝶舞,流光般射向主屋。


    就這樣,他還遲了一步。


    主屋裏劍氣衝天,嗚嗚銳嘯之中,一點金光猛然漲大。


    幻化為一頭紅眼,長須圓頭的獸形影像來,張嘴一聲咆哮。


    嘴裏噴出一道金光。


    直衝裏屋韓無傷……


    “竟然是一頭老鼠,好大的老鼠!”


    陳平還沒趕到,眼神就是一縮。


    他已然看清,那頭老鼠金毛紅眼,身體須臾漲大,氣機兇戾血腥。


    衝擊之下,房屋和桌椅家具,就如同豆腐和紙片一般,炸開成片片粉屑,擋不住它絲毫。


    司馬柔劍光才起,被那獸形幻影一衝,劍勢就斬不下去,隻感覺無數細小金芒咻咻銳嘯著射出,氣勁如浪。


    震得她身形倒飛。


    同時,金毛老鼠,也被那司馬柔銀月當空般靜謐幽暗的劍光所阻,前行速度微微一滯,速度慢了下來。


    這東西別看模樣猥瑣滾圓,性子卻是當真兇猛……


    細頭一擺,獠牙參差著,身形轉向騰空,咻的一聲就撲向司馬柔。


    這是誰擋殺誰的路子。


    陳平離著十丈遠,一聲暴喝。


    “找死。”


    聲如雷霆,震得屋瓦花樹瑟瑟發抖,地麵也震蕩起伏,灰塵滾滾中,那老鼠全身一顫,卻仍然不停。


    可是,它的速度雖快,陳平速度更快。


    一點銀光已然刺到。


    陳平眼中已然變了模樣,整座主屋都化為無數絲線織成的龐大網絡,兩個人形以及一頭金毛老鼠,似乎不再是血肉之軀,化為無數擰結成一塊的黑白絲線團。


    他的劍融入風中,身形泛起如冷月般的潔白銀光,也隱隱約約融入風中。


    一劍刺出,明明還在遠處,無聲無息的,就已經刺到老鼠的頭顱前方。


    “噗……”


    血光迸裂。


    一聲吱吱銳鳴響在耳邊,老鼠身上就裂開無數道口子,金紅色鮮血,噴濺而出。


    同時,尖嘴獠牙猛然咬落。


    陳平手中劍一輕,前半截喀嚓,就已被咬斷。


    他麵沉如水,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身形如風般轉過,全身銀亮花紋猛然大亮,斷劍斬出一輪明月。


    唿……


    屋內大風乍起。


    大老鼠一隻眼睛被刺瞎,另一隻眼睛中因為咬斷了長劍,剛剛露出兇殘嗜血神色……見著這劍光,脖子猛然一縮,身形縮小數十倍,化為拳頭般大小金鼠,尖叫著往地麵落去。


    饒是它變化太快,仍然沒擋住陳平兩萬八千餘斤巨力摧動的清風無影劍。


    劍勢快到極處。


    斬過金鼠虛影,斬斷長長金色尾巴,在吱吱慘叫聲中,地麵裂開一條長長溝壕,房屋都被分成兩片,直直斬開遠處一座假山。


    陳平一劍見血,腦海中情緒又是微微一動,心靈視覺,又看到一條金線已然從地底穿過,出了混元武館院落,沿著胡同唿嘯前行。


    “師父,我去去就來。”


    陳平身形一落地,又化為數道幻影,騰空而起,兩個起落,竄入了夜空之中。


    這幾下變起倉促,閃電般交鋒。


    司馬柔隻來得及出了一劍,退了兩步,橫劍當胸。


    眼前自家徒弟就已經打完了,人也離開了數十丈之遠。


    “到底,誰是師父啊?”司馬柔震驚茫然,看著那一線銀光,已經消失在眼底,她連追出去的心思也沒有了。


    心裏隻是無比慶幸。


    我這運氣啊,還真沒法說。


    收到這麽一個徒弟,能躺贏一百年。


    “不對,他剛剛……”


    巨大的震撼還沒平伏下來,司馬柔又有些呆滯。


    抬頭望去,就見到剛剛趕到的女兒韓小茹,還有從裏屋出來的韓無傷,也全都麵色震驚。


    “那是,銀身境大成了。”


    “是啊,不但銀身境大成……劍法又快了不少,攻擊力很強。”韓無傷歎了口氣,“這隻金毛老鼠,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天巫教安蠻上師的金毛鼠,是先天妖獸。”


    白天對付先天層次的大漠狂刀,陳平還得靠偷襲暗算,最後險之又險的把對方殺死。


    到了夜晚,就能獨戰先天妖獸,正麵迎戰,打得那頭妖獸全無反抗之力,隻能瘋狂逃竄。


    這種實力提升的速度,又從何說理去。


    “我這徒兒,有天榜之姿。”


    司馬柔愣了愣,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一時之間,所有擔心、憂慮,全都消失不見。


    如今差的隻是時間,隻要錯過這段成長時間,混元武館還有誰敢惹?


    混元宗,再次大興,也指日可待。


    ……


    求月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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