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胡善祥剛準備去當差,就被一個人影堵住了。


    “你怎麽來了?”


    胡善祥看到朱瞻基,露出一副疑惑的模樣。


    隨即目光落在了對方頭上,竟然插著一隻精致的發簪,忍不住唇角抽了抽。


    “你這是哪學來的裝扮,外麵都這麽打扮的?”


    朱瞻基把發簪從頭上拔了下來,插到了胡善祥頭上。


    “這是給你的。”


    胡善祥摸了摸發簪:“給我的?”


    “是啊,多虧了你題的詩。昨晚的事你也聽說了吧?我爺爺發了老大的火,逼著我爹去砍二叔腦袋。若不是你那幅畫,我二叔的腦袋,可就滿地滾了。”


    朱瞻基說到這,忍不住“嘖”了一聲:“要說我爹也是膽小,還不如直接給他一劍,一了百了。”


    一想到昨天他一大早,被強他爹和二叔薅起來去雞鳴寺給這幾個不省心的求情,他就不高興。


    胡善祥哭笑不得:“太子爺要真這麽做,皇上可就不止生氣了。”


    “嘿,我這不是說笑麽?”


    朱瞻基點了點胡善祥的額頭:“你這小丫頭,看的倒是透徹。”


    也就他娘看不出來了,以為老爺子是真心逼著他爹殺二叔。


    “對了,還有個東西。”


    朱瞻基從懷裏掏出了一個荷包,從裏麵倒出了……一顆金豆子,塞給了胡善祥。


    “這是我爹給的,說是感激你題的詩。”


    胡善祥捏了捏金豆子,有些好笑:“我倒是不知道,太子爺還會給金豆子呢?”


    這宮裏,誰不知道最摳門的就是太子爺一家?


    別說是金豆子了,便是炒豆子平常也見不了一顆。


    “還真給你說中了。”


    朱瞻基樂嗬嗬道:“這是我爹從二叔那薅來的。二叔可真是小氣,隻給了我爹一把就說沒了。要我說啊,不定藏著多少呢!”


    胡善祥將金豆子塞進了懷裏的荷包中。


    雖然她不缺金豆子,但是白得的,不要白不要。


    “東西給到了,我也該走了。”


    朱瞻基吊兒郎當的拍了拍自己身上錦衣衛的服飾。


    “外麵還有個案子等著我呢!”


    胡善祥看到他麵上似笑非笑,知道他定是要去見孫若薇了。


    “去吧去吧,你這幾日事情倒是挺忙的樣子。”


    胡善祥說話很是隨意,畢竟兩人從小玩到大的交情,拘束起來反而是把人往外推。


    更何況,朱瞻基自己都不是規規矩矩的性子,也不喜歡規規矩矩,一板一眼的人。


    朱瞻基看到她這樣,忍不住笑了笑。


    “我查案遇到個女賊,倒是和你小時候有幾分相似。”


    “和我小時候?”


    胡善祥指了指自己,瞪大了眼睛。


    “你竟然在外麵找我小時候的影子?”


    朱瞻基被她這說法逗笑了:“什麽影子不影子的,隻是她跟你小時候一樣,睜著眼睛說瞎話,膽子還挺大。不過沒你小時候聰明,騙不了我。”


    胡善祥翻了個白眼:“你現在想讓我騙你也成。”


    朱瞻基被她逗樂了。


    “別別別,你騙我一騙一個準,我可不想再迴味一下。”


    說罷,揮了揮手:“行了,我要走了,再耽擱下去,你姑姑生氣了,迴頭你又要怨我。”


    朱瞻基說著,便一溜煙跑掉了。


    胡善祥將頭上的發簪拔了下來,仔細看了看。


    倒是和劇裏朱瞻基給孫若薇的那個發簪不太一樣。


    這發簪上麵鑲嵌了兩紅一藍三顆寶石,上麵是用白玉做的玉蘭花模樣,下麵是金絲掐成的葉子模樣。


    整個發簪尤為精致,也不知道朱瞻基攢了多久才攢出來的。


    胡善祥心裏頗為滿意,將發簪收入了空間。


    這種東西,她如今帶了過於招搖,不好。


    她有些好奇,被自己截胡了一次刷好感的機會,朱瞻基對孫若薇,還會像劇裏那樣癡迷嗎?


    不過現階段,應該還沒到那個地步。


    剛剛她試探了一下,發現朱瞻基對其似乎隻是好奇而已。


    還拿自己說事,說什麽有自己小時候的影子,啊呸!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對人家感興趣就感興趣,還說什麽影子,真是找不完的借口。


    其實所謂的影子,也不過是朱瞻基感興趣的就是這種不同尋常,膽大且不似尋常閨秀那樣端莊的類型。


    而胡善祥從小,麵對朱瞻基就沒有規矩過。


    所以朱瞻基才會覺得孫若薇有她的影子。


    實際上,不過是朱瞻基自己喜歡這個類型罷了。


    就跟第一世,胖橘就喜歡純元這個類型一個道理。


    好在胡善祥早就知曉這點,情緒沒受一點影響。


    她是來做皇後的,又不是找真愛的。


    不過她記得,好像朱瞻基會把孫若薇帶到詔獄關起來?


    嗯,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談戀愛嗎?下詔獄的那種。


    胡善祥一邊想著,一邊跟著胡尚儀處理秀女進宮一事。


    明日就是正式舉行儀式的時候,還需要做一些準備。


    她記得,這個叫樸妃的女人,性情可不大好。


    胡尚儀教導這個樸妃禮節時,還被潑了一臉酒水。


    想到這兒,胡善祥手指微動。


    雖然她一開始,對胡尚儀心存利用。


    可經過這十年的相處,也的的確確將胡尚儀當成了母親對待。


    畢竟胡尚儀雖然嚴厲,但對她其實還算縱容。


    就連打都沒舍得打過幾下。


    當然,也是因為胡善祥自己機靈,一察覺到不對就用這喊娘,撒嬌賣萌。


    別看胡尚儀整天板著臉冷冰冰的不好接觸,實際上最吃這套了。


    胡善祥每次一喊她娘,胡尚儀再大的火氣也撒不出來了。


    所以,對於胡善祥來說,胡尚儀就是她的母親,一個嚴厲些的母親。


    現在有人要欺負她母親,她怎能什麽都不做呢?


    胡善祥看了下空間裏,她前幾世閑來無事做的一些藥粉,露出一抹燦爛的微笑。


    翌日。


    胡善祥跟著胡尚儀,教導樸妃禮儀。


    樸妃先前被安貴妃嚇住了,正心氣不順,將火氣全撒到了胡尚儀身上。


    “我不喝!”


    她端起酒杯,就往胡尚儀臉上撒去!


    胡尚儀麵容未變,仍舊維持著不冷不淡的微笑。


    “拜見皇上,需得恭順。這些禮節,不可不學。”


    胡善祥走了過來,輕聲道:“姑姑,我來吧。”


    胡尚儀想了想,自己身上被酒水染上了汙漬,確實不適宜繼續教導,於是便換成了胡善祥。


    胡善祥似笑非笑的看著樸妃,眼眸雖然彎彎的像個月牙,可唇角卻微微拉平,盯得樸妃心裏發寒。


    好似被什麽危險的動物盯上了一樣。


    樸妃後背發涼,原本還想鬧騰的心,不知不覺停歇下來。


    而胡善祥在轉過身倒酒時,誰也沒看到,她手指輕彈,一點粉末從她手指下方,彈進了酒水之中。


    迅速融入酒水,看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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