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箭頭埋的不深,高緯手也不抖,在須達疼的快哭出來之前,終於挖了出來。


    鄭兒為了確保他沒事,又用烈酒衝了好一會兒,把須達疼的發昏。


    最後敷上金瘡藥時,須達感覺無比的舒暢。


    對他來說,隻要不疼,那就是極好的。


    鄭兒看著被包紮的僅剩個頭顱的須達,陷入了沉思。


    這樣的須達,怎麽出城呢?


    現在因為假安德王,丹州城已經亂了起來。


    城門禁閉,就算是須達裝成普通受傷的老百姓,也不會有守衛開門的。


    所以,為今之計,就是讓丹州城徹徹底底的亂起來!


    慎兒眯起眸子,問高長恭的人:“你可知糧倉的位置?”


    那人自然是打探過的,連忙將糧倉的位置和地圖畫了出來。


    鄭兒看了許久,將位置記下後,又問了離軍營最近的水源位置。


    這點對方也知曉,一並告訴了她。


    鄭兒原先想著,往糧倉裏放些東西,好讓周軍吃了出問題。既能削弱他們的兵力,還能讓高長恭等人趁機進攻。


    至於為什麽不下致命的毒藥,毒藥分兩種,一種發作快,一種發作慢。


    發作快的,達不到效果。


    發作慢的,大多都是特配製出來的,對於鄭兒來說成本高,且調配起來太慢。


    鄭兒打算給這些人下一種毒蘑菇磨成的粉——橄欖類臍菇。


    這種蘑菇粉,還是她前幾世積攢的存貨。


    本來想著若是再碰到類似渣龍那樣的人,送對方一程,沒想到這幾世碰到的都還不錯。


    反倒是讓周軍嚐個鮮。


    但即便是毒蘑菇粉,鄭兒也存量不夠多,至少摻和在糧倉裏就顯得少了,反而達不到效果。


    還不如摻在水裏呢!


    打定主意後,鄭兒當機立斷,留下人照看須達後,拉著高緯出去了。


    假扮安德王的侍衛都豁出性命了,他們也不能把人往死裏坑。


    鄭兒向來恩怨分明,對待自己人是如沐春風,對待敵人就往死裏坑。


    根據奸細提供的線索,鄭兒和高緯幾人很快就來到了軍營附近最近的水井。


    將毒蘑菇粉下進去足夠的量後,幾人便去了最大的糧倉附近。


    丹州城興許是因為前線,所以糧倉有兩個。


    而鄭兒趕到的是最大的糧倉,另一個糧倉在軍營附近,離她下過毒的水井較近。


    鄭兒沒打算動那個糧倉。


    盡管城中亂糟糟的,可糧倉是重中之重,依舊有人把守。


    幾人麻利的解決了後,鄭兒拿出了一個毒煙球和一個震天雷,點燃後投進了糧倉中。


    然後迅速跑路。


    沒錯,毒煙球就是她曾經在知否裏坑死諸多殺手的東西。


    毒煙球很快就將毒氣布滿了整個糧倉。


    震天雷隨之炸裂開來,糧倉直接被炸開了。


    聲音之大,連正在追殺“安德王”的尉遲迥都聽到了。


    他猛地停下動作,皺眉看向巨響傳來的方向。


    “什麽聲響?”


    怎麽比驚雷還大。


    “將軍,那、那好像是糧倉!”


    這時,一個守衛指著冒煙的地方,驚恐萬分。


    糧倉若是出事,他們丹州城未必能守得住啊!


    尉遲迥哪裏不明白這個道理?


    和糧倉相比,活捉蘭陵王的念頭隨之產生了動搖。


    畢竟城門已關,任由蘭陵王有天大的本事也破不開。


    跑就跑唄,反正都是在丹州城內。


    隻要須達在自己手裏,任憑蘭陵王再狡猾,也要乖乖跑來送死。


    對於尉遲迥來說,蘭陵王這幾人,和甕中捉鱉的鱉沒什麽分別。


    早一會兒還是晚一會兒都一樣,反而糧倉才是最重要的。


    這般想著,尉遲迥就調轉方向,朝糧倉的方向奔去。


    而這時的鄭兒和高緯幾人,則已經退迴了落腳點。


    主打一個敵進我退,敵退我進的遊擊戰策略。


    沒等多久,扮演安德王、蘭陵王幾個侍衛也跑了迴來。


    渾身遍體鱗傷,好在沒有致命的傷害。


    主要是鄭兒給的震天雷立了大功。


    那些周軍看到震天雷把人都給炸飛了,心裏惶恐,自然不敢死命的追趕。


    這才讓他們有了一線生機。


    鄭兒看到人到齊後,稍稍鬆了口氣。


    接下來,就該等了。


    另一邊,尉遲迥帶著人手跑到了糧倉所在位置查看情況。


    結果還沒靠近糧倉,就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讓人聞了頓覺惡心頭暈。


    尉遲迥武功高,暫時沒事。


    但他身後一些普通的士兵卻不行了,有的體質差的,聞到就當即暈的站不住了。


    尉遲迥見狀,宛如一盆冰水從頭澆到了心底。


    “這……這是什麽?!”


    尉遲迥在糧倉外,看著遍地的屍體和從裏麵冒出的濃濃黑煙,氣的腦中充血。


    有人哆哆嗦嗦道:“將軍,這好像……是毒煙呐!”


    “該死!”


    尉遲迥狠狠一拳砸向牆壁,恨得心中滴血。


    他萬萬沒想到,蘭陵王竟然會使這種詭計!


    看著濃厚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燃燼的毒煙,尉遲迥恨不得立刻迴去將須達千刀萬剮。


    這是最大的糧倉,偏偏出了問題。


    他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就連人聞了這毒煙都經受不住。


    更何況糧食呢?


    被毒煙這麽一熏,糧倉裏所有的糧直接廢了。


    尉遲迥越想越怒,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低吼:“蘭陵王,你個卑鄙小人!我不活捉了你,誓不為人!”


    遠在壺口關的蘭陵王:“阿嚏!”


    “四哥,怎麽了?可是著涼了?”


    安德王聽到這聲響,不由奇怪的問道。


    要知道,他這四哥跟鐵人沒什麽分別,還真很少聽到其生病的消息?


    蘭陵王揉了揉有些發癢的鼻子,擺了擺手。


    倒也沒往心裏去。


    尉遲迥怒極之下,要迴去把須達弄出來,在眾目睽睽下行刑,好逼迫蘭陵王幾人現身。


    他算盤打得極好,奈何早已被偷家。


    尉遲迥趕迴府衙時,看到沒有人出來迎接,心下頓覺不妙。


    等走近了一看,才發現遍地的屍體。


    死法和糧倉那些屍體一樣,看來就是同一夥人了。


    尉遲迥心道不妙,三步並兩步趕到了牢房。


    果然,裏麵空空如也。


    斛律須達,早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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