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女子發型多為繁瑣,所以做美容時,往往需要先拆卸發飾。


    顏若雪每個屋子裏都放著琳琅滿目的首飾,且都價值不菲。


    女客若是想換個首飾,能夠盡數取用。


    當然,最後付錢就行了。


    不僅僅是首飾,還有衣裳、配飾,甚至連鞋子都有。


    通通都用了最好的。


    總之,顏若雪這個鋪子,從外到內,每一處都在告訴別人兩個字:貴氣!


    這才符合頂尖脂粉鋪子的身價。


    墨蘭為著這個鋪子,光是設計圖都畫了好幾張。


    所以,顏若雪一經問世,直接碾壓了汴京所有的胭脂水粉鋪。


    墨蘭是桓王妃,不知有多少人想巴結她。


    她壓根不用大張旗鼓,隻需要讓下人稍稍透露出一絲口風。


    顏若雪的鋪子就直接火了。


    況且貴有貴的道理。


    顏若雪賣的東西,值這個價錢。


    汴京哪家世家大族的大娘子手中沒有幾個鋪子?


    她們賣的東西也不見得便宜。


    相比較起來,墨蘭賣的東西才是真正的好用。


    原本那些個想來巴結墨蘭的人,隻想著買些東西迴去算了。


    誰知,用了後發現東西是真心不錯。


    顏若雪也就漸漸的打開了市場,成了身份的象征。


    而在打造顏若雪的墨蘭,在此期間也沒有閑著。


    這些時日以來,她去宮裏跟沈氏請安時,也時不時會碰到鄒大娘子。


    鄒大娘子如今也是誥命夫人了。


    她是個明事理的,來到汴京後就把墨蘭帶著她們躲藏的事情告知了沈國舅。


    沈國舅對墨蘭好一頓感激。


    因為他太清楚自己妻子是什麽性子了。


    若沒有墨蘭,那些刺客定然會找上門。


    而鄒大娘子又絕對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沈氏被殺。


    以沈國舅對妻子的了解,最大的可能性是鄒大娘子頂替沈氏的身份。


    那些刺客兇殘至極,妻子怎麽可能活的下來?


    沈國舅越想越覺得後怕,認定是墨蘭救了妻子一命,感激極了。


    鄒大娘子對墨蘭也很是親近。她對墨蘭的看法和沈氏截然不同。


    鄒大娘子和沈氏看似都溫溫柔柔,但骨子裏截然相反。


    鄒大娘子溫柔又大氣,性格很是堅毅,甚至比尋常男子也強上幾分。


    別說她沒看到那些屍體,就算是看到了,也不會像沈氏那樣害怕,反而覺得殺的好。


    所以在麵對沈氏對墨蘭的恐懼時,鄒大娘子也時不時的開解一二。


    漸漸的,沈氏也想明白了,對墨蘭又恢複了以往的親近。


    其實也是因為她能親近的也就這麽幾個人了。


    沈氏自從進了宮,隻覺得自己就像坐在炭火盆上,沒有一刻是安穩的。


    朝堂上,官家處處受阻。後宮中,沈氏還要看太後的臉色行事。


    甚至就連隨著他們一起來禹州的舊人,都遭受排擠。


    唯一沒有遭受排擠的,也隻有墨蘭了。


    誰讓墨蘭本就是汴京的大家閨秀呢?


    墨蘭在閨閣中時,就已經在汴京的閨秀中頗有聲名。


    當初她早早和趙策英定了親,汴京好多人都覺得可惜。


    明明能夠在汴京嫁個好人家,卻偏偏要去禹州那麽個小地方受苦。


    再加上盛紘因為獻了個水泥方子,在文官裏也是頗有聲望。


    就是屬於那種,雖然官不算很大,但提起來很多人都知曉。


    所以盛家的聲譽在汴京很是不錯。


    再加上長柏和海氏結了親。


    海氏是誰?


    那可是出身清流世家,海家在文官清流裏是頂尖的存在了。


    所以,有海家幫襯著,盛家這幾年也有躋身上層圈子的趨勢。


    再加上墨蘭到底是桓王妃。隻要桓王不出意外,她以後就是下一任皇後。


    和禹州舊人到底是有所區別的。


    這些汴京的上層圈子可以堂而皇之的排擠沈國舅,排擠禹州來的舊人。


    可到底不敢得罪死下一任帝王。


    就是在朝堂上給趙宗全使絆子,那也是想趁著新皇還未坐穩位置,多爭奪一些利益。


    但要讓他們無緣無故得罪下一任帝王,那就是傻子才做的事了。


    沈氏在宮裏隻覺得日子比禹州苦多了。


    可每每看到墨蘭那淡定自若的模樣,又覺得自己連個小姑娘都不如,實在太不應該。


    自然而然的,沈氏對墨蘭也交心許多。


    這日,太後對著沈氏又是一陣為難。


    沈氏迴到自己宮裏都氣哭了。


    墨蘭其實對她倒沒什麽感覺,隻是覺得太後實在是煩人。


    趙策英這些時日也有提過朝堂上受到刁難的事。


    官家上位後,一心想要改革。


    可太後卻覺得他是妄圖毀掉先帝仁政基業,反對的十分激烈,甚至帶著大臣們跟官家作對。


    連帶著,趙策英在朝堂上也有種難以施展拳腳的感覺。


    墨蘭安撫好沈氏後迴了家。


    恰好趙策英迴來,墨蘭看他劍眉不展,就知道朝堂上諸多不順了。


    墨蘭拉著他在棋盤前坐下。


    趙策英忍不住笑了笑:“好,我棋藝不佳,陪娘子一笑也是不錯。”


    他倒是沒有說謊,說自己棋藝不佳就是不佳。


    沒一會兒,就直接踏入了墨蘭明晃晃的圈套,直接輸了半壁江山。


    “這可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趙策英晃了晃腦袋,也不生氣。


    反正隻要墨蘭玩的開心就好。


    “夫君,你可知自己為什麽會輸掉這盤棋?”


    墨蘭一邊收拾棋局,一邊問他。


    “錯吃了一子。”


    墨蘭點了點頭,指著那被吃掉的位置道:“這枚棋子,是我故意留下來的餌。”


    “餌?”


    趙策英對下棋並不算精通,又盯著棋盤仔細看了看。


    這才看出墨蘭怎麽埋的局。


    “因為我想讓你主動吃掉這個餌,你吃了,所以輸了。”


    墨蘭笑吟吟的看著趙策英:“你和父皇也可以設個餌,挫一挫一些人的銳氣。”


    “嗯?!”


    趙策英忽的直起身子,盯著墨蘭的眼眸閃閃發光。


    “朝堂上設餌?”


    趙策英朝墨蘭拱了拱手:“願娘子為我解惑。”


    墨蘭笑眯眯的看著他:“若是讓禦史台的人,以為抓到了禹州舊臣的錯處。等他們大肆宣揚出來,逼著官家處置。結果發現他們根本沒錯,是禦史台為了爭權奪勢而汙蔑朝中重臣呢?亦或者,其實犯錯的不是禹州舊臣,而是太後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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